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大长老带过来的情报,青辉已经慌了神,只是在冲虚面前不得不维持体面。
冲虚一走,他就慌张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心中惶恐万分。
如果没有证据,就算有人怀疑他,也不会有人会对他下手。
可一旦灵石被找到,他的秘密暴露出来,到时候,死可能还是最好的结果。
在修仙界,即便是名门正派,也能有很多手段让一个人生不如死。
而宗门对叛徒一向是最为厌恶的,他们会用最凶恶的手段来对付叛徒,从而警醒其他人。
青辉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结局,被百般凌辱之后,废掉修为,在剑宗为奴。
死是不可能死的,剑宗不会动死刑,但他的下场一定会比死亡更惨。
“不对,我还有机会。”
青辉满心不甘,下意识想到了补救的方法。
石水是一条很大的河流,长有七八百里,宽也有二三十里,想要一下探索到他那藏宝的地方可没那么容易。
只要他在张池找到灵石之前,提前把灵石转移了,张池就抓不到他的把柄,到时候自己还可以反击。
只需要三天,迫于压力,张池也得退出调查,闭门思过。
青辉越想越觉得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却不知这是一个专门针对他的陷阱。
而设下了圈套的张池,则是装模作样地又摸了一天鱼,以审核账本的名义,躲屋子里修炼了一整天。
这就是工作时间做私活的快乐。
看着体内的真气又雄浑了几分,张池心里也踏实了。
在这个世界,实力才是真正的立身之本,没有实力,就只能想办法依附强者,伏低做小,甚至出卖色相,装乖卖萌。
虽然能苟全性命,但张池还是更喜欢强势的自己。
比如在唐若菱面前那样的,肆无忌惮,想怎么欺负她就怎么欺负她。
相反,在江轻云面前,虽然逗弄单纯的师父很有趣,但他终究是戴着面具,如果能像欺负唐若菱一样欺负江轻云,他肯定会更加兴奋。
骨幽幽:“……”
你师父是造了什么孽才会遇你这么个逆徒?
一天的时间过去得飞快,到日落的时候,张池就打算把下水捞石的人叫了来,反正装模作样,犯不着让他们加班加点。
再说了,要是真让他们给挖到了,自己反而有点尴尬。
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得很,所以捞石的时候故意让人避开了那一段。
以筑基期弟子的探索速度,今天肯定挖不到那一块。
但加班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张池出了门,恰好遇到了周游。
两人打了个招呼,周游似乎很随意地问道:“你这是去哪?”
“我去叫他们回来。”
“这是我职责内的事情,我去就行了。”
周游在给自己找一个理由。
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收到了他爹的消息。
冲虚让他想办法偷偷销毁账簿,把青辉长老的罪证抹除,以后,青辉就会是他们这边的人了。
同时,他们还能借这次的机会,打压张池和掌门一系。
周游收到信也很震惊,他想到张池为了剑宗考虑,毫不设防地把计划告诉了他和大长老。
而现在,他爹却让他利用这点,收服青辉的同时还要打压掌门一系。
想想就知道,掌门受到打压,一定会迁怒张池,到时候张池的日子可不好过。
张池本来就没什么势力,一介孤儿,被剑宗收养,被掌门看重才被收为弟子。
没了掌门的支持,他啥也不是。
而让掌门厌弃张池,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冲虚觉得张池还是有点本事的,想要拉拢过来,给周家办事。
所以,得先毁掉张池拥有的一切,才能让他臣服。
周游看完书信,心里也特别不是滋味。
张池对他坦诚相待,主动放弃了立功的机会,把功劳塞到了他的手里。
自己却利用张池对同门的信任,做坑害他的事,这合适吗?
周游心中不忍,又不能违逆父亲,只好想办法阻拦张池离开。
张池却道:“还是我去比较好,忙碌了一天一无所获,师叔们多少有些怨言,堂主你以后还要带领他们,若是损了威严,多有不便。
我只是个毛头小子,想来师叔们也不会跟我计较。”
听到张池的这个说法,周游更加感动了。
他真的……
世竟真有这般人!
周游感动得想哭,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还有他不设防的住处,周游还是狠下了心。
“对不住了,就当是给你一课吧,太容易相信别人,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早的时候,张池那一番为了剑宗的共同荣誉的说法,确实打动了周游。
但冲虚的信却让他回归了现实。
他们的确要为剑宗考虑,但更要为自己考虑。
如今,能不损失剑宗的利益,又能让自己收获好处,只有张池和掌门受损,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周游偷偷溜进了张池的屋子,随手打出一道火符,落在书桌,然后匆匆离去。
另一边,张池一个个地把捞石的人叫岸,他们果然也很有怨言。
张池在普通弟子中很有威望,在筑基期弟子这里,可还算不得什么。
若非他是掌门弟子,这些人可不会听他的。
把人都叫岸之后,他们才看到后方升腾起的浓烟。
“走水了!快救火!”
一声声呼喝之下,很快,人员就聚集到了火灾现场。
张池看着远处的浓烟,也不禁失笑。
这就是修仙界,几乎每天都在演农夫与蛇,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
想要不被坏人害,就只能比他们更狠,更坏。
看到这浓烟,张池就知道,计划已经成了。
一群筑基期弟子施展御水咒,火很快就被灭了。
放火是伤不到修仙者的,但是,房间里的账本全都化为了灰烬。
张池故作惊慌道:“这可怎么办?证据全没了。”
这时候周游才姗姗来迟,面露惊讶之色,问道:“好好的,怎么就着火了呢?还有,张池,你怎么能把账本放在自己屋子里还如此疏于防备。
这把火恐怕是有人故意放的,但账本已经毁了,抓到人也没用了啊!”
周游这一手背刺,很快让其他人的目光集中到了张池身。
大家本来对他的瞎指挥就颇为不满,如今他又损失了重要证据,自然让人更加厌恶。
这嫌弃的眼神,就和当初江河殿外的弟子看周然一个样。
周游见状,心里有一点点同情,但更多的还是爽快。
儿子,你的仇,爹给你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