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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居然出老千!

“小艺。”

“哥哥,他下一张牌是的概率为百分之一十三。”

“这把我不跟了。”

……

“哥哥,你下一张牌的概率是百分之十九。”

“我押十万,你跟不跟?”

……

“哥哥,最后一张是9的概率为百分之六十一。”

“五十万。”

……

当赌局只剩下两个人之后,小艺对于每张牌出现的概率的运算,就大大简便了。

另外跟高卓这样的赌术高手对决,就不能像跟刚才那个陈姓中年男子那般,纯靠最后时刻赌概率和运气了。

跟高卓这样的高手赌牌,每一次叫牌下注都要认真计算,否则不知不觉间就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而你的眼光也不能局限于这一把牌的赌注,而且要关注双方桌全部的筹码,有时候宁愿少赢一点,稳一点,积少成多,将对方的筹码慢慢赢过来。

最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你必须不断打击对方的信心和士气。

真正的赌术高手,最擅长的是掌控对手的情绪,只有对手的情绪完全被你支配的时候,让他生气,让他愤怒,让他失去理智,你才有机会给对方致命一击。

当然,这些看去很牛逼的赌场经验,都不是是自己的经验,而是他的前世看过的那些赌片中的经典台词。

束观也不知道这些台词到底只是编剧自己瞎编乱造,还是真的有点用处。

总之在今天以前,他这个从来没有真正赌过钱的赌场菜鸟,也只能按照这些台词来了。

比如一开始他那些挑衅的话语和态度,就是为了激怒高卓。

至于高卓有没有真正被他激怒,现在还暂时看不出来,但至少在两人间的赌局开始之后,高卓的脸再没有露出过半丝笑容。

而在此之前,在前半夜的赌局中,高卓的脸一直是挂着云澹风轻的笑容的,就算是有时候输钱了,他也总是一副不以为意,却又仿佛一切尽在掌控的神态。

但是和束观两人间的赌局开始,高卓的眉头就一直紧皱着。

因为他从来没有在赌桌遇到过这么难缠,这么精明,这么赌风变幻莫测的对手。

作为一名赌术高手,高卓自然也极为擅长算牌,只是几轮下来之后,他发现对面那个年轻人似乎比他还会算。

有时候他刚感觉自己要来一张好牌的时候,那个年轻人总是很适时地就不跟了。

而有时候那年轻人下了重注,但自己觉得他是在冒险,所以跟注之后却发现下一张牌果然对那年轻人很有利。

而最让高卓有些头痛的是,他至今也无法摸准这名叫束观的年轻人的赌牌风格。

久经赌场的人都知道,一名赌术高手就算赌术再厉害,都是有自己的风格的,或谨慎,或激进,或爱引蛇出洞,或爱以气势压人。

但这年轻人却很难琢磨,有时候他精明地任自己什么示弱也不当,有时候却是拿着一副散牌,却也敢跟你几万几万的加注,想要吓退自己。

就是靠着这年轻人冒失地唬牌,高卓狠狠地从他手中赢了几把。

但是在玩了十来把之后,高卓却诧异地发现,自己的筹码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少了三分之一。

输钱没有关系,但是在输钱过程中的那种无力感,让高卓的心情有些烦躁。

然后某一刻,他勐然意识到,自己的信心已经在动摇了。

以前自己在和别人赌钱的时候,纵有牌风不顺之时,但从不会气馁,但是今天面对这个年轻人,他竟然没有了必胜的把握。

高卓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之色。

作为一位经验丰富的赌术高手,他很清楚在赌桌一旦失去了信心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你的应对会越来越不顺,怎么做怎么错,一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最终输光自己所有的筹码。

高卓抬头,深深地看了对面那年轻人一眼。

不行,必须改变现在这种局面,否则今天就不用赌了!

高卓在此时做了一个决定。

他准备出老千了!

银乐城的赌场中有一个铁规,那就是谁都不能在这里出老千,特别是用道术出老千!

否则不管你什么身份,都没有好果子吃。

但是这条铁规是针对来这里玩的赌客的,却不针对这里赌场的主人,也就是高卓自己。

这是我的赌场,我自己自然可以出老千。

这些年来高卓一直是这么认为,也是这么做的。

我只要赢,才不管手段是不是下作。

就像他的弟弟高越,看到有兴趣的女人肯定要睡掉,才不管用什么手段呢。

他们就是这么一对随心所欲,百无禁忌的兄弟。

当然,高卓平常赌博的时候很少会出老千,动不动就出老千会减少赌博的乐趣,而且也很少有人能逼得他出老千才能赢。

但今天却碰到了一个。

高卓盯着束观的眼睛。

此时两人的面前各自的牌,已经发到了第五张。

束观的牌面,是一幅同花,至少翻开的四张全是方块牌。

而高卓这边,是两个对子。

问题是高卓的手中,包括他的底牌,没有一张方块。

所以那年轻人拿到一幅同花牌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而年轻人此时脸的神情,似乎拿到的确实是一幅同花。

“二十万。”

束观微笑着推出了自己的筹码。

小艺已经计算过了,对方拿到葫芦的概率,不足百分之五。

高卓此时没有看牌,他依然盯着束观的眼睛。

对方真的是同花吗?

还是说在唬人?

看去高卓似乎在思考着。

但其实此时高卓没有在思考任何事情,他只是在出老千。

因为这一把牌,他不能再输了。

高卓并不是在用道术出老千,因为施展任何道术,都会引起天地灵气的波动,在这样一个密封的房间中,很难不被人察觉。

所以高卓不是在用道术出老千,而是用一件法宝。

那件法宝能够让他窥视别人的内心。

当然也就能知道对方此时的底牌是什么了。

而且这是那件法宝自带的神通,并不需要引动天地灵气。

高卓盯着束观的眼睛,再从束观的眼睛,看进了束观的内心。

高卓的脑海中,浮现了一张牌。

然后他笑了起来。

“二十万,我跟了。”

高卓推出了一堆筹码。

接着他又推出了一堆筹码。

“我再加二十万。”

束观脸的笑容丝毫未变,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同样扔出了二十万的筹码。

“我不信你是葫芦。”

“所以我再加三十万。”

束观又推出三十万筹码。

二十万,二十万,三十万,一共七十万,这已经是他前几把从高卓手中赢过来的所有筹码了。

高卓突然站了起来。

“我是不是葫芦不重要,但我赌你绝不是同花。”

他张开双臂,俯身将面前所有的筹码推了出去。

“所以我梭了!”

此刻高卓的眼神犀利,语气间有这不容置疑的自信。

束观脸的笑容却慢慢消失了,他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些筹码,沉默了大概十来秒钟左右的时间,然后无声地盖了自己的牌。

“我不跟。”

他的底牌确实不是同花。

高卓哈哈大笑起来,身子一仰坐回了椅子。

刚才输掉的筹码,他这一把全部都赢了回来,同时被磨损的信心也瞬间都恢复了过来。

最重要的是,用这样一种方式赢下对手,对对手的信心打击将是毁灭性的。

这才是他动用那件法宝出千的真正目的。

赌局仿佛回到了最初时的局势。

那个娇媚的女荷官开始继续发牌。

这一次,束观和高卓的下注方式都很奇怪,每发一张牌,两人都只扔一百银元,直到五张牌发完,桌面竟只有寥寥千余筹码。

这是恐怕今天晚,赌注最小的一场赌局了。

然后五张牌发完了。

赌桌之,束观的牌面是四张散牌,分别是9,,,。

很巧合的是,高卓的四张牌居然也是散牌,分别是,10,,。

很诡异的一场局。

两个人的最后一张牌都是,不过束观的是黑桃,高卓的是红桃。

“你大你先说话。”

心情愉悦的高卓,扬了扬手道,接着又拿起边的红酒喝了一口。

而束观则是紧紧皱着眉头,似乎有些发呆般坐了半分钟没有说话,最后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新买的那个腕表。

已经凌晨三点钟了。

“很迟了,要不我们就一把定胜负吧!”

然后束观说了这么一句,将面前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

“你都没看底牌。”

高卓一怔道。

是的,这把牌从开始到现在为止,束观都没有掀起底牌看过一眼。

“无所谓了,反正都是最后一局。”

束观澹澹地说道。

高卓的笑意微微收敛了一些,也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怎么?这小子发现自己刚才窥视他的内心了?所以现在故意不看底牌了?

不可能,那件法宝自己已经用了很多年了,用这件法宝窥视别人的内心想法,被窥探之人根本不会察觉异常,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修行者都是如此。

笑容再次回到了高卓的脸。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对那件法宝根深蒂固的信任,高卓甚至比信任自己更信任那件法宝。

所以这个小子,不是发现了什么异常,而是因为心已经乱了,不是在赌钱,而是在赌气了。

高卓的心再次定了下来。

他此刻可不会像那个小子那样冲动,所以他再次掀开自己的底牌看了一眼。

他的底牌是一张。

所以他的牌是一对。

除非对方也是一对,否则再没有赢他的可能。

但是现在已经出现三张了,对方的底牌也是的几率实在是太小太小了。

作为一名老赌手,这样的情况下基本都会跟注。

而且高卓此时也绝不能放弃,否则他刚刚找回的气势会再度被对方压下。

所以即使无法知道对方的底牌,但在沉吟了一下之后,他也同样推出了自己所有的筹码。

“那就梭了吧。”

“可以开牌了吗?如果你是一对,今天晚你就是最大的玩家,桌面所有的筹码都会归你。”

“不,我还想加注!”

这个时候,束观却突然翻起了自己的底牌看了一眼,接着将底牌放在,如此说了一句。

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亢奋。

高卓勐然一怔。

难道这小子的底牌,真的是一张?

然后他就看见束观讲自己的一双手放在了赌桌之。

“我就把我的手加去,赌你的银乐城!”

“你敢不敢赌?”

高卓的双眼骤然眯了起来。

他的眼睛本来就生得又细又长,此时再眯了起来,简直就变成了一条细缝。

细缝之中,射出冰冷至极的光芒。

银乐城,是他们兄弟俩辛辛苦苦建立的,有今日这样的规模和盛况,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也是他们兄弟俩在这红尘俗世中的安身之家。

谁敢打他们银乐城的主意,谁就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的手,哪有资格跟我的银乐城赌!”

高卓冷冷地说了一句。

“赌局之前我就说过,今天不知道是谁会光熘熘地走出这里,我说话算话,说要让你输掉银乐城,就让你输掉。”

束观脸露出了一个笑容。

只是他的笑容此时在高卓眼中看来是那般地可恨。

“你不是也说要留下我一双手吗?现在我就把手放在这里,看你有没有胆量来拿了!”

“这可是唯一的机会了,如果你不敢赌,我可就要带走所有的筹码离开了,反正我今天赚了不少,而且离开以后还可以跟别人说说我是怎么赢钱的。”

“那是因为银乐城的高老板,不敢跟,我,赌!”

束观最后三个字,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语气间充满了嘲笑和挑衅的意味。

边一直在观战的南飞和大胖子两人,愕然看着束观。

这家伙是疯了吗?

就这么想别人砍掉自己的手?

而束观的所有言语,都宛如一支支毒箭般刺激这高卓的情绪。

他本来就是因为这小子的挑衅才坐下来和对方对赌的,也确实夸下海口要留下对方的一双手。

如果今天真的被这小子带着这些筹码离开银乐城的大门,那他高卓的脸面就真的丢尽了。

当然,此时的高卓依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如果他无法知道对方的底牌,就算被束观这么羞辱,他还是不会把自己兄弟俩的银乐城拿出来跟对方赌这一把。

问题是刚才这小子已经看过一眼自己的底牌。

他看过了,就等于是自己知道了。

高卓紧紧盯着束观的眼睛,再次动用了那件法宝。

几秒钟之后,他看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桉。

一张!

一对就敢堵自己的手,这小子真是不要命了!

高卓冷笑了一声。

在正常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用银乐城去冒险的。

但现在这种情况,完全不算是冒险了。

高卓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底牌,这把他赢定了。

而这样一个多次挑衅羞辱自己的小子,等于是自己将手送来让他砍,高卓觉得根本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高卓没有再多想什么。

“好,我跟你赌了!”

高卓的嘴角露出了戏谑的笑容,就像一个看着猎物自动钻进自己陷阱的猎人,眼神得意而又有些残忍。

“嗯,你不把地契拿出来吗?”

束观似是很谨慎地问了一句。

“不用,在赌桌我高卓从来不会耍赖!”

束观的神态再次让高卓有些火冒三丈。

“那就开牌吧!”

这一瞬间,束观的脸的神情还有眼神,蓦然变得无比平静,再也看不到半丝刚才的那种急躁和挑衅。

他的手伸向了自己的底牌。

而高卓却已经抢先一步,拿起自己的底牌甩在了桌。

“一对!”

“小子,把你的手留下来吧!”

高卓神情舒畅地哈哈大笑起来,只是下一刻,他的笑声戈然而止,细长的双眼瞪得老大,长大了嘴巴,一副见鬼了般的模样。

因为这时候束观也静静地翻开了底牌。

那同样是一张。

一对对一对。

那么就要看双方其余牌中最大的牌是什么了。

束观有一张,高卓则只有一张。

所以这一把牌,自然是束观赢了。

可是刚才自己明明用法宝看过这小子脑中的底牌,明明是一张,怎么会突然变成一张?

高卓在茫然了几秒钟之后,脸的惊讶和意外慢慢消失了,升起了一丝明悟之色,然后再变成一种愤怒至极的冷厉。

“你居然敢出老千!”

他指着束观怒喝道:

“敢在我的赌局出老千,你现在要留下的,不是一双手,而是你的命!”

束观好整以暇地双手抱着后脑勺,往往椅背一靠,澹澹地问道:

“哦,那你说说我是怎么出老千的?”

高卓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