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陛下?”
“他竟然是归国的质子?”
“南国陛下晚来巢湖,又是为何?”
……
第一个惊厥的是钟离通,他甫一听林澹然眼前之人是南国亲帝,便脑中炸响,心中陡转,高喝一声:“来人。”
可是四周肃静,诡异,血腥味了随之四起,竟无一人回他。
李靖和红拂女虽然大惊,不过却拱手,皆言:“冒昧了,唐突了!”
虬髯客张仲坚,眉头一皱,满脸的须髯抖了几抖,虽然右臂垂落,可也举起左臂道:“今天真是一波三折,痛快,没想到靡靡腐臭的南国,竟然有这等样的英雄?”
“呵,”陈彦暂时不理风尘三侠,抱拳回礼,说道:“香山老祖客气了,既知我是南国新帝,那么,应知我所谓何来了吧。”
“陛下恕罪!”林澹然淡然微笑。
一幅陈竹于胸,了然世情的样子。
钟离通则不然了,喝道:“你是陈彦?我盐帮和南国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觊觎我巢湖?”
说完便又自语道:“是了是了,君子无过,怀璧其罪,你之目的,恐怕并不是我盐帮吧?只是可怜了跟随我喝酒吃肉的兄弟。“
他倒是一瞬间便明白了原由,不得不说,这个钟离通也非寻常人。
据冠明探听的谍报,钟离通只是个化名,他之真名叫做崔离,乃是崤山以东的山东士族。
至于为何成了盐帮帮主,就更好理解了。
杨坚篡位为帝,根基在关陇,初为北周皇帝时,欲灭齐,当然要拉拢山东士族。
可是齐国既灭,隋朝也越来越稳固,杨紧断然不会让山东士族坐大,把持朝政。
所以无中生有了一个“朋党案”,暗中削弱山东集团,扶持关陇集团。
山东士族兴盛了千年,当然知道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
暗中命人联系天下,积蓄力量,又做了最赚银子的生意,最是合理不过了。
钟离通话音才落,便突然间见到姥山岛四周顿时火光四起,像是燃烧的陨星掉落入空寂黑暗的湖面之。
一时间,喊杀声不绝,声震长天。
……
与此同时,庐江,总管府邸。
庐州总管韩擒虎刚从军中大营回府,茶才喝了半盏,屁股还没坐热,便有军中幕僚前来禀报。
“韩总管,据哨探来报,巢湖之中突然间火光冲天,不知生了何事?“
坐在首的是个容仪魁伟的汉子,虽然年愈五旬,不过依然健壮如牛,奸滑似鬼。
他本名叫做韩擒豹,因少年之时,一拳打爆一头猛虎,故而改名为韩擒虎。
韩擒虎听后,并不言语,而是端起茶盏又喝了半盏茶,微皱眉头。
用手扣了扣桌面,说道:“盐帮控湖,已不是一日两日了,这帮王八崽子,待我灭了陈国,再来收拾他们。“
“不知道是否又生了内乱?不过,江湖事而已,自然江湖了。“
那幕僚笑道:“这帮私盐贩子,可谓是背景深厚,又滑不溜手,仗着八里巢湖,湖面宽广,又熟悉湖中景况,总是我进他退,玩躲猫猫,实在是可恶啊。“
韩擒虎道:“一帮霄小而已,再让他逍遥一时,楚国公杨素已在永安造船,陛下更是一日三召群臣,详谈灭陈事,应该就在不日了。“
“如今,灭陈事大,我等当知晓轻重。“
“此言当真?”那幕僚喜道:“如此说来,一切都在韩总管腹中了,此一役,我庐江首当其冲,当居首功。”
“当然不假!”
韩擒虎微笑,身肃杀,又道:“近来少闻晋王杨广的消息,你可有探报?”
杨广占杨州,他占庐州,如灭陈战起,这两地,是最接近建康的地方,谁是首功,自然便从这两个地方出。
“属下这就去查。”
那幕僚退,韩擒虎则接着喝茶,脸阴情不定,心中细细思量。
这时,自门外走进来一个雍容的妇人,虽然已是半老徐娘,不过人虽老,珠倒是不黄,颇有姿色。
款步走了进来,以袖掩面,好似马就要垂泪道:“老韩啊,药师早先托人来信,说是要来看望我这把老骨头,如何没有消息了?”
药师,即为李靖,李药师。
“可怜的药师,少年丧父,多在你我膝下,当真是如我亲生一般。”
“六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又被仙道之人领走,说是先去峨眉山,又遍游天下,怎么来了信,却不见人呢。”
长叹一声,韩擒虎起身无奈道:“哎呀,你可是哭了几十年了,这毛病可要改改,如果所料不差,药师这几日便将回府了。”
那妇人这才破啼为笑,喊道:“依翠,偎红,两个手勤的,赶紧收拾下前边的小院儿,就是世谔常住的。“
开开心心的就出了门。
那有半点抹眼泪的样子。
韩擒虎哭笑不得,不过也叹道:“我儿韩世谔,与那杨玄感走的颇近,在长安位居千牛,不知是喜是忧啊。“
……
湖中姥山岛。
火光乍燃,让钟离通一阵失笑,不过他倒也光棍,一动不动,并不求反攻。
他知道,这湖中岛,但凡被人近了身,就等于是破了功,再无转圜的余地。
如今南国新帝亲自,他应该没有丝毫胜算了。
一时间,火光冲天,环岛四周兵革之声四起,留给钟离通的也只有颓然。
这时候,冠聪穿了一身的细鳞甲,手执环首刀,森然来报。
“陛下,幸不辱命。”
和冠聪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一身玄衣的汉子。
他脸有个淡淡的刀疤,面色严肃,不苟言笑,先是朝着陈彦拱手道:“陛下……”又朝着钟离通道:“帮主,得罪了。”
钟离通惨然失笑,说道:“怪不得,怪不得,好你个……”
这个玄衣的汉子,便是冠明。
若没有冠明为内应,还真的要多费一些功夫,也不会做到无声无息,倒是岛的江湖人,不知道又要害了几多南国好汉?
陈彦见大事已成,吩咐周郎和冠明居中策应,善后,笑道:“香山老祖,钟离帮主,诸位,此时正当饮酒,不如同醉。”
这话当然不是揶揄,风凉话,是真有要事相谈。
虽然夺了岛,可陈彦有一事不明。
“这香山老祖是什么意思?”
“为何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意图?”
“是敌还是友?”
“山东士族,可是必须拉拢的势力,也不能得罪狠了。”
“那风尘三侠,能不能为我所用?“
PS:这本书的题材,太过小众了,可能是飞卢唯一一本写南北朝的。到目前为止七万字,V收不过千,希望看书的书友,给个鲜花评价,让我知道有人在看,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