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眼里，唐斯以弱胜强，这是不折不扣的奇迹。
在雷恩眼中，是法奥拉以弱击强才对。
唐斯用他超凡的元素掌控力拉近了彼此魔法的质量差，剩下的就是整个学校的元素池对单人份魔力总量的碾压，以及魔力纯度的比拼。
最后就是术士那过于单一的魔法属性本身就是最大的弱点。
以前法师之所以被世人认定为最强职业，就是法师总能找到对方的弱点并予以打击。
术士主要分为使用龙族魔法的龙裔术士，以及使用混沌魔法的狂野术士。
前者还好一点，一方面其魔法属性或许会根据龙族血脉而显得单一，另一面却因为继承了龙族血脉，在体质和魔法强度获得大幅的加强。
后者就是法奥拉这种倒霉鬼，缺个好爹，力量还极度不纯。
要知道，不是随随便便一个普通人就能诞下一个半恶魔的。
这就好比法奥拉第一步可以确认自己老娘是一个圣女、或是一个女法师什么的，然后第二步确定出生地时只能选哥布林巢穴，又或者小恶魔之家……
这货正因为出身这么惨，才有了相当偏激的思想。
一旦谁碰了他的利益，立马跳脚，怒气爆表地杀过来。
现在好了，这货最后是死于自爆。
雷恩甚至不用为这货的死负半个铜币的责任。
周围的民众在欢庆，贵族们同样心血澎湃，他们盘算着怎么联合特斯拉大法师，在这个行省搞出更大名堂来。
人类的本质就是喜欢听故事。
一个惊人的故事才能引起更多人入局，才能扬起属于一个时代的巨大泡沫。
现在可以确定，末法时代最有代表性的故事，莫过于骑士学徒出身的唐斯摇身一变，转换赛道进阶为高阶法爷，而且车翻的还是一个大师级术士。
这种逆袭的故事，别说草根民众爱听，连在贵族圈里、冒险者圈子里混得不好的家伙，也跃跃欲试了。
好比买彩票，大家都是知道输多赢少，大概率是钱丢河里，顶多听个响。
愣是没有谁能忍住手。
万一，我说的是万一，那个中大奖的真是我自己呢？
此前特斯拉大法师击杀白龙什么的，尚且只流传在高层。如今唐斯逆天地以弱击强可是被数千人见证的。整座拉曼却城的人连带当天在那的过路人，少说万人言之凿凿说自己见证了那一战。
全王国的人彻底狂热起来。
另一边，半个王国的层贵族都在头痛。
王都某个公爵府的地下密室里。
“见鬼，赔一个术士大师都没法试探到那一位的真正实力？”
“抱歉，公爵大人，确实如此。特斯拉师徒的实力远超我们想象。对方甚至没有动用法师塔的力量。”
“……”
长久的沉默之后，密室中传出位者的声音：“试探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家也选出旁系的子弟前去试一试。”
“是。”
再度试探是不可能的。
顶级强者又不是路边的野草，说有就有。他们无一例外全是占山为王的土皇帝。只不过地盘大多在人类活动范围以外，在某些偏僻的犄角旮旯里罢了。
愿意跟权贵打交道的强者往往是二流。
这次的事件，就是这一位大贵族偷偷派人煽动法奥拉，才有了这位术士大师跨省跑去找场子的破事。
没想到反而进一步成就了特斯拉传奇大法师的名声。
当然，这也不算搬石头砸自己脚。
因为这些躲在后面的大贵族还有另一招打不过就加入！
挑衅你特斯拉的是法奥拉，跟我家族有何干系？
另一边，唐斯回答雷恩时，完全同意老师的说法。
“对！是物理魔法的胜利。”
唐斯在心中偷偷给这句话加了魔法两个字。
相处久了，唐斯也悟了。自家师父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这种奇怪的低调。明明自己就是全天下硕果仅存的传奇大法师，非要整说自己不会魔法，这全是物理什么的。
唉！传说中的强者往往有这样那样的怪癖。师父这点小问题，我就当做看不到吧。
“唐斯，接下来选拔魔法苗子的事，也交由你负责了。”
“啊！师父，我怕我做不好。”唐斯赶忙低头：“我不会拒绝人，而且我就一个人，那么多人考试，万一有人作弊什么的……”
唐斯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是真怕自己搞砸了。
“作弊啊。”雷恩听到这个词，反倒有点神游天外了。
犹记得那年他大学考试时感冒了，然后把擦了鼻子的纸巾放抽屉里，谁知道监考的女老师一声厉喝“不许动”，把他和同学们给整不会了。
接着当着半个考试的学生加另一位监考老师的面，她打开了那张纸巾……
那一刻，空气都是凝固的。
有人社会性死亡，就不说是谁了。
最难得的是，下一个学期雷恩考那老师的那门必修课，居然神奇地60分合格。
呃，感谢老师笔下留情的不杀之恩。
一想到这，雷恩嘴角的翘起更高了：“放心，只要让考生在考试时进入法师塔围墙内侧答题就好。”
“这样就行了？”唐斯被说得一愣一愣的。
“嗯。”
作弊？作不了一点！
只要进了系统认定的学院范围，系统就会自行审视考生的资质。
直说吧，考生怎么写卷子根本不重要。
考生进考场这个行为本身就已经是考试。
当然，这种事雷恩没法跟唐斯说，也不好对外就这么宣布。
想想吧，人家千里迢迢跑来这，总不能露个面，就一声“你可以回去了”，这谁受得了啊？
这可不是什么和平年代。
除了人类比较核心的耕种区有领主派的骑士带着民兵巡逻，难搞的魔物巢穴有冒险者定期清剿，剩下的偏远地区全是混乱不堪的蛮荒之地。
野兽和魔兽都算了，还有不时从地下世界跑出来的邪恶种族，从空间裂缝溜达出来的恶魔和魔鬼什么的都喜欢抽冷子给人类商队来一下。
人家过来，何止是赔路费，分分钟要把脑袋挂在裤带。
这也太难了。
唐斯听到师父如此轻描淡写，他立即头脑风暴了：他仿佛看到法师塔围墙的每一块砖石都睁开了一只凡人看不到的法师之眼。又或者每一个角落里都躲着一只感知无比敏锐的火蝠。
谁敢作弊！？
试试就逝世！
回忆起师父那种谁惹他他就弄死谁的性子，唐斯已经能想象到：搞事的考生变成物理意义的熟人之后会是怎样的光景。
唐斯突然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