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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溪流千年 第一卷第70章

持溪宗原来真的没有难为过富哲,他们很清楚,事情总会有解决的那一天,所以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落人口实,两宗之后还是要交际的。这些时日好吃好喝的供着,还提供给富哲本宗的书卷,除了回不去外,富哲在持溪宗是应有尽有。

牟秋禾的到来对持溪宗来说是烫手的山芋,可又不能坐视不理,岂有外人闯我山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牟秋禾被囚禁之后,持溪宗立即和动尘宗打了招呼,动尘宗也没说什么,一切都按着规矩在办。

众人坐在桌边,曲汉荣并没有来,富哲叹息道:“可惜我燕明宗这一代弟子,白白受了冤屈,或许动尘宗未来的运势,会因此而衰落。”

孙梓凯说道:“师父,先回去再说吧。”

屋内的牟秋禾又走了出来,却并未理会众人,而是去摆弄院东侧靠墙处的几簸萁干豆子去了。

孙梓凯又说道:“师父,你们俩.....”

富哲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而后又摇了摇头。孙梓凯哦了一声,明白富哲并没有和牟秋禾交好众人又聊了会儿闲话,从外面走进来个人影,正是那个接引他们进宗的女长老。

“富门主,心情可好了些?”

富哲站起身来,向那女长老说道:“秦长老,多谢了。”

“可惜,富门主还不能离开。”

“为什么?”孙梓凯脱口说道。

富哲啧了一声,孙梓凯立即闭嘴,富哲说道:“孩子小,不懂规矩,若贵宗另有安排,与我同派师兄商议去吧。”

“曲门主正在殿中议事,孩子们一路辛苦,宗内准备了一桌酒菜,待会会差人搬到这里,你们好生享用吧,对了,不用等曲门主,他自有吃饭的地。”

“多谢秦长老。”

女长老退出门外,不一会儿,便有五六人一齐搬着张桌子踏进了门内,桌上果真山珍海味应有尽有,众人馋坏了,富哲却先让孙梓凯去请牟秋禾。

孙梓凯来到牟秋禾面前,牟秋禾低声问道:“程旭呢?”

“早回去了。”

“你们....成功了吗?”

孙梓凯说道:“没有。”

“能安生回来就好。”

“是,牟前辈,我师父请您去...”

“你们吃就行了,我自有吃食。”说罢,也不理会他,在众人旁边绕过,走回了屋内。

富哲向孙梓凯点了点头,让他从侧屋里端出来好些个盘子,用筷子把每一盘佳肴都夹一点放进空盘中,再让孙梓凯一一端进了屋。而后,众人才大快朵颐起来。

话说另一边,曲汉荣也正坐在殿中大桌旁,桌上的美食美酒要提上数个档次,吃得肉得是异兽山珍,喝的酒得是百年陈酿。

持溪宗的宗主并没有出面,接应他的是上位长老高占,整张桌子旁,也就坐着他们两个人。曲汉荣也不客气,有说有笑地吃喝,还说道:“贵宗真是破费了,何必这么铺张,有俩菜就行了。”

“哪里的话,曲门主舟车劳顿,来我宗是赏面,岂能慢待。”

从宗门琐事,到展望未来,再到两宗关系,曲汉荣无话不谈,可就是没有为富哲开一句口,这可出乎持溪宗的意料,高长老一直等着曲汉荣开口,可聊到饭菜光了,酒也喝完,也没等到那富哲二字。

终于忍不住,高长老说道:“曲门主对贵宗富门主有什么想法....什么打算吗?”

“没有,一切按贵宗的意愿,你们要是放就放,不放就关着。”

高长老尴尬地笑了笑,“哪能啊,富门主德高望重哪能一直关着,只是...”

曲汉荣一摆手,说道:“我说了,一切按贵宗意愿,我今日来也没打着能带他回去的谱,只看看他近况就行了,诶对了,那动尘宗的女长老是怎么回事?”

“唉别提了,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高长老苦恼道,“她本是想溜进我宗来,结果被发现了,暴露了也什么话都不说,朝着里面就冲,我们四个人把她按住了,然后就关了两天,宗主亲自出面,也没问出什么来。”

牟秋禾当然不能说明自己缘由,她本来就是偷跑出来的,要是把自己的目的说清楚,那她和富哲都成了各宗门笑柄了。

高长老又说道:“本来跟动尘宗打好了招呼,关两天就放回去,结果她非不走,我看她和贵宗富门主待在一起还挺自在的。”

曲汉荣张开嘴,却难以开口,便只点了点头,高长老本来还想问那俩人是不是有点猫腻,但这些人的身份都不一般,便不能随便言语。而他本带着宗主叮嘱而来,准备了一套又一套说辞,来拒绝曲汉荣带走富哲,但宗主也放话了,迫不得已把富哲放了就放了,没准还能把牟秋禾那丧门星也赶出去。

高长老便主动说道:“曲门主,要不....”

曲汉荣一摆手,说道:“一切按着贵宗意愿,我宗啊,真是被冤枉的,可事已至此,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希望今后两宗之间,不要因这旧事而产生隔阂,啊,这也是我们崔宗主的意思。”

“燕明宗真是深明大义,高某佩服,且不说贵宗是不是被冤枉的,此事过后,咱们不仅没有间隙,还应联系的更好!”

孙梓凯在富哲身上留下了自己的能量印记,并偷偷将其拉到了一旁,低声道:“师父,你应该是回不去的,曲汉荣不会让你回去。”

“哼,我知道,我看到是他来,就知道自己回不去。”

“不是,情况有些变化,他必须让你回不去,免得被猜疑。”

“猜疑?什么意思。”

孙梓凯看了看四周,接着附耳说了几句话,富哲的眼神从茫然到震惊,随后竟也是愤恨的模样,他虽与曲汉荣不合,但从未对曲越至有过私怨,怒道:“与孩子有什么相关!这群畜生!”

“嘘...”孙梓凯示意富哲一定不要声张,可富哲却忽然话锋一转,叮嘱孙梓凯道:“这其中利害,你不要再参与了,记住,忘了这件事。”

“忘了?为什么?”

“曲汉荣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马家人也没有你想得那么愚蠢,而宗主那边有什么想法,也不关你事,你,不要做出头鸟,免得被利用,被当作敲山的砖。”

“啊?”孙梓凯很疑惑,“师父,您是让我不要再相信宗主吗?”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专心修行就好,这里面的水太深,连我都看不透谁好谁坏,你好歹有个孩子身份,火烧不到你身上,也不能烧到你身上,记住,不该你管的,闭上嘴,闭上眼,捆住手。”

孙梓凯低了眉眼,仔细一思量,忽地想出些什么,神情一阵恍然,却又一阵迷惑,他接着向富哲低声道:“我明白了师父,我确实太稚嫩了,这件事我绝不会再管,回去之后,安心修行,您回来之后,我再出门见人。”

富哲点了点头,而众人没有在持溪宗过夜,这是修行之人在外宗的忌讳,他们吃了晚饭后,便匆匆上路了。

姜钰瑾贴在孙梓凯的耳边悄悄说道:“我就知道曲门主不会让你师父回来。”

“那是自然,不过...”孙梓凯也附耳低声说道:“这件事你我都不要再管了,等你修行好了,我就带你出宗,回到你的家乡去吧。”

姜钰瑾很意外,但眼神里藏不住喜悦,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一只大布鞋在天空飞出了一条云线,在星月之下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