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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你怎么证明你是你自己?

“谁放这破车进来的?”

“你们还想不想干了?”

“赶紧把这破马车给本世子丢出去!”

段远旸不愧是段家开府至今最大的草包,在发现马车的时候,第一时间不是去观察异常,而是去质疑底下的士兵。

盔甲人就比他聪明多了,此时也顾不得罪段远旸,直接一抬手,制止了那些打算冲去的手下。

段远旸看到了盔甲人的动作,瞬间愤怒到无以复加,“你踏马也不想干了是吧?”

“……”

盔甲人一阵无语,却是没有理会,只全神贯注的警惕着马车。

终于,马车慢慢驶到门口。

一个身穿黑衣的瘦小老头儿钻了出来。

段远旸的嚣张跋扈瞬间冻结,僵在了脸。

讲道理,他的这大半辈子,几乎都用在了享乐面,在京城里认识的人不多,都是如他这般没什么希望继承家业的纨绔子弟。

但这老头儿可不一样……

这老头儿可是在京城那种地方,都能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血衣卫总指挥使,窦天渊!

当年他吃过几次大亏之后,就把一些不能招惹的存在牢牢的记了下来,其中,窦天渊名列第一!

现在一看到,犹如老鼠看到了猫。

几乎是下意识的,段远旸连连后退……居然退到了人群里,成了群众的一份子。

盔甲人前一步抱拳:“前军都督府,都督佥事卢剑,见过血衣卫总指挥使大人。”

血衣卫总指挥使?!

所有人齐齐面色一变,眼珠都要瞪下来。

卧槽……

这小破老头儿就是血衣卫总指挥使?

开玩笑的吧?!

他不是身高三丈,青面獠牙,每顿饭都要生吃一头虎豹的吗?

堂堂大庆第一高手,怎么这个叼样?

巨大的反差,让众人久久不能平静。

“不用多礼。”

这时,大庆第一高手窦天渊笑眯眯的摆了摆手,“你们这儿整挺热闹啊,干嘛呢?”

“奉成国公之命,抓捕段远明被害一案的嫌犯。”

卢剑沉声回答。

“嫌犯?哪儿有什么嫌犯?”

窦天渊背着手慢悠悠的走进院子,“这事儿不是已经查清楚了么,是那个千面道子卫无邪干的,伱们这胡乱抓人泄愤,不好吧?”

“本官只是奉命行事,具体缘由,国公大人并未告知。”

卢剑说的不卑不亢。

“行,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你抓你的人,我领我的人。”

窦天渊说着朝人群中挥了挥手,“葛小子,你在那儿愣什么呢?还不滚出来?”

“是是是……”

葛万山连滚带爬,受宠若惊,虎目含泪的挤出人群,推进山倒玉柱的拜了下去:“章华府血衣千户,葛万山,参见总指挥使大人!”

他都做好了跟卫无邪两败俱伤的最坏打算,没想到居然绝路逢生!

而且还是总指挥使大人亲临!

即便对方很可能真正要救的是许崇,自己只是顺带而已。

但,救了就是救了。

那可是毕生的偶像啊……

葛万山感动得几乎要哭出来,恨不得抱起窦天渊的大腿喊一句再生父母。

然而,一个雄壮的身躯突然插入,拦在了二人中间,将这种感动硬生生阻断。

“且慢。”

卢剑语气森冷,平静的目光自面甲的孔洞直视窦天渊,“还请窦大人不要为难在下。”

他拿到的名单,葛万山的名字同样是标了红的,若是轻易的放了人,回去他无法向成国公交差。

“你怕段老儿找你麻烦?他不是这么小气量的人……唔,这次好像不一样,还真有可能给你穿小鞋。”

窦天渊说着沉吟了片刻,眼睛一亮:“这样吧,人我带走,之后若是在都督府干的不如意,来血衣卫,我给你个镇抚使当当。”

“……”

卢剑一阵无语。

镇抚使是从四品,都督佥事是从三品,整整低了两品。

但无论是待遇还是各种权力,事实镇抚使并不逊色于都督佥事。

可问题是,明明是在挖墙脚,却做出一副施舍的嘴脸?

而偏偏,自己还不得不承这个情。

踏马的,算盘打得真好。

“谢窦大人厚爱,在下并无意改换门庭。”

卢剑沉声回答,接着话锋一转,“窦大人是大庆第一高手,若是执意要带走此人,在下自然无法阻拦,但,请恕在下如实报于国公。”

说完就侧身让开。

台阶有了,继续硬刚就不是耿直而是蠢了。

姿态摆出来就行。

“这就对了嘛。”

窦天渊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还趴在地的葛万山道:“走吧,还愣着干什么?”

“走?”

葛万山一愣,一咕噜从地爬起来,“大人,许崇还在里面,应该也在名单,您……”

“急什么。”

窦天渊也没往外走,就那么站在原地喊了一句:“你再不出来,后面我可就不管了啊。”

马车里还有人?

卢剑面色一变。

“居然没打起来,真没意思。”

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马车的帘子撩开。

首先吸引住众人目光的,是那快要拖到地的白须。

然后是一身华丽到极致的锦袍。

最后,人们才将完整形象收入眼中。

还是一个老头儿。

只不过更老了而已。

这是谁?

哪怕作为都督佥事的卢剑,也一时没能够认出来。

“许崇,谁叫许崇?”

华服老者也不下车,就那么站在车板,对着人群喊了一句。

叫我?

许崇一愣,钻出人群:“我就是许崇,敢问老先生……”

虽然他不认识对方,但既然对方是跟窦天渊一起来的,至少没有恶意,而且很可能是来保自己的。

“车就是,问那么多做什么。”

老者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完就准备转身回车厢。

果然是保自己的。

许崇不明所以,走向窦天渊。

“且慢!”

段远旸终于站了出来,“今天,谁也不能带人走!我说的!”

窦天渊:“???”

卢剑:“???”

老者:“???”

所有人都一脸懵逼。

之前段远旸害怕到躲进人群的动作,可是被大多数人都看见了的。

他们想不明白,刚刚只有一个窦天渊,段远旸都要吓到躲起来了,现在多了一个来头不明,但似乎地位更高的老者,怎么反而变硬气了?

“世子。”

紧急关头,卢剑也不得不喊出这个称谓,“形势比人强,万不可意气用事。”

“什么形势比人强?”

“他说他是血衣卫总指挥使,他就是了?”

“有证据吗?”

段远旸不满的横了卢剑一眼,接讪笑着看向窦天渊:“老人家,如果您能证明您是血衣卫的总指挥使,那我没话说,我生平最敬佩、最崇拜、最仰慕的,就是血衣卫总指挥使了。”

“如果您就是的话,别说两个人,就是您让我把这里所有人都放了,我也不敢放半个屁。”

“可若是不能的话,请恕晚辈不能答应。”

一番话看似有理有据,且礼貌十足。

而实际,段远旸此时吓得都快失禁了,全靠多年沉淀出来的演技,才能勉强的保持声音不抖,表情不乱。

没办法,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后办法了。

跟卢剑不一样,成国公可是亲口在他面前说,最有可能跟凶手沾染的,就是葛万山和许崇这两个人了,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两个人带回去。

现在倒好。

一个窦天渊,要带走葛万山,一个名字都不知道的老头儿,要带走许崇。

两个关键人物都给带走了,万一老爷子真的去自请削爵怎么办?

作为仅剩的段家嫡系,段远旸很清楚,那个老东西是真的能做出来这样的事儿。

所以,为了国公之位,他不得不使出为官之时常用的伎俩撒泼耍赖。

赌的就是这两个老头儿并没有将任命文书、还有衙门主印带在身。

只要两人拿不出证明,靠着赤松军,自己就能强行蒙混过这一关。

等回了京城,后面就是老爷子的事儿了。

至于老爷子归西之后……大不了门负荆请罪,让这两个老头儿打自己一顿,总能消气了吧?

总之,先保住国公之位再说!

段远旸这么想着,心中不停给自己打气。

所有站在他身后的人,都能清楚的看到那一双背在后面的手,正在不停的颤抖着。

说实话,这波属实让窦天渊有些意外。

“我这张脸,不能证明我是窦天渊吗?”

窦天渊指了指自己,茫然的问道。

您老还别说,这还真不能……

许崇憋笑。

朝廷任命官员,可不会将之画像通告天下。

就窦天渊这形象,确实跟大庆第一高手相去甚远。

“请恕晚辈无法凭一面之词相信您的话。”

段远旸尽量保持着礼貌,为将来的求饶打基础。

此话一出,窦天渊的眼神冷了下来。

事实,能证明官职的东西有很多。

比如任命文书、圣旨一类。

但谁没事儿会把这些东西搂身啊……傻不傻?

另外还有总指挥使令牌。

这个虽然窦天渊确实带在了身,但他毫不怀疑,就算自己掏出来,段远旸也会说是伪造的。

这小子,摆明了就是要硬混过去。

既然如此……

窦天渊眼珠转了转,嘴角勾起:“我懒的跟你说,让段老儿来跟你说吧。”

说罢,平地狂风骤起。

明明是青天白日,众人却感受到了那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压抑,心头憋闷无比。

而窦天渊已经双手拢在了一处,缓缓向两侧而分。

似乎极为吃力,足足过了小半盏茶,他的双臂才终于彻底张开。

“段老儿,过来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