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雁最终还是失望地离开了。
不管她心中怎么想,赵明渊如今的处境却是非常符合李密的利益。
因此,她也只能劝赵明渊离开洛阳这个是非之地,先保得性命再说。
只不过,争龙之势向来是有进无退。赵明渊此番若是逃了,则声誉必然一落千丈。
那样,即便有和氏璧和杨公宝库在手,世人也会认为他徒有虚名,只不过是暂时过手罢了,而不是天命真主。
唯有历经波折,顺利度过了这一番劫难,才会让世人相信这就是他的天命,那样接下来才会一帆风顺。
虽然现在可能会多些麻烦,不过,只要让世人相信自己是天命之主,后期就会容易多了。
尤其是马就要打洛阳了,如果让洛阳人都相信自己是天命真主,那这些士兵又哪还会对自己拼命抵抗呢?
说不定还会望风而降,夹道相迎呢。
有这样的好处,赵明渊又怎会不搏一搏呢?
况且,所谓的危险,也只是世人以为的危险罢了。
事实,以赵明渊的实力,随时都可以离开,又有什么危险呢?
在这种情况下,赵明渊又怎么会退缩呢?
沈落雁前脚刚离开,后脚就又有人来了。
不是别人,却是宋师道和宋玉致两人。
显然,宋阀也已得到了消息,大概也是来劝赵明渊离开的吧。
果然,宋师道开口就道:“赵兄弟,你已经得到消息了吧,赶快离开洛阳吧!
回到瓦岗军中,不必和他们纠缠。
只要率领大军攻破洛阳,那么不管是和氏璧还是杨公宝库,自然都是你的。
有此天命在手,接下来征伐天下自然事半功倍,又何必非要留在洛阳冒险呢?”
宋氏兄妹给赵明渊带来了更多的消息。
毕竟沈落雁和李密他们也是瓦岗寨之人,再加如今正盛传瓦岗寨下正齐心协力攻打洛阳。因此,群雄对李密也不放心,向瓦岗寨方面封锁了消息。
而宋阀就不一样了。
毕竟宋阀与赵明渊结盟联姻的消息还没有向外界透露,在一众诸侯看来,他们才是一伙的。要对付赵明渊这个异类,自然是要一起出力的。
因此,一众诸侯还邀请宋阀加入进来,一起对付赵明渊。
所以,对如今的局势,宋阀比沈落雁要更为清楚。
而如今,宋氏兄妹两人光明正大地来见赵明渊,可以说把一众诸侯的打算卖得干干净净。
这几乎是把宋阀支持赵明渊争霸的事情公告天下了。
至少有了这一出,大家都已知道了宋阀的立场。
宋阀也就这一次能够为赵明渊提供消息了之后,想必这些诸侯之后便不会再带宋阀一起玩儿了。
不过,宋阀既然这样做了,显然已经权衡利弊,认为赵明渊值得他们这样做。
毕竟,“杨公宝库,和氏之璧,二者得一,可得天下”,这个谶言的确威力不小。
而如今,赵明渊却二者兼得,岂非是天命所归?
不同于原著之中的寇仲、徐子陵,他们两个是没有任何实力根基的穷小子,即便得到了和氏壁和杨公宝库,在世人眼中,也如小儿持金过闹市,不过是怀璧其罪罢了,只会为他们带来祸患,却难以被看作天命之人。
而如今的赵明渊却不同,以他的实力势力,再加这两样至宝,在天命所归的光环之下,攻破洛阳,一统瓦岗寨,对他的难度并不大。
他,已有统一天下的资格了。
这就是有没有基业的区别。
这也是诸多势力近乎疯狂地联合起来对付赵明渊的原因。
因为他们清楚,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若是不能在这里挫败赵明渊,最好直接杀掉他,那么,他们将再无任何一丝机会。
如果赵明渊真的掌握着这两样至宝,顺利地离开洛阳城,回到了瓦岗军中。只怕他也不需要什么先入洛阳者王了,瓦岗寨说不定直接一统了。
赵明渊可能声势大增,凭他在洛阳留下了名声,说不定会有人大开城门,直接朝拜明主呢?
接下来再以天命真主的名义传檄天下,只怕四方来投,天下景从,传檄而定也未尝不可能。
因此,他们这次可谓是最后一次的拼命了。
真的让赵明渊安然离开了,若是挫败了他的名字还好,若是真的让赵明渊带着天命真主的名号离开洛阳,那么他们只有准备向赵明渊乞降了。
毕竟,那样的大势之下,即便是李阀,面对天命加身的赵明渊,也不敢妄自言胜。大概也只能谨守关中,凭借天险拖延时间吧。
在这样的局势下,宋阀自然也不缺搏一把的气度。
何况,即便宋阀这一次真的押错了宝,还有宋缺这个底牌呢,再怎么样也差不到哪儿去。
更何况以现在的局势来看,赵明渊看起来统一天下的可能性真的不小,只要度过眼前这一劫,之后几乎便是一马平川了。
因此,宋阀认为赵明渊不必冒险,直接离开洛阳才是策。
宋玉致也开口劝道:“渊哥哥,你别怕就此离开洛阳会损伤你的名声。
佛门虽然扬言说是你偷走了和氏璧,可是却并没有什么实证,如今的所谓证据也都只是在牵强附会罢了。
你离开洛阳安全之后,可以慢慢反驳辩解,又何必留在这里冒险呢?
况且,你是来争天下的,又何必在乎一时的名声呢?
尽快夺得天下,让百姓少受一些战乱之苦,才是更重要的。
至于这些名声,只要统一天下后善待黎民百姓,都会恢复的。
况且,这又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又何必担忧呢?”
显然,在宋玉致看来,打舆论战,赵明渊肯定胜不过佛门,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倒不如扬长避短,靠军事力量来取胜。
这倒也不能说是没有道理。
只不过,他们低估了赵明渊的实力。
事实,赵明渊有更好的选择。
不过,赵明渊也发现一件事。
那就是,虽然宋氏兄妹一句话没有问赵明渊有关于和氏璧的事,但话里话外却也都认定了是赵明渊偷走了和氏璧。
唉,看来聪明人不少啊!
宋阀清楚地知道赵明渊在巴陵杀萧铣的详情,自然清楚他的轻功高明到匪夷所思。而昨天赵明渊轻易地杀掉曲傲,也让世人知晓了他的武功之高深。
因此,在宋阀看来,凭赵明渊的武功取走和氏璧不难,的确是他可以轻易做到的。
只是,要以此来对抗以佛门为首的各方势力,就几无可能了。
既然宋阀如今已经旗帜鲜明地支持自己,赵明渊自然也要安一下盟友的心。
于是,赵明渊便对宋玉致道:“你还不知道我嘛,我向来不打无把握之仗。
就如同当初对付萧铣一样,在别人看来可能有许多危险,可是在我眼中,却有十成十的把握。
现在也是一样的。”
宋玉致听了,却越发焦急,接着劝道:“渊哥哥,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要知道,善水者溺于水啊!
我知道你武功绝世,已不是年轻一代可比的。即便比之邪王阴后这样的老一辈高手,也未尝不如。
可是,如今你的对手太多了。
不仅有以了空为首的静念禅院众僧等佛门高手,还有各路诸侯的高手。
比如尤楚红、南海仙翁晁公错等人,都是不比邪王阴后差多少的高手。
他们联起手来一起对付你,这样的阵容,即便是大宗师,只怕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吧。
更何况还有一个真正的大宗师啊!
散人宁道奇,据说便是看护和氏璧之人。
如今和氏璧丢失,他也说不定也会出手的。
渊哥哥,你要三思啊!”
赵明渊却道:“你放心吧,凭我的内力轻功,即便是宁道奇出手,我或有不及,想要离开却也是不难的。”
没办法,见宋玉致固执不信,赵明渊只有透露更多。
不是赵明渊不愿意说出来自己是大宗师的事实,如今的情况却已不同了。
如今两大至宝在手,赵明渊早已经是众矢之的了,也不怕实力暴露了。
毕竟如今赵明渊已经有一份基业,不再是创业之初,经不起风浪了。
现在不是他不愿意说,而是怕说了也没人信呐。
毕竟,这听起来太匪夷所思了。
果然,即便赵明渊有所保留,只说自己已经媲美邪王石之轩的巅峰时期,可以在大宗师的手中全身而退。
可是,看眼前宋氏兄妹的表情,显然他们毫不相信。
更糟糕的是,他们说不定会认为赵明渊这是得到了和氏璧,有两大至宝在手,以为自己是天命之主,因此而有些疯狂了,就如同史书那一个个被皇位所迷的蠢货一样。
若赵明渊说自己是大宗师,他们说不定还会后悔刚刚做下的决定呢。
没办法,最终赵明渊答应他们,若是发现稍有不对,就立即全力运使轻功逃走。他们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表示宋阀可以派人接应他,帮他出城的。
只是,看他们离开时的脚步,显然还是心绪不宁,未必全信。
唉,别人都以为我太高调了,事实我是太低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