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阁 > 玄幻奇幻 > 姑娘她戏多嘴甜 > 第108章 我看着挺满意的

吴公公把一盏香茗呈给皇。

皇伸手去接。

霍以骁突如其来的半句话显然是叫两人都吃了一惊。

也不知道是谁的手抖了,茶盏一歪。

吴公公身手不错,也顾不烫不烫的,赶紧扶住,才没有叫热茶撒在皇的手,只有几滴沾湿了袖口。

皇不怎么在意,拦住了要跪下请罪的吴公公。

别说就只沾了一点儿,就是袖口湿透了,也没有他从霍以骁嘴巴里听到的话要紧。

甚至,皇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他看着霍以骁:“什么?”

霍以骁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字一字,比先前说得还清晰:“看了个姑娘。”

皇皱着眉头,一时没有说话。

吴公公看在眼中,心里亦是着急。

皇膝下龙子不少,无论是受不受宠,皇与他们的相处都很“顺利”。

该慈爱时慈爱,该严厉时严厉,为父亦为君。

而殿下们对皇亦是亲近,也带着几分敬畏。

不管那孺慕之情里有多少是真心,又有多少是表现,起码皇和殿下们说话,都是很正常的。

唯有四公子。

大抵是觉得以前亏待了四公子,现在也没有认回名下,身份不不下,处境不尴不尬,皇很少对他说重话。

不止如此,皇想方设法想和四公子多说些交心的话。

反倒是四公子,浑身下写满了不愿意。

今日突然说了句“心里话”,皇“受宠若惊”,惊到了都不知道从何问起了。

思及此处,吴公公赶紧抛砖引玉:“是什么样的姑娘入了四公子的眼?”

霍以骁道:“父母双亡。”

吴公公:“……”

得,第二块砖他都不知道怎么抛了。

好在皇回过神来了。

“父母双亡,”皇斟酌着用词,“这样的姑娘,在江南还是有些常见的,挺常见的。”

霍以骁听出了皇的意思,道:“不是什么烟花女子,身世清白,与风尘不沾,您不用担心我看中了她,被书局付梓到什么风流的话本去,免得您不小心看到了,头晕脑花。”

皇重重咳嗽了两声。

他是猜错了那姑娘的身份,但这孩子真是他哪里痛、就往哪儿使劲儿踩。

他把话本当消遣,尤其是登基之前,为了争皇位、为了平衡各方关系,整日面对的都是烦心事,只有那么一个乐子。

前几年,皇翻看新本时,出现了《四公子夜探杏花楼》、《四公子江南夜话》、《风流倜傥四公子》等一连串与“四公子”有关的内容,冲击太大,险些请了太医。

当时说的是政务疲惫了,皇只和霍太妃提过两句。

没想到叫霍以骁听见了,这孩子竟然还说:“您看到的还是少的,我那里把所有写四公子的话本都收齐了,闲来无事都翻了翻,有几本写得还算不错,我明儿给您带来?”

欠扁到霍太妃都想打他。

可皇也不能把书局给掀了。

人家没有指名道姓,京城里行四的公子比平日朝会站的官员都多,只是一个噱头罢了。

再说了,话本嘛,就是个消遣,谁拿话本当真相?

皇自认不是昏君,只能交代吴公公,以后拿书给他的时候确定好内容。

如此确实是避开了大部分的“四公子”,但还是会有漏网之鱼。

话本名字没有,内容里头夹带了几句,不是“传闻里四公子又有什么韵事”,就是“主角的好友四公子露面、身还残留了一丝胭脂香”,气得皇撕了好几本。

也正是因为叫那些话本祸害了,皇才会从“江南”、“父母双亡”立刻联想到了落入烟花的可怜女子。

皇“理亏”在先,也就不好再说一些可能会刺伤霍以骁的话。

毕竟,霍以骁十七岁了,开了窍,看个姑娘,这是很寻常的事情。

他想了想,道:“既看了,养着也不是不行,就是注意些分寸。她从江南来,恐不适应京中生活,让太妃娘娘拨个嬷嬷照顾她……”

霍以骁“哦”了一声。

什么叫分寸?

他的存在不就是皇当年不注意分寸吗?

“不是要养,”霍以骁见皇不解,懒洋洋补了一句,“是要娶。”

皇沉了脸,不住琢磨着霍以骁的话,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又拿话故意在堵他?

“什么来历?”皇问,“与是否相配?”

霍以骁在边椅子坐下,张嘴想问问与哪个他相配,是霍家公子的他,还是皇帝儿子的他,亦或是死了娘没认爹的他,见吴公公一脸揪心、就差把“求求您说几句人话吧”给写在脸了,他还是忍住了。

他刚才想问的那几句,显然在皇耳朵里,不属于“人话”。

“您见过,”霍以骁挑了句相对顺耳些的,“侯府出身,懂宫中进退。”

皇扬眉。

听起来竟然还不错?

吴公公也是松了一口气。

江南的侯府,那就是当年未曾举家跟先帝爷北的,要么是彻底远离了朝堂,要么只家中嫡支入京、留下其余子弟。

这样人家的姑娘,出身是够了,也不牵扯朝中关系,于四公子而言,倒也恰当。

若说皇认得,又懂宫中进退,可能是前几年太妃娘娘六十大寿时,有跟随长辈入京贺寿,在宫里露过面。

甚好,甚好!

皇也想起了那些,回忆了一番:“长兴侯?忠义侯?还是……”

“是定安侯。”霍以骁道。

“定安侯啊,”皇顺口接了,下一瞬猛然瞪大眼睛,“定安侯?”

吴公公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定安侯府的姑娘,皇见过的,不就是温宴了嘛!

霍以骁根本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是啊,您见过的,前太傅夏衡的外孙女、成安公主的伴读、出身定安侯府的温宴。”

皇的脸色瞬间阴沉了。

说了这么多,弄到了最后,霍以骁真的又在用话堵他?

“认真的?”皇耐着性子问。

“认真的,”霍以骁道,“就她了,我看着挺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