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阁 > 玄幻奇幻 > 我有一卷诸天神女录 > 第零章 新的家庭

“老板,两份牛肉面,打包带走。”

夏天的晨曦,滨城熹微的天色,日头还未完全升起,人已经有些燥热。

少年穿一双快要开胶的球鞋,手揣在老土的军绿色大裤衩里,身是白练的恤。

倒是脖子那颗球长得很是正宗,很多眼红的男生都恨不得摘下来,装自己脖子的那种正宗。

他揉了揉眼,看身前的拉面摊铺,看晨市熙攘来往的大爷大妈,面色有些慵倦。

被折腾的几晚没睡好,现在只觉身虚体弱,想买完东西赶快回去补补觉。

“薛辰,你怎么在这里?”

就在薛辰提了做好的牛肉面准备离去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声,把他吓了一跳,手里的面都差点掉地。

“嗯班长?”

薛辰回过头,是个短发女孩。

女孩扎一束高高的马尾,身材细挑,黑色紧身衣完美显露身材,前凸后翘的,牛仔短裤也不到膝盖,完美衬托那双白嫩的细腿。

柳嘉柔,薛辰所在滨海高中的班长,同时也是学生会的副会长。

柳嘉柔黑亮的眼眸盯着他,内含责怪之意,她说:

“这一个周都去哪里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家里有些事儿得处理,这不是跟辅导员请假了嘛。”

薛辰有点无奈,但还是心平气和:“班长是有什么问题吗?”

听他问,身前的女孩叹了口气,严肃看着薛辰:

“薛辰,全班的合格率本来就数你最低,你还不好好训练,到底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嗯?

柳嘉柔又道:“你如果真有什么事,我都可以帮你,就不要再逃避了好不好?

她知道薛辰家里很穷,也更清楚那个机会对他来说是多么重要。

薛辰看着眼前女孩尽在咫尺的美丽容颜,张了张嘴,就在柳嘉柔以为他回心转意的时候,打了个嗝。

好饿,薛辰揉揉小腹。

“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柳嘉柔面色羞怒,却又不好说些什么,薛辰黑眸黑发,衣服虽然旧但干净整洁,口气也并不臭,她退后两步。

“”薛辰摸了摸鼻子,他想直接走开,但感觉不是很礼貌。

“班长真没必要为了我一个差生跟踪着到这里的,毕竟您一个大美女,时间宝贵,再说让别人发现那可就不好了”

“你!”

柳嘉柔一时怒极,一脚踢过去,同时心里暗道糟糕,他可吃不起自己这灌满元力的一脚,下意识就要收住。

“班长你这是干嘛”

那一脚却是被他不露痕迹的轻松躲过,柳嘉柔气也消了大半,暗暗心惊的同时,对他冷冷道:

“薛辰,你还是这个样子!我提醒你,还有不到一百天的时间,就是全国武考,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好像很生气,撂下话就拎着小袋蔬菜离开这里。

薛辰目送女孩曼妙的身影,看她走到一辆红色跑车前,打开车门,驾驶着离去。

薛辰不清楚那是什么跑车,但柳大小姐的那肯定在滨海市数一数二。

因为柳嘉柔在滨海的高等学府,同样是数一数二。

抛却她的家族身世不说,单说容貌,在学府里也是前排的美人,追求者更是数不胜数。

薛辰离开这里,心里有些好奇她是住在这附近吗?

周六,滨海市寸土寸金的地段,来农贸市场买个菜,回家做饭也挺正常。

挺不正常,居然还自己做饭。

当然,这些对自己来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他当然不住在这里。

走出那个早市,薛辰抬头看了看东面,朝阳已经升起大半。

来了站台,到一辆公交车,他没有犹豫,把仅剩的座位让给一位孕妇。

薛辰把两提盒饭捂在怀里,他右手把自己挂在头顶的栏杆,随着隆隆的车身摇晃,也跟着摇晃。

“呜噜噜”

浑身乱颤的老化公交车满载着人,穿行于繁华的车水马龙间,周遭的马路四通八达,高楼厦宇拔地而起

薛辰面无表情,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短短的四百年时间,整个蓝星都迎来转折,人类已经不再是整个社会的中心

元气复苏以后,整个世界也面临着巨变,出现各种妖兽,甚至植物也跟着变异成荒植。

人当然也不意外,在试错几次后,出现了那种异人,长相可怖,杀戮成性,而人类也开始接触到修行之法

两百年不到,世界各方开始被割据分裂,自己所在的滨城,其实也是少数十几个,尚未被妖兽与异人占据的据地

人类开始学习各类珍惜的修行法,而高考,也被理所当然的演化成全球武考。

修行,成了这个世界幸存者们唯一能抓住的活命机会。

但学习修行法,当然也需要资质。薛辰自己就有,最烂的那种。

“呜噜啦啦普欧欧噗嗤”

下了公交,薛辰穿过马路,走进滨海市第七人民医院。

扫过证明自己不是异人伪装的“安平码”之后,乘坐电梯到四楼的住院部。

“外公,外公?”

薛辰直接掀开被子,毫不意外的瞥了一眼床的硅胶娃娃,皱了皱眉,找了起来。

当他依次翻找过诸如床底的各处地方,都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之后,果断离开了这间病房。

果然,另一个房间里。

几乎每张病床都躺了个人,六张病床排成了三排,有两个小护士在门口看守着。

征得同意,薛辰走了进去。

这一进去不要紧,里面原本还算安静,薛辰这一进去,就像进了一个大型的动物园。

“汪汪,汪汪汪!”

左侧躺着的一个年轻男子看着他来了劲,他艰难扭动穿着束缚衣的身子,精神亢奋,看着薛辰兴奋叫了起来,还伸出舌头吐气,摇着尾巴扭动屁股向他问好呢。

“牟牟牟”第二个精神病人趴在那里,蛆一样扭动起身子。

“放开我,你他妈放开我!”

是个大婶,她床边是个女子家属,正在一旁努力劝着。

“妈,妈,安静下,待会给你打一针,安静睡一觉就好了阿”

薛辰心里微微叹息,总算有个还算正常的。

“淦,你给我起开,谁是你妈,我艹你妈的,淦你娘”

薛辰:“??”

“好了好了,都给我安静,吵什么吵!”走进一个护士长,抱着胸大声道。

吵吵嚷嚷的病房一下子安静了很多,随机又爆发起来,比之前更热闹了

“呜啊,不要,我不要打屁屁,呜嗷嗷”

护士长接过跟班的大针管,开始挨个给他们注射麻醉剂。

薛辰来到最后一个床位,看躺在面那个形销骨立的老人,眼睛睁的老大看着天花板。

“外公。”

薛辰立在一旁,老人看也不看他一眼。

半晌忍不住瞅他一眼,再瞅他一眼,身体兀的绷直,像是菜板的鱼,要不是穿着束缚衣,差点给当场来个鲤鱼打挺。

“外公,我带来了你最爱吃”

“二弟!”仿佛认出来薛辰是谁,老人表情变得很是激动,努力的翻腾着身子,差点就要蹦起来。

“你过来,你过来,我跟你说个秘密”老人四下张望一番,竭力扭动起身子来。

薛辰会意,他知道自己不凑过去他绝对不肯吃东西。

薛辰耳朵凑了过去。

“二弟,我跟你说,一定要记住,我在外面藏了个宝贝,就在”

老人看着像是在说悄悄话,实则声音一点儿也不小。不过周遭魔怔的声音多了,也没谁在意。

“奥奥,原来是被藏在那里。行,出去我就把它挖出来。”

薛辰恍然大悟,偷偷对老人点点头,说一定会去那个藏宝地,应付到那个护士长走过来,给他打镇定剂,慢慢给他放开手脚。

薛辰带老人回到自己的病房,把被子叠好给他倚靠,有给他带一块餐布,拿出带来的牛肉面,跟他一起嗦面。

老人吃的很欢,只是手脚有些不利索,饭食也时长流到嘴边。

薛辰陪在一旁帮他打理,时长将他嘴边的面条拿掉,用手巾细心擦拭,没有一点嫌弃。

这时,病房的房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个女医生。

薛辰好像明白什么,再替老人偎了偎嘴,起身离开病房,跟着那个医生走了出去。

“总之,目前就是这个情况。

如果想让他安享这个晚年,不用他出去住走廊的话,那就早些把那笔欠费还。”

办公室内,薛辰坐在冰凉的皮椅,看手中几张压根就看不懂的医学报告。

“我外公,是早年庇护人族的兵士英雄,这难道也不行吗?”

“就因为这,所以费用才能拖欠两个多月。”

“唉。”一旁的女护士长叹了口气,“病人就没其他的家属了吗?”

薛辰张了张嘴,看着手的各种报告,拧着眉心,有种无力之感。

就是好好地突然有人告知自己外公命不久矣了的那种。

但他的情况如果不特殊,怎么可能被这家精神病院管束的这么松,而非粗暴的集中管理。

“啊,对不起哈。”

女护士长反应过来,如果老人真的还有是什么其他的家属,怎么可能只让这个年轻孙子来给他陪侍

等薛辰走出去,女医生也是无奈叹了口气,半年来都是这个少年来帮扶照顾的,少年的孝心,她又怎么看不到眼里去。

一旁女护士也道:近期滨海面对异能量的探索越发频繁,因异能量受伤,变得疯癫入院的人越来越多,院里怎么允许养这种“闲人”。

走廊里,沉默许久,薛辰拨通一个号码。

那边很快接通,传来一个大大咧咧的男人声音,“小辰啊,什么事情?”

“咳,你有时间能过来看看外公吗?”

“什么?我次不是给你打过钱了吗?爸爸时间很忙的”

电话里的声音不耐烦起来,薛辰刚听了一会就已经挂掉。

“嘟,嘟,嘟”

只有忙音传出来。

薛辰从兜里慢慢掏出蓝牙耳机,塞进两只耳朵,音乐传进耳朵,他缓缓呼出一口气。

只有心烦意乱的时候他才会戴耳机,把自己跟外面的世界隔绝。

自己手没有多少钱,15的大夏币,又要从哪里找的出来?

医院院门外匆匆走来一个雍容绰约的贵妇,见到等在门口的薛辰,朝他走了过来。

“小辰啊,不是说没有及时不要找我嘛,你知道妈很忙的。给,这里是三千夏币,还有一些水果,足够你零用了吧。”

“可,外公的住院还需要”

“晓秋,好了没有。”那边有人喊道,是个粗厚的男性嗓音。

“好了好了,妈还有些急事,就先不陪你了,自己注意安全。”

妇人把那袋水果还有钞票交给薛辰,活像把骨头丢给一只狗,流浪狗。

她理了理头发,回转身背对过薛辰,正好抱起小跑过来的女儿,“安安你怎么跑过来了”“妈妈,他是谁”

薛辰目送她们离去,背对女人的小女孩目不转睛看着他,眼神冷冷的,直到女人将她抱到那辆黑色轿车,她像极了一个小公主,趴在母亲怀里撒娇,独属于他们家庭的小公主。

车里传出男人、女人还有小女孩的笑声,随着车玻璃缓缓闭合越来越小。

轿车主人发动汽车,驾驶着离开这里,驶马路,渐行渐远。

薛辰心里没来由的有些难受,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一刻只觉有什么尖锐,把自己心里什么东西给捅破了,可他说不出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好像没人要的小土狗,在路边傻站了一会。

掏出兜里的耳机塞,是张的我真的受伤了。

人是无聊了

我的心开始想你了

电话响起了

你要说话了还以为你心里对我又想念了

怎么你声音变得冷淡了

是你变了

是你变了

灯光熄灭了

音乐停止了

滴下的眼泪已停不住了

天下起雨了

人是不快乐

我的心真的受伤了

我的心真的受伤了

天下起细密的小雨来,他衬衫很快湿掉大半。

一头浓密的黑发也变得湿漉漉。

低头看了看手的一提水果,还有里面夹着的小沓钞票。

身一下子沉重了好多,好多。雨打在身好像冰雹一样。

抬手打了一辆出租,他拖着越发沉重的身子坐了进去。

车停在滨城一个高档的小区外。

薛辰下车,雨比之前的小了很多。

他走进小区,熟悉找到一栋楼,楼,然后来到一户门前。

掏出很久之前那把老旧的钥匙,插进门锁。

“嘎吱”

生疏的转动几遍,薛辰才发现门锁早被换成新的。

这时门突然打开,出现一个中年男人,面相温厚老成,跟他有几分相似。

“这个月的钱我记得已经”

见是他,中年男子面容似是有些慌乱,但很快反应过来,他挡住门没有让薛辰进入。

薛辰没有听他说话,目光透过男人的肩膀,看向他的身后。

那里站着一个陌生女人,她身材绰约,肌肤丰腴,生的是那么美。此时见外人看来,下意识将两手护在小腹的位置,而这是孕妇才会有的,本能的保护动作。

果然,那里微微隆起,是个新的生命无疑了

看着看着,薛辰突然嗤笑一声,也不知是笑谁,他径自离去,身后男人张口好像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薛辰心说其实这也挺好。

你们都有了各自的家,崭新的家,幸福的家,温馨的家,我说这挺好。

为什么还要去打扰他们的幸福生活呢?

我说这就挺好。

可是,我又该去哪里?我又该何去何从?

可是,为什么总是有根尖利的刺,它在一下下的扎我心,扎到我心

痛的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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