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阁 > 科幻网游 > 塞壬之刃 > 184 咬血再现

当我进入雾气缭乱的放映厅挥动武器的瞬间,我感受到身体周围的雾气密度陡然升了无数倍。

原本形同虚设的雾气爆发出了宛如深海般的重压,要将我压迫束缚在原地。这股力量巨大到足以使我四肢动弹不得,而就连我都是如此,以珠暗孱弱的身体力量就更是无法对抗,只怕马就会被原地压成肉馅。

但她尽管没有战斗能力,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杀死的。就如同她自我介绍的那般,一旦我与其他人发生冲突,她固然无法加入战场,却总是有办法第一时间退出交战区域。在重压发生的同一时间,她便反应神速地发动了空间转移,消失在了原地。

而我也没有就这么被雾气的重压轻易束缚,实际这种东西就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把我拖住。靛蓝色的刀罡从塞壬之刃剧烈地爆发出来,宛如撕裂纸张般将我周围的雾气统统破坏。我顺势做出斩击动作,刀罡咆哮着一路向前排山倒海地攻向了红手套。

十数种法术防御力量在攻击的路径升腾起来,企图阻止刀罡的前进,同时红手套也在企图后撤躲藏。然而全部没用,别说是他,就连货真价实的主力级术士也无法从正面抵挡住我的全力一击。纵使红手套事先在这里准备了多种紧急防御的措施,也无法在如此悬殊的力量差距之下挣扎活命。刀罡像是击碎水中月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地碾碎了所有的防御法术,速度没有发生一点点衰减,不容许丝毫质疑地吞没了来不及躲闪的红手套。

在靛蓝色光芒的轰击之下,他的身体像是梦幻泡影一样分解消失了。

我曾经见识过这种消失的方式,而且不止一次。

红手套居然有着梦幻不死身!

虽然一时间震惊,但是我的脑子里迅速地得出了假设:红手套是传教士的亲信,而传教士则是狂信徒的学生,那么,会不会是狂信徒将梦幻不死身的使用方法提供给了传教士,再由传教士支援给了红手套呢?就算是这样,梦幻不死身居然会出现在红手套这种“小角色”的身,着实是超出了我的意料。

刚才被我消灭的并不是红手套的本体,而仅仅是他投影在“梦境”里的虚幻躯体。不过,即使红手套有着梦幻不死身也没用。就连狂信徒都被我杀死了,更何况是他。

我已经十分清楚地产生了“杀死”的手感,同时感受到塞壬之刃沿着神秘的途径吸收到了灵体碎片,这意味着红手套不知道放置在何处梦境的本体已经被塞壬之刃的“真实杀伤”所击毙。

是时候收手撤退了。

正当我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一股极凶极恶的征兆在我的心中爆发开来,催促着我向后方看去。我回头一看,只见后方二十米外的空间忽然扭曲波动,旋即倏然出现了一道我分外熟悉的,令我魂牵梦绕的魔性人影。

咬血出现在了那里!

看到她的瞬间,我毫不犹豫地要发动“烧魂模式”。与此同时,咬血快速地对我一指。放映厅的地板和墙壁突然出现一个又一个发着红光的符文,组成了繁复而又神秘的法阵。那红光照射在了我的身体,也照射在了我的灵体,并且在灵体的表面投影形成了相同的红色符文,产生出来彻骨的寒冷。

“烧魂模式”所需要的热量还没来得及积蓄起来就被寒冷给扑灭,第二次遭到了“封印”。

对于这个结果本身,我并不意外。问题在于,咬血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从现场的寒冷法阵来看,咬血一定是预料到了我可能会来,所以就将其作为陷阱事先布置在了这里。而珠暗多半是因为不具有咬血那么高深的符文知识,所以才无法将其从现场的无数陷阱之中辨别出来。但是,既然珠暗说了咬血既没有隐藏在这里,也没有在这里设置“返程”的坐标,那么咬血应该就无法如此及时地出现才对。

咬血的出现方式有些像是空间转移,难道她是把“返程”的坐标隐藏到了连珠暗都无法辨别的地步吗?

“不,咬血确实没有使用返程,她是从乱数废墟里出来的。”塞壬似乎听到了我的疑惑,她肯定地说,“我分析了她出现时的波动,与打开乱数废墟出入口的波动几乎一致。”

“乱数废墟?因为这片被扭曲的空间不算是真正的乱数废墟,所以她仍然能够藏身于真正的乱数废墟之中,在需要的时候突然打开出口现身吗?”我默念。

“应该就是这样的。而她之所以用的不是返程这个方法,估计是因为经过次的战斗,她知道你的身边有着精通空间转移的帮手。”她严肃地说,“我现在正在全速破解她对烧魂模式的封印,但是还需要一些时间。”

按照次的说法,她需要十秒钟才能够破解咬血的寒冷法阵,但是我真的有能力支撑到那时候吗?致命的危险感扑面而来,我的意识被动加速到了好像连时间都要停止的地步。十秒钟是那么的遥不可及。聚集在放映厅里的恶魔术士们正在四散逃离,但是他们的速度过于缓慢,以至于像是静止一样,连我的移动速度都像是乌龟爬行。

在这片粘稠的时间里,只有咬血在以貌似正常的速度向我移动过来,与此同时,她对我说话了。

“果然,你有着意识超加速的本领,难怪过去能够那么多次地防御我的攻击。”她似乎是根据我的细微反应判断出来了我的意识速度状态,“我还以为你们会想办法伪装成恶魔术士先潜入进来,再暴起杀人,结果是用了空间转移。真是简洁明快的战术。原来如此,因为那个女术士很弱小,所以就算不做伪装也可以避开红手套的危险感应。有时候弱小也会成为优势,这倒是我不会有的思维角度。”

在所有的声音都被拉长变形的环境中,她的说话速度和声音居然都能够做到正常。如果她接下来也打算以这种感觉跟我说话,那么我以前想过的“用说话争取时间”就纯粹是我的痴心妄想了。

她似乎对于我们的斩首战术评价很高。在我的记忆里,虽然她心机复杂,但从来都没有做过连环套式的冗余诡计,反而喜欢使用简单但有效,直中要害的刺客战术。当然,她的简单仅仅是台面的简单,实际她在台下做的准备工作必然是一点儿都没有少过。

看她说话的态度,她一开始肯定是把红手套当成了诱饵,要把我勾引出来。只不过红手套毕竟是传教士的亲信,她大约也没有见死不救的意思吧,只是她好像也没想到我会来就把作为重要情报源的红手套给杀了。

“伱看起来还没有放弃,是觉得自己还有办法从我的手掌心里逃出生天吗?”她边说边召唤出了那把双手处刑大斧,同时散发出来炽烈的杀意,“虽然很想要再多花些时间,慢慢地把你那张不知天高地厚的脸变得只知道哭泣和求饶,但以防万一还是算了,你连一秒钟的时间都别指望能够多活。”

她露出了恶毒的笑容,“我要在这里杀了你,再去抓住那个女术士,和你谈情说爱的那个列缺的学生我也不会放过。在你这里没有用的所有的凌辱和折磨,我都会拿去伺候你重视过的所有人。你就在地狱里窝囊地抱着膝盖看着这一切吧。”

说着,她举起了处刑大斧。而没等她进一步动作,我便抢先发动了攻击,把自己所能够使用的最强的攻击对准她连续轰射出去。

而与她嚣张傲慢的态度不同,她的风格依然是无比谨慎。虽然我的刀罡对她来说无法构成值得一提的威胁,但她还是灵活而又慎重地避开了我所有的攻击,以避免我在刀罡里藏了什么足以杀伤她的东西。

与此同时,她也以冰冷审视的目光看着我,我感觉她很可能是在观察我会不会突破她的寒冷法阵。换而言之,她大概是认为我有可能会在第二次战斗里破解她的封印手段。

这给我带来了相当不妙的预感。既然她会有这种怀疑,那就说明她八成还准备了其他的手段来克制我的“烧魂模式”。

她的身影在放映厅里高速移动,然而周围的恶魔术士们却做不到像她一样。四处碾压破坏的刀罡在摧毁肉眼可见的一切物体之余,还摧毁了那些来不及逃跑的恶魔术士。一时间现场出现了大量的死亡,没有死去的也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够带着无法修复的伤口陆续向地面凄惨跌倒。

不过一秒钟,咬血好像便摸清楚了我攻击的底细,旋即以超音速向我发动了恐怖的突进斩击。

我立马收起攻势,将塞壬之刃转化为大盾形态,勉强挡住了咬血的一击。

说是挡住倒还真是给我脸贴金,实际我依旧是被击飞出去,连全身的骨头都被巨力拍到身的大盾打得粉身碎骨,又迅速地再生回来。而也就是在这时候,我感觉到自己放在身的木头令牌发出了隐蔽而又复杂的灵性波动。周围的空间也在呼应这股波动,开始出现了变化。

是不知道转移到了什么地方的珠暗在发动木头令牌,她打算转移我到她的身边,把我从咬血的手里救出去!

咬血似乎看出了我身的变化,她以更快一步的神速再次向我发起攻击。

长距离空间转移法术难度极高,哪怕是咬血也无法边应付敌人的攻击边发动。然而我现在的情况不一样,负责发动空间转移的人不是我,而是珠暗。只需要再撑过一击,我就可以撤出战场。

但是我的盘算落空了。正当我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咬血身的时候,我受到了预料之外的攻击。一只蝙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藏身在黑暗角落里的蝙蝠猛地疾射而出,像是狙击子弹一样狠辣地击穿了我的身体,也打碎了我放在身的木头令牌。

我只来得及勉强地防御住咬血的攻击,却未能防御住蝙蝠的偷袭,而随着木头令牌的碎裂,空间转移的进程遭到打断,那企图撬动空间变化的灵性波动也消失了。

“你以为同样的逃跑方式还能够再对我起效第二次吗?”咬血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死心吧,你已经再也无法从我这里逃走了!”

顺着她击飞我的力道,我向着远处逃跑。先前打出的刀罡击碎了放映厅的墙壁,外面却不是电影院,而是像停工楼栋一样的空间。这里果然已经被乱数废墟化了。我边冲进那里,边绞尽脑汁地思考自己还有什么方法能够对抗她。

从次的经验可以看出来,只要距离寒冷法阵足够远就能够解除她对于我“烧魂模式”的封印,但是这次的情况和地铁隧道那时候不一样。现在这片被扭曲的空间规模较小,我隐约地觉察到自己差不多要跑到边缘处了,却还是没有封印会解除的预感。

要用现在的力量打败咬血也是不可能的。不是可能性接近于零,就是零。哪怕她把自己的头颅送过来让我打碎,我其实也杀不死她。

咬血有着将自己的全身,包括头颅在内都分解为蝙蝠群的能力。那大概与列缺和青鸟一样,都是在模拟显灵术士的元素化。只不过他们毕竟都不是真正的显灵术士,所以只能够在短时间内安全地分解自己的全身。相较于列缺,咬血的分解时间在我的预感里更加短暂,恐怕最多只能分解一秒钟左右。而青鸟则更加短暂,短暂到连她自己都无法意识到的地步,分解之后的重组也必须依赖于法术的自动运转。

但无论如何,咬血是真的能够分解,并且以自己的意识重组自己的生物脑。换而言之,她和列缺一样,能够在一定程度无视自己生物脑的消灭。

哪怕我击碎了她的头颅,在她看来也不过是小伤,可以随时随地把自己的头颅重组。这甚至不是修复,而是重新做了个头颅出来。

虽然我是凭借着超速再生与她战斗,但即使是论及不死性,她也远超现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