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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贪狼吞月(求鲜花)

风吹云散,月升星隐,夏虫啾鸣声中,大地慢慢揭下了一层黑色布幔。

田悯慢慢从林中走了出来,眼睛平视前方,脸一派闲然。

白堂主精目闪动,灼灼如电,向他下打量,只见清辉月下,闲闲走出一灰衫青年,目如星辰,眉目疏朗,举止优雅淡定,浑身下,自有一股高贵气息飘洒而出。

白堂主:“似阁下这等谦谦丰姿,怎做这梁君子?”

田悯走到离他五尺之地,停了下来,抱拳一礼,笑道:“在下误闯贵堂,无意冒犯,白堂主多多见谅!”

白堂主白眉闪动:“阁下哪帮哪派的?”

田悯道:“在下无帮无派。”

白堂主:“如此无礼,恕白某不客气了。”他话音一落,手中木杖突然一抬,竟然以木杖作打穴之物,奇快无比地向田悯胸前要穴点来。

两人相距不过五尺,而来势又极快,不容田悯过多考虑。田悯也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会说打就打,是以,急忙身子往后一倒,脚跟触地,飞掠开去。

白堂主似没想到他能避开,惊“咦”了一声道:“好身法。”木杖在手中一旋,旋出一个像风车似的圆圈,腾身而起,以“泰山压顶”之势当头罩下。

田悯没想到这老人攻势如此凌厉,脚还未站稳,一股霸道的劲风已当头罩下,逼得他不得不再次闪避。老人这一出手,迅猛无比,一根沉甸甸的木杖竟然舞得密不透风,大开大合,猛攻猛打,那些可怜的小树顿时成了替罪羊,东倒一棵,西折一棵。田悯左闪右腾,在杖影空隙中险险闪躲腾挪。每每看似惊险无比,却都被他以意想不到的角度避了开去。

可恨的是,田悯一边闪避一边嘴里念道:“好一招‘盘龙缠身’、好一招‘山崩地裂’、好一招‘封山锁龙’。”

白堂主大怒:“小子狂妄,一味躲避算什么英雄。”

田悯笑:“在下本就不是英雄,又何必充当英雄。”旋身落在一株矮树之巅,那树巅似乎都要折断了,左右飘摇,他的身子也随着左右飘摇。

白堂主见他露出此招,看似狼狈不堪,实则玄妙异常,突然收招:“你到底是何门何派?速速报名来。”

这才是他最心惊的地方,打了半天,不仅没有碰到对方一片衣角,连自己一招一式都被人家叫了出来,这辈子,还没有遇到如此惊心之事,心底已涌起了一抹杀机。

田悯从树一跃而下,拱手道:“前辈一根木杖使得出神入化,威猛绝伦,果然不愧‘铁杖震三江’之威名。”

这句话出口,白堂主直接呆住了,不由向他再次打量,人从未见过,他确定是自己此前不认识的。可是对方一口叫出了自己的来历,不由他不惊。

田悯又接道:“二十年前,赤虺河畔,新开了一家‘西南镖局’,总镖头‘铁杖震三江’钱褚江接的第一镖,就出了事故,从此不知所踪。想不到在下今日却在此遇见,更想不到红绫教白羽堂主就是昔日销声匿迹的西南镖局总镖头,哈哈,这真是天下少有玄妙之事。”

也难怪田悯笑得如此无礼了,昔之保镖的,变成今日劫镖的,这想想就是一件喷饭的事情。

白堂主须发皆张,怒火中烧,瞳孔收缩,手指颤抖,这件事,是他一辈子最惨痛的经历,拼搏半世的英名,朝夕之间毁于一旦。最忌有人知晓。是以多年隐姓埋名。想不到今日被人再次提起……就在他杀机弥漫的时候,却突然想到:此人不过三十左右,却知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是何来头?

怒声吼道:“阁下到底何人?”

田悯:“在下无名小辈而已,今日既然遇见前辈,想向前辈讨教讨教。”

钱褚江气极而笑:“好,好,阁下既然不肯赐名,请亮兵器吧。”他手臂一伸,木杖往前虚点,内力劲贯。

田悯除了身一个随身包袱,实在看不出哪里有兵器。他请人家亮兵器,其实也是想从对方的兵器看出其来路。

只见田悯往腰间一摸,摸出一支竹笛,随手挽了个笛花,道:“在下就用这支竹笛领教前辈高招吧!”

此子口气太过狂妄,一枝竹笛对木杖,钱褚江又气又怒,再不客气,虎跃向前。这次他一心只想把只人尽诛手下,是以下手毫不留情,攻势比刚才更猛更疾,把一根木杖舞得呼呼作响。

田悯这次也不再退,一枝竹笛东一指,西一划,动作虽然稍缓,但每一招却都妙到毫厘化解了对方的凌厉攻势。

一时之间,只见方圆五丈之内,激流翻滚,气浪横流。

钱褚江一阵急风骤雨般的猛攻,以为对方会手忙脚乱,可打了一阵,却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对方看似毫不在意,实则招式精妙,柔中有刚,刚柔并济,虽缓实快,后发制人,而内力绵软雄浑,丝毫不受自己木杖气流所影响。

“当”一声,笛杖相交,发出一声脆响。双方各退一步,停下手来。

从兵器的力量比较,杖笛相交,力量悬殊,竹笛如何经得住木杖一碰,这一碰,应该破裂才对。可田悯的笛身丝毫无恙,足以证明对方的功力比他高出很多,不由他不惊骇异常。

此时,天空的月亮又升高了一些,钻出云层,山野朗朗,清辉满地。田悯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道:“前辈,在下要主动攻击了。”话音一落,身子前倾,看似就要倒在地,却又在贴地瞬间,直冲而,手中竹笛三抖两抖,舞出一个巨大的圆圈,圆圈越转越快,把气流转成一个旋斗之状,从底而下,将钱褚江笼罩其中。

钱褚江目光乍射,冲天而起,回手一招“踏青拒蝶”打向笛影,却不想,脚下风声陡起,笛子旋转的旋斗突然位移,一撇之下,就在自己脚下,这一落脚,恰恰自己掉进了对方的笛影旋涡之中,危急之中,只听他一声爆喝,一只脚踢在另一只脚背,扭身翻滚,用了一个沾衣十八跌,翻了出去,落地时,竟然没有站稳,连退了几步,骇然叫道:“贪狼吞月剑法。”

“前辈,好眼力,再来。”田悯叫声中,身如飘絮,笛化厉爪,三划五抓化成一张血贫大口,向钱褚江攻去。

钱褚江叫出“贪狼吞月剑法”几个字时,已心胆惧裂,如何敢硬接,只觉得身周气流收紧,被一张无形的网束缚得密不透风,压抑难受,有前招之鉴,不敢腾身,就地一滚,从一蓬乱草滚了出去,正欲爬起身时,突感耳后一寒,竹笛已轻抵脑后灵台穴。

贪狼吞月剑法是武陵酉溪田家独门所创,根据雪狼月下捕食的招式,演化而来,一共十三招,招招气势磅礴,变化无穷,有排山吞月之象,因此命名贪狼吞月剑。只传嫡系,不传旁枝。

这里面还有一个故事,据传田家先祖少庆公喜猎,每年都会组织一次群雄竟猎的活动,通过猎物获得的多少,摘能委重。有一年,一头雪狼在朗溪出没,害人蓄性命。此狼与其他狼很是不同,凶悍成性,灵异异常,独来独往,凡是遇到此狼的人,都遭大劫。因此,为了消除祸患,解除民灾,少庆公以雪狼为目标,允以高官厚禄,一时吸引天下群雄而往。追追赶赶过程中,雪狼被逼到一座高山之巅,它似乎知晓自己已走投无路,竟然对着长天皓月,愤怒哀嚎,其声凄婉悲凉,大有英雄赴死之悲壮。少庆公次子汝佩远远见之,少年心性,觉得此狼颇通灵性,杀之不如驯为己用。于是试着学它的样子引颈长啸,想不到雪狼居然向他长啸的地方频频点首。他又试着驯服于他,雪狼居然听他驱唤。因此,汝佩得雪狼而名扬天下。

但因田家世袭罔替,少庆公从此事中知晓次子能力非凡,害怕两子相争,于是找个借口,派他往五溪之地,镇压蛮民。汝佩公不辱使命凯旋而归,少庆公又借口他军功卓越,划地封土,把五溪之地划给他永镇。从此汝佩远离思州,长住酉溪。但每到月圆之夜,雪狼对月长啸之时,他遥望故乡,心底悲伤之际,便饮酒练剑发泄,于是创了一套威力极强的剑法,为感谢雪狼月夜陪伴,故把此剑法命名为“贪狼吞月十三剑。”

是以,田悯一出手,钱褚江即认出,以为是田家追杀他的来了,不由一声惨笑:“原来公子乃武陵酉溪田家之人。”闭了眼睛,引颈就死。

田悯道:“错了,和前辈应该是故人才对。”

钱褚江浑身一震,睁开眼,凝眸在他脸,久久,骇叫:“你……你是……是你,你还活着?你居然还活着?”

“前辈好狠的心,难道一直以为在下死了?”田悯俯下身去,面无表情凑到他眼前,让他把自己看得更仔细一些。

钱褚江看着看着,突然哭了,老泪纵横,捶头抓胸,匍匐于地。

田悯立直身子,轻声道:“在下是不是让前辈失望了?”

钱褚江颤抖着身子哭得更厉害了。

田悯摇头叹了口气,弯腰相扶:“前辈,请起吧!”

钱褚江跪在地,不肯起来,泣声道:“老夫该死,老夫有罪,老夫有罪啊!请公子赐死。”

田悯:“前辈何罪之有,请起吧!”

钱褚江闻言,抬起头来,泪眼看他,又惧又怕,慢慢起身。

二十年前,钱褚江在赤虺河畔创建了“西南镖局”。

有一晚,突然来了一个穿着披风的神秘女人,托他保一趟镖去酉溪。钱褚江见对方出手大方,就答允了。谁知去接镖之时,女人才告诉他,金银珠宝虽然要保,但更重要的是保人。钱褚江念着这是镖局的第一趟镖不能失信于人,又仗着自己当时名气正盛,心里虽有疑虑,但却没有引起重视。女人建议分两趟镖走,一趟由钱褚江亲自押运走陆路,为暗镖;另一趟由钱褚江的师弟押运走水路,沿乌江而下,为明镖。明镖保的是金银珠宝;暗镖保的是三个人。钱褚江原本不同意,走水路,若有匪徒抢劫,不熟识水性更为危险,建议把两镖对换。可女人说只要把人保到地头,金银珠宝可以不计。

可钱褚江万万没有想到,他认为容易保的人,却出事了。他更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女人和两个孩子,还是大有身份之人。女人一路被人追杀到此,才想了个法子托他保的镖,不过是想借他的镖局,隐匿身份。

一路之,杀手紧追不舍,那真是一条惨烈的血腥之路啊!

一路追杀,一路逃离,历经三天三夜的拼命奔逃和顽命抵抗,四个镖师死了。他和女人也受了重伤,其中一个孩子的大腿被一剑刺穿。

危急时刻,女人跪在地对他说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们全部都会死的,她拖住杀手,求他带着两个孩子先走。钱褚江说:他做不到保护两个孩子,因为其中一个孩子已经重伤,背负着根本走不了多远。女人哭着说:如果真的到那一步,你就把他放下,把另一个孩子送到酉溪去。钱褚江经不住她再三央求,流着泪水答应了。他带着两个孩子奔逃,那个受伤的孩子伤口感染,流血过多,奄奄一息,他当时也是存了私心,心想如果再这样下去,不仅受伤的孩子性命不保,就是另外一个孩子和他,也会没命的。于是,走了一天后,受伤的孩子高烧不退,迷糊不清,他只有把孩子狠心丢下,带着另一个孩子奔逃。他一心想把另外那个孩子护送到目的地,可是那个孩子趁他不注意往回狂奔,一边跑一边叫着要去救他的弟弟和娘亲,没多久,就被杀手追。就在他以为自己和那孩子必死无疑之时,想不到这时候出现了一队人马,把他们连同杀手一起带走了……

从此,江湖就没有了“铁杖震三江”钱褚江的名号;从此,他和那个孩子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二十年过去了,当年的一幕幕,随着今晚出现的青年一点点从记忆深处挖了出来。那是他无法触及的伤痛。

他慢慢抬起手,想去摸他的肩膀,可却颤抖着不敢碰触:“公子,你……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啊?”

田悯凝视着他的目光:“前辈,请问他……在何处?你能告诉我吗?”

钱褚江一呆:“公子,你指的是……大公子么?”他猛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呢?当年是你丢下我抱着兄长跑的,然后就没了消息。我一直以为你们已经……”田悯声音一哽:“既然前辈没有死,那我兄长自然也是无恙的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当年被人带走后,就和大公子分开了,我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一关就是好几年,后来那里关押的人越来越多,发生了暴乱,我才趁机逃了出来。”钱褚江身子一下子就矮了下去,跌坐于地,一脸灰败之色。

田悯心里一惊,沉声道:“前辈……?”

钱褚江又哭了起来,道:“公子,你当老夫为何一直抛家弃子,隐姓埋名?如果田大公子还在人世,我如何不敢回家与家人团聚?我不敢啊,我怕我一露面,会害了我全家人的性命,我怕酉溪田家找我要人,我有负于田家,三条人命啊,全都没有了,我却活得好好的,我解释不清啊!”

田悯虽然早在当年就已经知兄长遇了不测,但还是忍不住退了一步:“我兄长……我兄长……”

钱褚江悔恨泣哭。

田悯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亮又从云层里钻了出来。他突然转身,一声痛楚的清啸不自禁从口中溢出,身化轻烟,向远处疾奔而去……

有些痛楚不曾消失;有些记忆不敢碰触;有些人,不敢想起。

此前,他透过缝隙看到钱褚江,只觉得面善,毕竟二十年了,岁月已经把当年的铁汉变成了一个老人;又因为钱褚江刻意留须遮掩;又因为听到别人叫他白堂主,压根都没有多想。如果不是钱褚江冒然出手,他也无法通过招式认出他来。

原本,他该感谢他,在二十年前,他毕竟护送他们母子三人;应该感谢他,因为他曾经为他们母子三人浴血奋战过。可是——他始终无法忘记,钱褚江把自己放在一棵大树下,抱着兄长离去的场景,他烧得迷糊不清,可耳朵里传来兄长的尖声厉叫“……弟弟,我要弟弟,我不走,我要弟弟……”影影绰绰之中,他有一种感觉,他被抛弃了。他张着手,想去抓他们最后留在视线里的背影……

可是,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那种感觉,是多么的绝望和无助啊!如果是彻底晕迷的,他没有记忆,他也不会如此痛苦。

可是他在那棵隐蔽的树下,迷迷糊糊的度过了一个漆黑的夜晚。

黑夜里各种恐怖的声音从四下传来,远处野狼的叫声尖锐刺耳……

他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睡过去,他听母亲说过,重伤的人,一旦睡过去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他不想死,他还想去救母亲。那个夜晚,除了黑暗和恐惧,他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只能看到天的几颗星星在一闪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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