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阁 > 武侠仙侠 > 青衫磊落行 > 9、 风云际会

世本就有很多事都是这样子的,有些不该发生的,却偏偏发生了。

一辆甚是宽大的马车在泥泞的道跑着,车篷晃来晃去行得好不颠簸。

砰的一声,马车被路中央的大水坑中重重磕了一下,车中登时传出一声低呼。

戴着斗笠的马车夫头也不回的道:“雨天崎岖难行,小姐尽量忍耐一下,到慕容山庄就舒服些了。”

那车夫虽一身皂布衣服,却是面貌清秀,神采不凡,气质出众,却是大理寺寺卿路长风。

路长风赶马车,哪个敢信?又有那个敢坐?

可这事偏偏就发生了。

车中人拉开帘子,容颜秀丽,一双眼睛如蓝宝石一般,却是那胡蜜姬拍着高耸的胸脯道:“路大哥,不要紧的,我没事。”

蓝色的眼睛,在这阴雨泥泞的天气里,像是一道温柔又灿烂的光。

路长风冲她淡淡的点了点头,又回过头去,继续赶着马车。

地面已经渐渐平整,路面已经由整洁而大块的青条石铺成,两旁的藤条也渐渐变成了碧绿的竹林。

路长风淡淡道:“慕容山庄就在前面,江湖中人人敬仰的圣地,这次却是快要到了。”

胡蜜姬在马车厢里伸了个懒腰,道:“累死了,路仆射,你扶我进去好不好……”

路长风没有搭话,微微笑了笑,握住了胡蜜姬纤纤柔荑,心中不由一动,但手却是毫无半点越轨之举,扶着胡蜜姬,进了庄去。

江湖中敢称山庄的实在不是太多,出名的山庄也是少之又少。

著名的江南世家有“南宫山庄“,姑苏城外的”慕容山庄“,芜湖江边的”飞鱼塘“,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慕容山庄了。

庄主慕容雅今年三十有三,三岁练剑也是毕生习剑,以剑为夫,足不出山庄半步,却无人敢惹。

掌中一口“夺情剑“不知夺去多少挑战慕容山庄的生命之情。

慕容山庄以前从不过问江湖之事,在慕容雅的手中规矩却被打破。她曾经不远千里,在烈日下骑着马奔驰了三天,又坐船行了两日,方才赶到一座陌生的城市。紧接着在这座城市最好的酒店里更衣沐浴,斋戒三日,只不过是为了替一个她自己也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杀死另外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

看着慕容雅,翁大虎死也不相信世会有这么样的人,会做这么样的事。从江南的如画水乡赶赴漠北替一个口碑还算不错的人算账。

慕容雅粉衣如花又似含苞的荷,静静的在等着翁大户和他的死士,因为三天前她已经送达了杀他的信。

江湖中人都知道过了黄河便要拜翁大户的码头,翁大户不点头普通人那是生死两茫茫,他的一口鲨鱼飞驼刀也是真的快如闪电,否则“姑苏紫燕”鄢陵也不会死在他的刀下!

慕容雅找翁大户,也正是为了“姑苏紫燕”,鄢陵颇有善名,武功也是极好,只是忘了拜码头便死在了漠北。

翁大户怎么会把一个女人放在眼里,他的八名死士不知道伤了多少人,化解了多少危机,翁大户也是绝对相信他们的力量,他们的刀,他们八个人。

鄢陵武功也颇为不弱,就死在他八名死士闪电八刀下的。

可惜这次闪电八刀和翁大户没有那么好运了,慕容雅甚至连背的剑都没有拔。

一条粉影如飞月般穿梭纵横,没有血花飞扬,也没有惨叫,慕容雅落寞的把手又笼在袖子里的时候,翁大户才绝望的倒下。

慕容雅只用了一根手指就取了纵横漠北十余年翁大户和八名贴身死士的性命。

黄沙再被凌厉的西风吹起时,慕容雅已经消失在西风里……

所以江湖慕容雅第一次有了名号“名剑慕容”。

路长风此刻无却不知怎的来到了慕容山庄。

暮色苍茫,江南烟雨迷蒙,山庄依山而建,逐级而,山脚下竹制的大门,碧绿而又恢弘。

依山用竹子制成的围墙,清幽而又别致。

二日后山脚下人声鼎沸,竹制的大门永远敞开着,却是没有一个人敢闯。

当先一人竟是东海紫鲸帮主海天,红面黑髯,一双眼睛虽在海里泡久了泛着红光,却棱棱有威,一身紫色华服,腰佩鱼鳞紫金刀,威武异常气场也是十足。

身后竟跟着百余口人,有的身背口袋,手持竹棒,衣衫褴褛,显是丐帮弟子。

有的则是一身蓝衫,寻常打扮,腰间鼓鼓囊囊的,手中拿着火铳,却是霹雳堂。

大门虽然敞着,山却得敲门,许久并无人应,其中一人不耐烦道:“海帮主,我们已寻到了那辆马车,就在旁边,看来路长风和胡蜜姬就在庄内。咱们要不要攻进去?”

海天斜眼看了看他,他虽然想死,自己却不能不知死活。慕容山庄的威名更不是人多就可以胡来的,摇头道:“不妥,我们这许多人怕不是慕容雅一人的对手。”

身旁一丐帮弟子道:“海老大你忒也怂了,咱们共有百多人,都是江湖的好手,他妈的慕容雅一个女人怕她什么?”

海天瞪了他一眼:“洛阳东湖路长风杀了多少人?你们打的过吗?他比慕容雅是不是差得远了?”

那丐帮弟子一时语塞,便未说话。

海天当下命人将姑苏城外客店全部包下,稍事休整,不要乱七八糟的一团。

一些武功较高者都聚在门口,有心向慕容雅发出挑战。

山庄内,慕容雅却在精致的茶坊和路长风悠闲的品品竹茶。

这茶坊的精雅,正如天生丽质,若添脂粉,反而污了颜色。

路长风坐在这里,只觉说不出的舒服,简直平生也没有到过这么舒服的屋宇,他心里不禁暗暗叹息。

无论如何,慕容雅这个人真是不俗,一剑在手,自是不惧天下间任何高手。

十五年前天山路长风第一次见证了慕容雅得剑法,铁摩勒形容十年之内无出其右。

那时慕容雅尚在双八年龄,武功剑法都尚未大成。

有一年慕容雅拜心魔难遏,求见红线女赐招之时,便是路长风接见。

二人也可算是老相识了,第一次见面路长风可算是个少年,第二次已是翩翩君子。

夜晚听涛吹竹,暗香安幽。

此刻却从山脚下传来了海天的喝声:“路长风,丐帮、神拳门、仙霞派、崆峒派、巨鲸帮的兄弟,恭候多时了!”

众人一听,知道海天自持身份是要与路长风说个明白了,想到此番多半有场恶战,个个不由得心中一紧,双手紧紧握住了兵刃。

哪知庄内毫无动静,更是无人应答,海天面子也有点挂不住,更是不能放肆。又等了几个时辰,海天越发的不耐烦,又高叫道:“路长风,前几日你虽在东湖杀了咱们不少兄弟,但归根结底还是你身边那女子之故,那女子与当年的魔教教主拓跋玲珑有不小干系,只要你交出那女子,再向死者家眷好好陪个礼,这段梁子咱们就揭过,如何?”

他即知道慕容雅得厉害,当然不至于血海里叫阵,何苦千里迢迢来惹瘟神,海皇宫般的生活,不是为了沽名的江湖自己何须刀头舔血。

路长风武功虽然厉害,离着慕容雅差的远呢?这么多人大家一起总有胜算。

海天是以来了个先礼后兵,只要慕容雅不出手不与江湖为敌,若是路长风答应条件,免去这场血战,那是再好不过。

庄内仍是好久无声,海天等了许久,见路长风始终不答,心头有气,扬声道:“路长风,你虽然人在公门,行事却是敞亮按照江湖侠义来,我敬你是条好汉,给你这个面子,你当真要兵刃相见吗?”

庄内却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海天你不在东海却跑来江南撒野,难道要我把你们全都杀了么?”

这句话音清脆柔美,但是唬着内力,半空声如龙吟,群雄耳中回音久久不散,众人见慕容雅这等内功,都是骇然失色。

海天身旁一人却是高叫道:“难道慕容庄主要将我们全部都杀光吗?路长风你武功再高,敌得过我们这许多好汉吗?”

众人本震慑于慕容山庄,但听得此人话语,胆气又粗,群情激昂,胆子大的甚至便想去闯。

却见半空中一粉衣女子飘然而下,姿势优美异常,一身轻功更是无匹,竟是踏着竹浪而来,群豪看的目瞪口呆。

慕容雅的美丽,竟已是令人不能想像的。

有很多人都常用“星眸皓齿”来形容女子的美目,但星光又怎及她这双眼睛的明亮与神采?

有很多人都常用“春山”来形容美女的眉,但纵是雾里朦胧的春山,也不及她秀眉的婉约。

她语声本优美动人,如今见了她的面,再听到她如此柔美的语声,群豪更令人心神俱醉。

哪知道旁边丐帮一个五袋弟子却不好于风月,更是无愧于江湖,胆大气壮狂吼一声,挥刀直扑去。

他武功虽不能和武林中一流高手相比,但丐帮每日每时每刻不在打架,“身经百战”四字却足可当之无愧,这一刀砍出,显然没有什么花巧,也没有什么后着,只是人刀合一杀气腾腾,要将对方的头颅砍下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要和慕容雅动手,实在还差得很远,这一刀若是不能成功,再打下去也是无用的。

他已决心捍卫丐帮过去的名誉,地位,不屈。

丐帮这种终年在刀头舔血的人,无论做什么,都喜欢落得干脆痛快,要死就死,绝不拖泥带水。

是以这一刀砍出,自有一种慑人的威力,自己死活也是不管。

就连海天也觉得这一刀很赞,这一刀声势虽然不是威猛,勇武却足已冠人。

只是,这次的对手却不是街头打杀之辈,更非打架怕不要命的,

慕容雅挥了挥手,这人却连哼都没哼出来,一头撞到旁边得柱子登时晕了过去,群豪甚至没看到慕容雅出手。

群豪顿时吃了一惊,只见慕容雅长袖忽然飞起,如出岫之云,飞扬活动,在一霎眼间,已变了七八种姿势,挤在前面得群豪说话放肆的每人脸顿时“啪啪啪“挨了一记耳光,每张脸顿时都肿了起来。

慕容雅却道:“要不要杀人是我的事,你们是要我把你们都杀了么?”

群豪这时才明白,慕容雅若要取他们的性命,实在比口袋里掏出银子来还容易,海天满头冷汗涔涔而落,一张红脸也胀成了猪肝色。

慕容雅看着他道:“现在,你们还想和我动手么?”

海天叹了口气,道:“不敢了。”

却听得“噔噔”几声响,路长风哈哈大笑走了出来:“久闻东海紫鲸的武功,平时虽看不出有什么奇妙,但听人说遇见的对手越强,就越能发挥威力,我生平不能有遗憾之事,让我来领教领教海帮主的刀法!”

路长风牵着胡蜜姬,看了看众人:“如果海帮主不赐教的话我就走了”。

众人震慑于他睥睨天下的气势,又惊于慕容雅之身手均不敢前叫阵。

庄门外虽拥挤着三、四十号人,人人却都是掌心出汗,心头发紧,眼看路长风越走越近,不少人已按住了兵刃,但一双手却颤抖不已,脚更是迈不动步。

庄外站着不少人,将路堵得水泄不通,路长风扫视一眼,冷然道:“让开!”

站在最前面的人都是忍不住一哆嗦,退后半步,但后面的人都没有移动。路长风冷眼望去,群雄背都是冷汗直冒,但没有人退开,也没有人出手。

路长风转身对着慕容雅抱了抱拳,多谢慕容庄主昨晚款待,不胜感激,有朝一日庄主闲下来,但请大理寺一叙,路某人这就告辞了。

慕容雅还了一礼,转身飘然而去。

群雄都长长地舒了口气,连海天也暗暗擦了下额头的冷汗。

路长风拉着胡蜜姬,大步向前。此时已无人敢掠其锋芒,纷纷让道,眼睁睁瞧着两人了马车。

海天眼看路长风走远,自觉颜面难堪,咬牙切齿道:“就让你猖狂一时又如何?这么多兄弟的死伤,总要叫你血债血偿!”

神拳掌门袁长士道:“海帮主何出此言?”

海天冷笑道:“我已请了剑圣历毋宁来,只要他一到,任路长风天大本事,也难逃公道。”

袁长士惊问道:“历毋宁?传闻此人绿林剑圣,谁的帐都不买,海帮主如何请得动他?”

海天望着高低起伏的竹林,冷笑道:“谁的帐都不买?他在海喝饱了海水可没说不买账。”

袁长士倒抽一口冷气,随即笑道:“原来绿林剑圣到了海里也要喝水的!”

黑风寨一名手持双锤的头目刘彪听得对答,见两人信心满满不由奇道:“历毋宁是谁?怎么我从未听说过他?”

海天翻翻眼看看他,心道还有如此守闭之人,别人来帮忙自己又不好发作,换了紫鲸的帮众,早他么一刀砍翻了。

海天吸了口气,压了压怒火,缓缓说道,历毋宁十四年前出道,剑法辛辣、剑势阴狠,出手诡异,当时可真是杀遍天下,一会帮助唐军杀叛军,一会帮助叛军杀唐军,让人捉摸不透。

其剑法似乎师从终南山龙虎剑法,剑身窄而长,又有很多人说他师从扶桑剑道,剑下极少有活口,当年有“血剑”之名,剑的血从未干过,可是龙虎剑法哪有那么高?

气势也是直追当年天下第一的大侠铁摩勒,二人只是相差一年便可会面。只是不知为何,天山一役之后,铁摩勒战死,历毋宁也神秘的不见了。

六年前朝廷主持了一场武林大会,选拔人才为朝廷所用。他露了一面,然后转遍九州山寨水城,只要是黑道的出名人物他都要会会。

三年前历毋宁已经在黑道被尊为剑圣,不过杀机到没以前那么重了,想来年纪大了,总要生些慈悲之心。

有说是他在一人手下输了半招,受人话语不在滥杀,不过实情却是无人知晓。

众人有的知道历毋宁武功,不知道的听海天如此说,也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此间还有种种精彩故事。

这般在山边聚集也不是事,海天带着群雄回到了包的馆舍,做些调整。

姑苏城外寒山寺,寒山寺外原是姑苏河,河流潺潺水并不急。

水清置底,几条大大的白鲢偶尔欢快的划过,倒也算是鱼米之乡。

姑苏最有名的寺庙就是寒山寺,寒山寺外的空地广场,今日可真是热闹非凡。

巨鲸帮、仙霞派等诸多门派,一共出动了近百名好手,聚在城外,迎接历毋宁,丐帮帮主海天、仙霞副帮主卓子恒都在其列。

听得马蹄声“得得”,历毋宁骑着匹棕红色马匹,腰挂长剑,昂首而来。一身红色罩袍,卧蚕凤眼,面如重枣,却像那关云长面世一般,倒也威风凛凛。

众人一齐抱拳行礼,历毋宁却似未见,只是冲海天、卓子恒微微点了点头,下了马来,也不理众人,径自走到神拳门掌门袁长士面前。

袁长士见历毋宁一副大刺刺模样,谁都爱理不理,本是心中不悦。

此刻见他竟走了过来,不由一喜:“莫非我神拳门这几年慢慢发展的很好,连历毋宁也有所耳闻,专门来拜会与我?”

想到此处,不由口干舌燥,双腿竟然有些发抖。

哪知历毋宁见他一身粗布衣服,又从身法看出他非高手,只以为他是个打杂的小厮,随口道:“你把我的马牵到马桩系好,添些草料。”

袁长士本满脸堆笑,听得此言,登时僵住,尴尬万分,想自己神拳帮虽收徒不多,大小却是一帮之主,又不欺压良善名声尚可,便即僵住。

历毋宁见他一动不动,皱了皱眉,斜了他一眼。

袁长士平日里颐指气使惯了,见历毋宁竟把自己当做奴仆来指使,心下愤愤,不由勃然大怒:“日了你个大爷的,你算什么东西?”

历毋宁双眉一挑,盯着他森然道:“你对我说这句话吗?”

袁长士抗声道:“老子是神拳门掌门,怎么就不配?你这杂碎,他奶奶的有什么了不起?你敢……”

话未说完,只听“啪”一声脆响,袁长士面已重重挨了一记耳光,直打的嘴角流血,口里出沫。

历毋宁打过之后倒是没事人一般,负手立于一旁,两眼冷冷的看着天空。

这要是换了十年前,袁长士这颗脑袋就是有十个里面也倒的都是酒。

袁长士平日里大呼小叫惯了,那吃过这等亏,一股热血直冲脑门,顿时忘了人在江湖,热血涌咬牙挥拳,神拳一招“大圣劈挂“向历毋宁打去。

他是神拳门掌门,于拳法自然颇有研究,活了四十余岁浸淫拳法却是三十余年,这一拳打来,果然气度不凡,渊如山岳,气势吞虎。

丐帮等来人也还罢了,都是还个人情,以后走到哪里都是继续江湖。

这里众人平日里刀头舔血,对历毋宁的傲慢都是早有不满,不是给海天面子,早已散了。

此刻见了袁长士这拳,这帮人喝彩声登时响了起来,只有卓子恒神色大变,道:“袁掌门,不可!”

袁长士这一拳势若吞虎,拳未到,拳风已震得历毋宁大红罩衣向后飘了起来,却也不知怎地这一神拳并未击中,接着自己胸口撕裂般的疼痛,浑身剧震,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

群豪见此情景,都是惊得呆了,本应是历毋宁倒下才对,历毋宁肩不动,手不摇,就伤了袁长士。

卓子恒一个箭步跃了过来,快步前,从怀中掏出金疮药,解开了袁长士衣只见袁长士胸腹间多了九个小小血洞,血流如注。

历毋宁在一旁只是冷笑。

在场众人见得这等怪异情景,面面相觑,心中不胜骇然。

历毋宁冷然道:“你对我不敬,又出手在先,原本该死,但我答应过一位朋友,若非大恶,绝不取人性命,所以饶你不死。“说罢转身向馆舍走去,再不回头瞧一眼。

卓子恒看袁长士伤口果然都不在要害,大为放心,却见他牙关紧咬,却是疼痛难忍,额头黄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

知道死罪饶过,活罪难免,吃些苦头那是一定的了。

历毋宁走了几步,扬声道:“把我的马牵过去,必须要神拳门的人牵!”这话灌了内劲,每个字都震的众人耳朵“嗡嗡“的,人便已去得远了。

神拳门虽露出气愤神色,但想到自己这点微末之技,也实在难以发作,老实一点的便走了出来,牵过马去。

其余众人虽也不满历毋宁傲慢,行事霸道,但眼见他武功如此高强,只怕不在慕容雅之下,只在路长风之,又不禁有几分兴奋。

当下便有人冲卓子恒拱手笑道:“卓帮主当真交友满天下,竟能请到如此硬手,在下佩服!”卓子恒微微一笑,只是低头在袁长士伤口涂抹金创药,活血推拿与旁人赞许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