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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七十一章:忙家事报新仇

黄巢几人正要起身离去,忽然黄皓来找父亲,见了黄巢告知说:“我衙门姜伯伯来了,在家里候着想见你一面。”

黄巢点头说道:“你先回去,就说我马到家。”

黄皓勒马回去,黄巢和张家人告辞,和李谠、葛从周一起向黄巢家里而去。几人在黄巢们前下马,来到黄巢正堂,和姜主薄见了礼,黄巢笑着说道:“姜学兄多日不见,现在可好?”

姜主薄颤巍巍地说:“什么好不好,老迈无用了,成了人家的马夫,连养家糊口都难,我这把老骨头也没几年的阳寿了。”

李谠笑了一笑说:“姜兄好歹也是官府的人,总比我们百姓强多了,只是没有柴县令在时那样风光而已。”

姜主薄勾下头来咳嗽不止,缓口气说:“兄弟你有所不知,如今朝廷把下边都榨干了,官府除了一两个发财之外,我等无名鼠辈连温饱都难,更不说风光之事,真是惹各位兄弟见笑了。”

葛从周说:“兄长说的也是,唐懿宗这些年正事不干,只顾挥霍享受讲排场,把宣宗那点家底都败光了,只能从下边搜刮民脂民膏,百姓税赋加重,所种薄田交了皇粮,连种子都不剩,各个商号也是被税收压得喘不过气来,整日疲于奔命,维持艰难。当个官府杂役,常年不见俸禄,很多都辞职不干了。”

姜主薄点了点头,用手抹了一把昏花的老眼,说:“兄弟说的正是,唐朝盛世已经不复存在,到了穷途末路,净出些不肖子孙。算了,不提他了,我来就是说肖二的事。次给候县令遛马,路过肖二家,听到嚎叫声,我进去一看,是两个侄子在教训肖二,我拦住了。这肖二也是受人指使,他哪有这胆量敢胡说八道,都是阎老大串通候县令所为。我让两个侄子停手,还给我了三分面子,没让老夫丢脸,所以我来给兄弟说一下,内幕我一清二楚,只是碍于候县令的淫威,怕丢了饭碗,没有及时给你们沟通,害怕弟兄们怪罪我。”

黄巢说:“姜主薄也是兄弟多年的挚友,晚辈们都知道,这面子是应该给的,不必放在心里。多天没见面了,今晚在家喝一杯,拉一些家长如何?”

姜主薄已经在官府是无用之人,平时少有人逢迎,自然很多人对他不肖一顾。见黄巢挽留,激动地说道:“那太让你破费了,我一个无用之人,别人躲之不及,哪有像黄兄弟这样念及旧情。好好好!我就权当倚老卖老,和兄弟们说些闲话。”

大家坐着喝茶,黄巢问起当今朝政,姜主薄说:“我现在几乎不问政事,只是偶尔和一些过去的同僚谈起,略知一二。当今皇不到十四年,已经换了二十任宰相,朝中大臣相互倾轧,争权夺利,一些官员趋炎附势。但朝廷的官员,就像挤老桩一样,今天你,明天我,都是拉帮结派,相互排挤。有一个离任不久的宰相叫秦于琮,有个侄子叫秦韬玉,颇有才情,但运气不好。叔叔和路岩关系非同一般,路岩失宠,秦韬玉受到牵连,在京兆尹府试中名落孙山。这秦韬玉叔叔秦于琮,和路岩有个共同的政敌叫韦保衡,自然关系也不错。韦保衡执政时,于琮和路岩受到排挤,秦韬玉也受到牵连。路岩执政时仗着势力对杨损进行打压,后来路岩失势,杨损节节高升,遂对依附路岩的秦韬玉进行打压报复。不过秦韬玉的名声也不好,他是晚唐臭名昭著的‘芳林十哲’之一,曾结交宦官田令孜扰乱科考,世人非常鄙视他。这秦韬玉来回折腾,屡次受到排挤落榜,却写出一首有名的自嘲诗:

‘蓬门未识绮罗香,拟托良媒益自伤。

谁爱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世俭梳妆。

敢将十指夸针巧,不将双眉斗画长,

苦恨年年压岁钱,为他人做嫁衣裳。’

这诗看起来是说一个贫女的真实感受,实则是说自己押错了宝,落得给别人做了替死鬼,实在是一个文人的悲哀。”

李谠说:“当今世道混乱,奸佞专权,就像黄巢大哥当年,不是被权臣抹了功名,现在肯定也是高官厚禄了。”

葛从周笑着说:“当年若黄兄做了官,恐怕就忘了我等弟兄吧。”黄巢笑着摇了摇头说:“说哪里话呀,都是往事了,还拿来做笑料。”姜主薄说:“不当官也好,像我这样的官,还是不作为好,还不如你们经商,起码衣食无忧吧。”

几个人在黄巢家里说着闲话,不知不觉到了傍晚,黄巢让管家交代伙房炒了几个菜,大家喝了一些酒,因考虑姜主薄年岁大了,怕晚行路出了差错,就早早吃饭,送走了姜主薄。黄巢和李谠、葛从周告辞,分别时交代李谠和葛从周说:“这几日你们抓紧准备,把该做的事情做完,我们在四月初准备去青州运盐。”

葛从周说:“我知道了,不会误事的。”李谠也附和说:“我们回去抓紧准备,四月初一定出行。”黄巢告辞回到家里,觉得昏昏沉沉,洗漱后倒床便睡,直睡到第二天红日高照才起床。他起来洗漱后,夫人命丫鬟把饭热了,黄巢喝了些粥就去了盐坊。到了盐坊,黄巢向刘鼎和张归霸询问了盐坊库存情况,并让刘鼎这几天下去收账,筹备去青州运盐的资本。黄巢走进盐坊仓库,看到盐库已经亮底,如果不抓紧运盐,可能支撑不了几天了。黄巢安排妥当,回到家中又睡去,几日连续喝酒,觉得身体困乏,睡下便做起梦来,忽然梦到有一个和尚,须如银丝,手持禅杖,从空中飘然而来。那和尚似曾相识但又觉得恍惚,若隔世一般。

突然和尚发话说:“徒儿,你把去凡间的事已忘得干干净净,你是有使命在身,不能浑浑噩噩一事无成。我赐你宝刀一柄,寄存在你师兄那里,记住这宝刀专杀恶鬼,不能枉杀,否则,那宝刀就会失去灵验。黄巢梦中要问来人,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正要追问来者何人,宝刀在什么地方,忽然大师漂向空中,越来越远,只听大师在空灵中嘱咐:‘知者自悟,天命难违!-’”

黄巢从梦中醒来,亦真亦幻,想着近来可能诸事劳心,肝火旺盛,多梦多幻,常感觉有时走神,会进入一个神秘的地方,与现实脱离,在九天之外,脱离凡心。但不多时又猛然醒悟,不知自己走神去了哪里。这种感觉已经持续好久,黄巢自认为可能是心绪不宁所致,还想去求医问药,只是太忙,把求医之事忘得一干二净。

时隔不久的一个晚,黄巢刚要回房休息,忽然黄皓和刘鼎、林言、张家三弟兄一起到了黄巢家里。黄巢看他们神色匆匆,问他们何故,黄皓神秘地说:“父亲你好健忘啊,阎老大的事情解决了,我盯了阎老大好几个晚,他都是早早关了门睡觉了。今天午后我一直盯着,到了下半晚有人叫他喝酒,他答应了。我跟在他们后边,到了那家门前,已经有几个人在等着他,好像对他还很尊敬。我去找我葛叔,葛叔让我告知了刘鼎和张家弟兄,我们晚一起吃了饭,摸了过去,在哪家门前一个树林里候着,一直守到亥时,才见他出来。我们几个人都用幞巾蒙面,把他嘴塞住,将他架到郊外的一条沟里,林言两拳打在两只眼,他就晕了过去,我们把他绑成了肉团扬长而去。”

黄巢对几个后生说:“我本不想这样,只是这次你李叔是摊咱和候县令的仇恨,才吃了亏赔了钱,想着也对不起你李叔,这心里的火没处发泄,只好这样教训他一下,候县令的仇咱先记下,等到机会来了再给他算账。”

黄巢和他们说完,回房休息,一夜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李谠和葛从周来到黄巢家里,黄巢让丫鬟沏了茶,二人座下,李谠说:“我们把一切准备好了,正准备等你发话呢,看什么时候出发。”

黄巢说:“我已经让先生看过了,四月初六是黄道吉日,辰时出发。就这几日了,把车辆马匹和草料准备妥当,到时候我在家里等候你们,别误了时间。”

葛从周说:“这次多去几个后生,在路好有个准备。”

黄巢说:“这次让我三个侄子也跟,加张家三弟兄,我让黄皓在盐坊守着,林言和霍存这次也跟锻炼,你们觉得如何?”

李谠说:“事情就这么办,初六早我们准时出发。”大家商量已定,李谠和葛从周告辞回去,黄巢也开始准备车辆马匹,并备好草料干粮。一切准备妥当,初六早,一帮后生如数到齐,李谠和葛从周也雇了几辆马车,带着霍存一起来到黄巢家里,黄巢问了霍存的身体情况,霍存伸伸胳膊踢踢腿,一切完好。黄巢放心的拍了拍霍存肩膀,说道:“这次你受委屈了,黄叔觉得过意不去,教训了这些东西,但还不解气,暂且给他们记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大家寒暄完毕,收拾东西,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一行七八辆马车向青州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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