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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提瓦特 第九节 坠落寒潭

鹫盾格挡住砸下来的骨棒,长剑顺势从对方露出的空门处逆流而,冰冷的剑刃带着鲜红炽热的血液,在半空留下一道犀利的弧线。

见对手倒下,长剑的主人转头开始寻找新的目标,目光梭巡四周,却没有新的丘丘人敢靠近自己。

“烟!”

“烟升起来了。”高壮威猛的骑士从树冠的间隙中发现了腾空而起的灰色烟柱。

“嘿!提米这小子还挺行的嘛。”矮子骑士吐出一口白气,举盾顶住两根砸下来的棍棒,显然丘丘人觉得他是更适合下手的目标。

“去你的丑东西,以为老子个子矮就好欺负是么?!喝啊!”矮子骑士硬顶着两个丘丘人,就像一头愤怒的公牛一样向前冲撞过去,两名丘丘人被顶着先后翻滚,他瞅准机会猛的撇开鹫盾,抬腿一脚将其中一名踢飞,金属曲胫踹在丘丘人腹部,发出骨折的脆响。

紧着右手里的长剑划出一道折线,剑锋由下向如蛇信般吐出,森冷的剑刃刺进柔软的脖颈肌肤,不断深入。滚热的鲜血顺着剑脊的血槽涌出,白色热气逸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如果不是对他有信心我也不会将这个任务交给他。”缇玛利落的抖动手中短剑,剑刃连结着一道鞭子般的宝蓝色水流,伴随短剑抖动,水流在空中挥舞处漂亮的弧线,如真实鞭子一般抽向对面的丘丘人勇士,被水流击中的肌肤筋肉瞬间开裂,鲜红的血液迸溅而出,如同被剑刃斩开一般。

体格外型明显强过缇玛一大截的丘丘勇士,呼吸沉重的喘着粗气,面具周边升腾的白色热气仿佛烧开了水的锅子里腾起的一样浓郁。

就连他赤着的半身肌肤表面都在升腾白色水雾。

此刻,他握着的双刃巨斧木柄以及右手臂表面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冰壳,手掌在结冰的木柄不住打滑,根本握不牢靠。

它和缇玛之间的战斗,与其说是与人类骑士的武力对拼,不如说是自己和斧柄冰层之间的较量更多一些,每次刚要发力挥砍,斧柄就会打滑,导致这一斧头威力大减不说,准头更是不知道歪了多少。

与自己的憋屈相对,反观对面那位断了腿的人类骑士,反而轻松惬意得好像只是在陪小崽子玩耍。

丘丘勇士发出愤怒的咆哮,巨大的声音震得树冠的积雪簌簌而落,盖了林间战斗的众人满头满脸。

“打不过就会吼,你这大块头还有什么其他本事?”缇玛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只顺着习惯丢出嘲讽。

对面丘丘勇士的怒吼不是没有效果,很快又一名身材高大的身影加入战场,它不似巨斧勇士皮肤黝黑赤着身,而是披着厚实的雪白动物毛皮,未被包裹的皮肤有着接近冰雪的蓝白色,它手中顶着和它身材等高的巨大盾牌更是凝结着厚厚一层坚冰。

“糟了。”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它们奔着提米包围过去了!”高瘦骑士补充说道。

“我们人数还是太少了,能拖住的丘丘人数量有限。”

场间已经被骑士小队放倒的普通丘丘人已经有十来个,但围在战场周边的丘丘人还在不断增加,一时半会儿想要搞定它们显然只是痴心妄想。

“追捕提米的丘丘人里有射手,他如果沿小路逃走,会成为最好的靶子。”高壮骑士大声说道,先前还空闲的他很快就被三名丘丘人联手缠住,凭借直觉他瞬间抬起左臂。

叮!

一支粗陋的弩矢被左手中握着的金属盾牌挡住,箭头迸溅出几颗火星,弩矢打着旋崩飞开去。

“啐,放冷箭的杂碎。”他吐了口唾沫,开始和三名丘丘人缠斗。“看来不止那边,我们这里也来了不少射手。”

“沿着山崖旁的树林往那条冰水河方向逃离,应该可以摆脱丘丘人的包围。接下来只要按照我先前给出的备用方案,跳进河里顺流而下,他就有机会更快到达安全的地方。”

“那座瀑布下方地水潭的确可以缓冲下落带来的冲击力。但就算是我们,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也会摔个半死,提米这小家伙真的撑得住么?”矮个子骑士一边战斗一边出声。

“我更担心的是,现在这季节瀑布下的水潭会不会结冰。毕竟夏天时那里的水就已经很冷了。”一直默默战斗的那名身材普通的骑士队员参与了发言。

缇玛沉默的与两名丘丘勇士周旋,趁着换气的间隙说道。

“祈祷风神保佑吧。”

“无论是他还是我们。”

水元素构成的鞭子被坚冰盾牌牢牢挡住,鞭子抽击时附着在盾牌表面的水元素会被坚冰冻结,反而增加了冰盾的厚度。

而水流施加的斩击效果在面对巨盾时,变得毫无建树。

面对新加入战斗的持盾勇士,缇玛再无先前的轻松从容,在它和巨斧勇士的围攻下,缇玛这边形势逆转,已经陷入苦战。

就在众人与倍数于先前的丘丘人缠斗的当口,一面整片兽皮制成的旗帜被长木杆支棱着出现在战场边缘。

两面巨大的方形木制塔盾顶在旗帜前方,透过两面巨盾之间的缝隙,可以看到一具佝偻着的身影,苍老的黑色皮肤松弛下坠,仿佛只是挂在周身骨骼外的一层衣服。它拄着制作风格殊异的长杖,长杖顶端被雕刻成丘丘人特有的图腾雕像,数根色彩鲜艳的羽毛和工整捆绑串联的纤细肋骨做成的装饰安装在长杖中段。

“该死,是萨满。他正要开始跳舞。”窥见这一幕的骑士喊出声来。

“往外侧移动,我们远离它。萨满施法需要距离,在它完成施法舞蹈之前,离开时发范围就行了。”缇玛用剑锋指出一个方向,回应道。

骑士们顺着缇玛指出的方向开始突围,再也顾不讨论被丘丘人追杀的提米。

另一边

钻进树林,沿着山崖边缘逃跑的徐赟左躲右闪做着颇显狼狈的规避动作。不时会有一支弩矢钉在他身后某株树干,蹦出挑动心弦的咄!声。

“如果有风之翼就好了,我可以直接从这里跳下去,落到一般的时候张开风之翼,稍微滑行一段就能安全落地。”

“不过这也就是想想,现在可不是玩游戏,那玩意连个支撑的翼骨都没有,一旦撑不住,我岂不是要摔成大饼?”

林间这一侧的山崖没有路,只能在野地里跨越遮挡视线的灌木和及膝深的积雪前进。他不敢靠山崖边缘太近,万一一脚踩空,不用丘丘人再追杀,自己就要先跟阎王报道去了。

沿着山崖奔跑,近距离看到山崖边缘生长的树木和植被那不自然的截断痕迹,以及下方平原边缘,靠近崖底部分的一小片树林,徐赟更直观的感受到了那份将大地撕裂拔起的伟大力量。

“这不靠谱的醉酒诗人真有这种本事么?”他不禁开始怀疑游戏里那个不靠谱的绿帽子男人。

但既然是有神明存在的世界,再神奇的事情似乎也不值得惊讶。

时间在逃跑中匆匆流逝,眼看着树林已到尽头,再向前只剩下积雪和稀疏的灌木。

湍急的水流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河水卷起的浪花在阳光照射下泛着漂亮的冰蓝色,河面飘着一层白色的淡淡雾气,不知道是水温高蒸腾起的热气,还是因为太冷翻涌出的冰雾。

徐赟顾不得这么多了。

他只看到河岸边到树林之间是一片十几米的空荡滩涂,除了积雪,和可能掩埋在雪下的杂草,连一株稍高些的灌木都没有。

他必须全速冲过这十几米的空白地段,而积雪的厚度让他根本无法全速前进。如今只能赌一赌,赌在自己跳进河里之前,丘丘人射手来不及追到树林边缘。

至于手持棍棒的普通丘丘人他反而不怕,反正大家都跑不快,他们想要在短时间内追自己几乎是不可能的。

没有时间犹豫,更容不得自己踌躇,徐赟咬紧牙关再次提速,几乎不管不顾的冲出了树林。

雪地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目的白光,如果不是看着小河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徐赟都分不清自己是否在前进。

突然,落脚处的雪地一软,他一脚踩进了被积雪掩盖的凹坑,由于正在全速前冲,来不及调整重心的他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一下扑倒进前方雪地内,稍显松软的积雪与身体碰撞,砸得一大捧雪花飞溅到空中。

一支粗糙而纤细的木杆制成的弩矢射穿飞扬起来的雪雾,划着一道弧线落在前方的小河对岸的河滩积雪里。

徐赟暗道一声侥幸,整个人趴在雪中,一边极力倾听背后的动静,一边尝试活动那只踏进凹坑里的脚。

脚踝左右动了动,虽然微微有些疼,但显然没有扭伤,最多只是闪了一下。他心道一声幸好,耳朵已经捕捉到到后方树林那边传来撞开灌木的簌簌声。

估计丘丘射手再次好弩矢,正在瞄准自己倒下的位置。

想要逃生肯定不能直接站起来跑。

一个简单的策略瞬间自脑海中闪过。

“有时候简单的策略效果却总是出奇的好用,所谓兵不厌诈就是这个道理。”脑中不是没有更复杂更安全的策略涌出,但徐赟几乎瞬间就将它们否定。

现在最宝贵的东西是时间。

他在雪地中翻滚身体,离开先前自己扑倒的位置,积雪并不结实,在雪地里翻滚也不费劲,这个目标顺利达成。接着他双手抓起一捧积雪,猛的向侧方自己先前所在位置扬起。

嗖的一声又一支弩矢从方飞过。

徐赟不再等待,瞬间起身,如兔子一样窜出了躲藏的雪坑,继续往小河边冲去。

没有第二支弩箭,只有丘丘人焦躁的呼喊声。

“卡兹叮勾”

“席亚威!”

“噗噜晒!”

但丘丘人终究没能追已经拼尽全力奔跑的徐赟,他一脚踩在河滩边粗粝的沙砾和并不圆滑的鹅卵石,起跳瞬间他突兀的折转方向,避开了原本前进的正前方歪斜着跳进河里。

在落入河水之前他扭身向后方瞥了一眼,一支新射出的弩矢直奔自己之前行进的方向,在自己身畔数米远的空气中嗖的冲了过去。而河滩,举着棍棒的三名普通丘丘人散开程包围状,正在涉雪往这边追来。

如果它们肯丢出自己手里的棍棒的话,也许徐赟会被砸中。

但已经结束了。

噗通!

徐赟落进泛着漂亮冰蓝色的澄澈河水中,河水中无处不在的冰冷寒意瞬间将他包裹进去。幸好有圣遗物套装的力量撑着,河水中的寒意还不及先前未获得圣遗物套装时,跋涉冰雪时那种冻得腿脚麻木刺痛给自己带来的伤害。

河水并不深,他只向下沉了不到一米就已经触底,但因为这里临近瀑布,所以水流格外湍急,先前为了躲避丘丘人的射击,忘记了落水之前吸一口气,所以他赶忙在河床底一蹬,整个人借力瞬间浮冲出水面,水流卷着他已经往下游移动了一段距离,当他头颈冲出河水包裹,吸到第一口空气的时候,人已经被河水冲到了瀑布边缘。

大自然的伟力岂是普通人能够抗衡的?

紧接着徐赟就毫无悬念的被裹挟在河水中,自崖畔抛飞出来。

一链银白飞云坠,万千炫彩架虹桥。

裹着徐赟飞流直下的瀑布水流,落在半空时就已经散成无数细碎的水团和颗粒。他自然也因此获得了自由,稍稍舞动手脚,人便来到这道湍流边缘,顺着下坠的力量,倾斜向下做自由落体。

飞在空中,才更直观的感受到山崖下的落差究竟有多高,身体在空中下落了数秒,只落了一半高度。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看清了下方正有几个孩子在稍远处的河面推着冰车玩耍。

这河面结着冰!

“卧槽!瘦子你坑我!”徐赟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嗓子,人就顺着瀑布的水流砸进了下方那一小片宝石般蓝色的小水潭里。

砰!!

徐赟被冲击力撞得七荤八素,耳朵里是杂乱无章的爆裂水声,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也感觉不到冰冷,全身都已在冲击到来之后彻底麻木,甚至连手脚还在不在自己身都感觉不到。

他只能紧闭双眼,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

结冰的河面

“天掉了个人下来了!”岸边一个孩子似乎听到瀑布那边有喊声,转头望了过去恰好看到徐赟坠落水潭的一幕。

“行了艾朵拉,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你妈妈不让我们带你下河滑冰,你要么待在岸边老老实实看着,要么回家帮妈妈削制木桶条。”

正滑冰滑得开心的男孩子们嘻嘻哈哈的喊道。

“削木条,做木桶,明年装满一桶酒”

“装一桶,卖一桶,年年酒窖不亏空”

“真的!我没骗你们,他就落进那边的水潭里了。我们过去看看,肯定能找到。”岸边的孩子高声叫道。

“不行,寒潭那边冰很薄,我们会掉下去的。”一名男孩反驳说

“我们只在岸边找找,又没说要从这里滑冰过去。”岸边的孩子说。

“从岸边走哪有滑冰快,真要是有人掉进寒潭里,等你跑过去,早就冻死了。”

“啊你们看,山崖面的林子里着火了,好大烟!”一名望向瀑布方向的男孩发现了徐赟在山崖方树林里点火弄出来的报警烟柱。

“冬天山林里怎么可能起山火,肯定是有特殊情况,面的人在发烟示警。我爸爸曾跟我说过烽火台的故事。”几个孩子里个头最大的男孩面色瞬间变得严肃,他果断丢下自己坐下的冰车,往河岸跑去。

“我去通知爸爸,你们到寒潭那边看看,这次说不定艾朵拉要立功了。”这名男孩一边跑一边喊道。

“艾伦爸爸是卫兵队长,他既然这么说,肯定是出事了。”

“头儿都发话了,那还等什么?走吧,咱们过去看看。”

艾伦显然是这群孩子里的头目,其他男孩即使不愿意,也只能停下了玩耍。

“艾朵拉你最好不要说谎,不然晚我就跟你妈妈告状。”

“爱说谎的女孩以后嫁不出去,会变成肥婆被丘丘人抓去吃掉。”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话,手脚麻利的爬岸,往寒潭那边赶去。

由于寒潭的潭水清澈见底,又只在连接河流主河道的一侧结了一层薄冰,当孩子们来到岸边时,只一眼就看见了飘在潭水中央的徐赟。

但因为潭水实在太冷,他们根本不敢下水。几次尝试用树枝勾飘在水里的徐赟都失败了之后,只能蹲在岸边干看着。

没过多久,一名身材健硕的成年男子大步奔跑着出现在岸边小路的出口处,他只一眼就看见了飘在潭水中央好像死尸一样的徐赟。

“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不小心竟然掉进寒潭里!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不要靠近这边玩,你们就是不听。希望还来得及救。”

他一边语速飞快的训斥岸边围观的孩子,一边快速脱掉身衣服,衣服落下后露出的肌肤长满了浓厚的体毛,强壮的肌肉在寒风的刺激下不断抖动。

艾朵拉害羞得双手捂住脸颊,却从张开极大的十指缝里偷看。

男人很快就浑身精光的跳进了寒潭里,冰冷的潭水只用了短短瞬间,就将他全身肌肤冻得仿佛水煮般赤红。

他要紧牙关拼命划水,终于在手脚被冻得麻木失去知觉之前抓住了那个衣衫单薄飘在水里的孩子。

当抓住徐赟的时候他虽然一动不动仿佛一具死尸,但男人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被自己握住的那条手臂竟然在向自己的手掌传递热量。

“他还活着!”他高呼一声顺便换气,然后拽着徐赟往岸边游去。冰冷的潭水宛如一只冷的魔鬼,疯狂吞噬者男人的体力和体温。才游到一半,他就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了,甚至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死死咬住牙关,用最后的意志拼命划动肢体。

“用树枝拉我一把!”见到孩子们手里刚才试着勾徐赟用的树枝,他眼前一亮。

“你们所有人抓住另一边,不然会被我拽下水里。”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完全不在调子,但孩子们还是迅速执行了他的命令,四个男孩抓住树枝一端,将另一端向水潭里伸过来。

男人豁尽最后的一丝力气,伸手一把握住伸过来的长树枝。只这一下,就带的岸边的孩子们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加油,往岸边拉。”男人喘息着,他看着口中呼出的白气仿佛灵魂正在离开自己。他甚至已经听不清自己发出的声音。

四名男孩抓紧树枝把男人往岸边拖。

“快,用力!一二,用力,一二!爸爸坚持住,我们这就拖你岸。”叫做艾伦的男孩看着男人在自己眼前变得越来越虚弱,原本被潭水冻的通红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他焦急的喊叫着,为身边的伙伴们呼喊口号,一同发力。

众人一番手忙脚乱中终于将男人拉到岸边潜水里,艾伦迫不及待的下水,穿着鞋子的双脚刚浸入潭水,就被那刺骨的冰寒冻得眼泪冲出眼眶。

“爸爸竟然是顶着这样的寒冷下水去救人!太冷了,不要下来,等我把人拽过去!”他赶忙喝止了想要下水帮忙的小伙伴。

自己则极力忍耐潭水带来的刺痛,抓住爸爸的胳膊,咬牙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岸拖拽。

就这短短几米距离,在他的感官中简直好似过了一天那么久。临近岸边,小伙伴们终于能够搭手帮忙,四个人八只手抱住男人的两条手臂,将他彻底拖河岸。男人知道身体失去知觉还死死握着徐赟的胳膊,所以徐赟也被拖了来。

这时的徐赟已经从坠落潭水时冲撞的麻木中稍稍缓过来一些,张嘴吐出一口气,白色的热气在眼前升腾往空中。

“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