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在原地愣了很久,才不得不离开。
半路便被人拦住了。
却是金九龄有请。
来人把陆小凤带到一个小巷子中,巷子的尽头,却有扇小红门。门是虚掩着的,一个人正站在门口。
看见他们到来,这人立刻迎来,对陆小凤笑了笑,说道:“就是这里,陆大爷请进。”
陆小凤冲了进去,他现在只想快点找到薛冰,别的什么事,他都不在乎。
院子里只有两间平房,房里有两个人,一個是金九龄,另一个是个陌生男人。
陆小凤颇为失望地问道:“薛冰呢?”
金九龄道:“从今天的辰时开始,蛇王手下的三千兄弟就开始替你找薛冰,也是找蛇王的凶手。”
他们找人的方法很有效,因为他们的兄弟已深入这城市的每个角落里,几乎可以说是拉网式排查。尤其是茶楼、酒馆、客栈、小店铺,甚至是卖粥、卖饭的大排档。因为这些本就是人员混杂、消息最多的地方。
他们先从这些地方开始打听,最近有没有可疑的陌生人。
无论什么人都要吃饭睡觉的。客栈里没有,他们再打听,附近有没有空房子租给陌生人。
三千条市井好汉,在同时打听一件事,当然很快就会问出眉目来。
事实,只要真的下定想找,动用大量人手,又怎么会找不到一丝痕迹呢。
金九龄道:“今天黄昏之时,他们问出了这个屋子有异,便立刻派人到这里来探听。那时还听到这屋子里似乎有女人的呻吟声,来探听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回去再找了人来,这里却已没有人了。”
陆小凤虽然还在听,可他的心却早已乱了,只能相信金九龄的判断。
金九龄说出结论:“种种迹象表明,这里曾经住过一个女人,她精通易容改扮,但却只穿红鞋子。
薛冰曾被人囚禁在这里,蛇王的兄弟,曾经听见屋子里有女人的呻吟声,所以我猜想那位薛姑娘还有可能已受了伤。
掳她来的人,发现有人探查这里,知道行踪已被发现,就立刻将她带走。
这人临时要将薛冰带走,走得显然很匆忙,所以才会有这些痕迹留下!”
陆小凤问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金九龄道:“大概天还没有黑的时候。”
那时陆小凤正在路,正准备到西园去赴约,那卖糖炒栗子的“老婆婆”,也还没有出现。
她很可能是将薛冰带走之后,再到西园去的。她很可能就是租这房子。
金九龄从衣袖里拿出了个红缎子的小荷包:“这是我从衣柜下找到的,你看看里面是什么?”
荷包里竟赫然是一包崭新的绣花针!
和绣花大盗所用一样的绣花针。
金九龄道:“这些绣花针都是百炼精钢打成的,和普通的不同,我已经做过对比,和绣花大盗所用的绣花针一模一样。”
“面有没有淬毒?”
“没有。”
金九龄又道:“她留下那些活口,也许就是要那些人来证明她不是女人,是个长着大胡子的、会绣花的男人,从而误导我们。”
陆小凤道:“她却是也没有一定要杀他们的必要。”
金九龄道:“你想她有没有可能就是江轻霞?”
“没有,完全没有可能!”陆小凤道:“江轻霞的武功虽不弱,但比起她来,却差得很远!”
金九龄道:“你认为江轻霞是她的属下?”
陆小凤点点头。
金九龄道:“江轻霞在江湖中也是个名人,而且很骄傲,怎么会甘心受她控制?”
陆小凤道:“因为她样样都比江轻霞强得多,我这一生中,从来也没有见过武功那么高、那么凶狠狡猾的女人!”
金九龄耸然动容:“你已见过她?”
陆小凤苦笑道:“不但已见过她,而且几乎死在她手里!”
金九龄道:“你怎么会见到她的?”
陆小凤道:“是蛇王身发现的线索,引我到西园去赴约的。”
金九龄道:“赴约?那是个什么样的约会?”
陆小凤长长叹了口气:“那实在是个要命的约会!”
金九龄道:“她是谁?”
陆小凤道:“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也穿着一双红鞋子。”
金九龄皱眉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小凤道:“不知道。”
金九龄更奇怪:“伱已见过她,却连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
陆小凤道:“你也说了,她是个易容高手,见我的时候装扮成一个老婆婆。我已经确定,蛇王确实是她杀的,薛冰也是她掳走的。”
金九龄沉声问道:“你确定她是这么说的?”
陆小凤道:“是的,她就是这样回答我的。”
很快,又传来消息,发现了另一处可疑的屋子。两人赶了过去,发现和这里极为相似。
陆小凤很失望,两处差不多,这里没有更多的线索,他们白跑了一趟。
不想,最终还是有所收获的,在灶台中找到一个匣子。
金九龄打开匣子,却中了毒昏了过去,幸好并不致命。
但也发现了新的线索。
匣盖之竟雕有八个钟鼎文:“留交阿土,彼已将归。”
她这是在说,将一样东西交给阿土,因为阿土已经快回去了。
“阿土是谁?”
这阿土竟然出人意料地好找,便是个常在这个巷口要饭的乞丐。
陆小凤安排他们去为金九龄求医解毒,他亲自去追踪一个叫阿土的人。
没想到,陆小凤这一追,竟然餐风露宿、不吃不喝地追了阿土一天一夜,唯恐跟丢阿土。
直到第二天黄昏,才看到阿土停了下来,进入一处精致的院子。
陆小凤猜想,这里大概就是红鞋子的据点了吧,甚至是老巢也有可能。
阿土似乎对这里非常熟悉,直接来到院中的小楼前,登楼而。
楼似乎并没有人,一个雅间摆着一桌很精致的酒菜,桌摆着八副碗筷,阿土坐下后没有其他动作,似乎在等人。
他在等谁,八副碗筷,他在等另外七个人吗?里面是不是有红鞋子之首公孙大娘?
小楼对面,有棵大银杏树,枝繁叶茂,正对着楼的窗户。
陆小凤藏在树,准备等人到齐,一探红鞋子的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