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辰一手撑着桌子,他停住了。
很有可能,大理寺监狱里面关押的,不是真正的前南卫宗室。
这是一招移花接木的手段,想要欺骗他。
想着,他咬着牙:联系一下紫苏,朕想让她陪着朕,再去一趟监狱。
这话一出,唐德润也明白了:陛下,您是怀疑里面的人被掉包了。
可能性存在,许墨辰越想越有理,这些人应该是有作用的,所以早早就被人移走了。
从一开始安私通朝臣意欲谋反的罪名开始,目的就是弄走这群人。
想着当年花费了十年左右的时间统一中土,期间灭了那么多国家,应该很多国家的宗室成员,被同样处理掉。
对方谋划这一切,已经很久了,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看来,朕还真是失职!许墨辰语气带着怒意。
唐德润领命,他正要准备出去安排,噗灵噗灵一只小鸟飞来。
他伸手一扬,那小鸟被拉扯过来,稳稳落在他手心。
唐德润将鸟腿的纸条取下,神识一扫,他脸色变了:陛下,紫苏姑娘重伤。
什么。许墨辰转身,不久前才叮嘱紫苏暗中查访前南卫宗室剩余的人,昨天刚刚去了监狱,今天这边就出事了。
对方预判很准确,似乎早有准备,见招拆招,速度奇快。
绣衣使的急报,在城内出事的,唐德润将纸条递过去,那地方鱼龙混杂,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包括修仙者,所以目前还不清楚是不是和陛下查的事情相关。
带路,许墨辰挥手,时机太巧了,说是无意的,朕不信。
两人很快行动,来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京城东南区一带,居住在这里的,都是三教九流之士。
许墨辰到的时候,便隐约感觉到几道神识扫过。
应该是朝臣的属下,唐德润低声,他们也要留意京城的稳定,所以有修仙者渗透。
也正因为如此,根据绣衣使的汇报,对方来不及下杀手,紫苏姑娘才幸免于难。
出事的是一个小巷子,里面胡同进去,则是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的房子看着很一般,身份地位不高。
算是底层百姓居住的地方,唐德润解释,前南卫国的宗室成员,获罪之后,一部分被抓起来,还有其他的则是流落在这里。
许墨辰进入胡同,只见两边的墙壁都是剑气留下的痕迹,肌肤还能隐约感觉到残留的剑意。
出手的是修仙者,唐德润走在前面,仔细看着剑痕,还有洒在墙壁的鲜血,此人出手很快,应该不超过三息时间。
环顾四周,却没有尸体,只有几个黑影灰烬。
紫苏姑娘的属下是幽冥域的,唐德润指着那灰烬,陨落之后自然消亡,只剩余这点东西。
朕记得你说过,许墨辰面无表情,修仙者之间,不能随便开启杀戮,那是要问罪的。
唐德润苦笑:十方世界是有这么一条规定,但也仅仅是规定,该发生的冲突,依旧避免不了。
况且这些人属于映月宗,陛下也清楚,映月宗当年支持的是前南卫国。
到了如今大乾一统的局面,说白了就是没落宗门。
就算被杀了,他们想要伸冤,墨盟和其他宗门也不会管。
许墨辰沉默,说白了,修仙者这种关系,其实和朝廷、和江湖宗门也没有本质区别。
只是他们看待生命更为轻贱,说杀就杀。
许墨辰两人
进入胡同内的住宅,里面站着绣衣使的人,见到两人纷纷行礼。
人在里面。一名指挥使汇报。
许墨辰进去,只见紫苏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地躺在床。
他神识一扫,就知道她的炁藏神府几乎被绞碎,可以说重伤。
这伤势,没有灵丹妙药治疗,靠自己或者外人辅助疗伤,好不了。
就算吃下丹药,没有几个月的恢复,想要清醒过来是不可能的。
屋子的墙壁,有一个薄薄的孔洞,那是剑身穿透时候留下来的。
用的御剑术,许墨辰看出来了,但似乎不像仙侠界的御剑术。
只有剑身没有剑柄,一柄纯剑柄的薄剑,唐德润伸手摸着孔洞,一击必中,是刺杀专用的手法。
也就是说,这个修仙者,练习的就是这种刺杀用的术法神通。
现场没有留下武器,许墨辰走到紫苏身边,翻开看着,胸口的衣服果然都是血,正中要害,剑意渗透进去,伤了炁藏神府。
也可能是灵气凝聚的无形之剑,唐德润跟在他后面,或者冰系冰刃之流,出手之后就化掉了。
两人虽然没有在现场,但是推理得差不多。
能救治吗?许墨辰问。
不是微臣擅长的领域,唐德润语气带着点无奈,不过贤妃娘娘和她都是幽冥域的,也许有办法。
秘密带回宫,许墨辰吩咐,还有这户人家的住民呢?
陛下,绣衣使指挥使前,都在这边。
说着,他示意另外一扇门。
许墨辰有很不好的预感,他推开门,立即迎面扑来一阵的血气。
这个房间很大,整整齐齐躺着十几具的尸体。
每一具尸体,都是整整齐齐地沿着眉心,被切为两半。
好狠毒的手段。
身份?许墨辰转头。
前南卫国宗室诚王的夫人,以及他们的儿女,还有几名是家仆,指挥使有调查,下官查了户籍,确定是没错的。
唐德润了然:紫苏姑娘和她的下属,找到了这里,应该是认出来了。
不想她的行踪早就暴露,对方见如此情况,干脆全部杀了。
许墨辰腮帮咬紧,他捏着拇指:紫苏是修仙者,行动应该非常谨慎,怎么会这么容易暴露。
这说明只有一种可能,对方无时无刻都盯着皇宫。
紫苏一从皇宫出来,别人立即就跟来了。
众人等待他的命令。
这件事情,知道的还有多少?许墨辰问。
下官封锁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多,指挥使回答,只是说发生了盗窃案。br>
修仙者那边,应该瞒不住的,唐德润摇头,但微臣估计,他们不会太在意。
死的不过是亡国宗室的成员,无关大雅。
压下去,许墨辰还是不放心,免得有人借此兴风作浪。
涉及前南卫国的事情,他不得不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