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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最后阶段

“今儿个来这么早?”

“这不是为了接你吗?”

“哟,你这么说都搞得我不好意思了。”

洪家,杨利民站在车窗前,和李思说说笑笑,随即车。

今天是定下国庆汇演所有节目的时候,所以两人都早早起来,又早早的到了文工团,等待开会。

时间尚早,杨利民泡一杯茶,坐着看报纸。

李思靠在一旁的桌子边儿,一双大长腿展露无疑。

余光看去,抿了抿嘴,还是没忍住开口发问。

“你就不紧张吗?”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你对我们没信心?”

她仔细想想,又点头。

“有肯定有的啊,可这不是怕出差错吗。”

“放心吧,出不了,不用那么在意这些。”

两人说着,其他同志陆陆续续的到齐,等到时间一至,都朝着会议室进发。

各自找位置坐下,三三两两的交谈着,场闹哄哄一片。

不久,老马带着秘书走进会议室,在首位站立,抬起双手往下压了压。

耳边喧闹慢慢消退,他接过一份文件,缓缓开口。

“今天为的什么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

“现在汇报一下这一个多月以来的成果”

下方众人安静听着,脸带着些难以掩饰的紧张。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几个筹备组共报三十个节目,最终留下来的有八个。

除了团里内定的歌唱祖国,剩余的由五个组瓜分。

选的高兴欢呼,被刷下去的满脸失落。

老马将一切尽收眼底,说了几句勉励的话,遂开始公布。

“1组:映山红。”

“1组:前夜。”

第一个公布的就是他们,李思愣住,喜悦又一点一点攀眉梢,布满整张面孔。

接着又忍不住转过身,双手把住某人肩膀不断摇晃,惊喜万分。

“我们选了,两个,两个都选了!”

“淡定,淡定。”

杨利民自信从容,不过倒也有些意外。

前夜大改后能不能过,在他看来还是有点悬的。

现在总算能松一口气。

“怎么样,各位有意见吗?”

老马朝着二人点点头,以表示鼓励。

然后再询问其他人的意见,针对有争议的,可以另行商讨。

等了半天没人说话,一组的本事明眼人都看在眼里,还有什么好说的。

“好,那就这么定了!”

一锤定音,四周的恭贺声不断传来。

“小杨同志,不错啊不错!”

“厉害厉害,咱们甘拜下风!”

“果然是年少有为啊,哈哈哈!”

“”

面对这些人,他都一一应承,谦虚摆手,连说不敢。

后面又公布其他组的其他节目,但已经和他们关系了。

一切完毕,又是领导讲话之类的。

两个小时过去,会议总算结束。

一出会议室,李思就心情愉悦的大口呼吸着空气,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舒心过。

其实她压力也蛮大,毕竟是体制内的人,不同于杨利民这种外来借调。

人家做不好就做不好,顶多被人笑话。

她不行啊,肯定需要成绩才能证明一些什么东西。

“这段时间以来,真是谢谢你了。”

“谢我干什么?”

两人漫步在广场,杨利民好奇的看去,对方扭扭捏捏,脸蛋微红。

“你是不是想说,苦力我来做,功劳全都给了你,所以想着亏欠,要弥补弥补什么的?”他开玩笑道。

“可以呀,本来就是这样的,你想要什么,要,要我怎么报答。”

“呃还是算了吧,我开玩笑的。”

“好,好吧。”

姑娘嘴一瘪,心想你是真不想懂还是装不懂啊。

一念至此,不由得有些苦恼。

但又很快调整好心情,毕竟都不是小姑娘了。

“今天打算做什么?”

“嗯给大家放一天假吧,这一个月下来,人也怪累的,等着休息一天,从明天开始,就要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了。”

“那行,我去安排。”

她撩起耳边头发,轻轻点头,然后走了。

杨利民转道回临时办公室,私下鼓了鼓拳头,这下算是稳了!

“干杯!”

下午,某一家饭店。

三个姑娘加杨利民,象征性的喝了一点小酒,以作庆贺。

一说起这一个多月的经历,李思眉飞色舞,神采奕奕,怎么都停不下来。

“你们是不知道,他巴拉巴拉”

娄晓娥和何雨水在一旁听着,时而惊叹,时而点头,表情同样丰富精彩。

临了都齐齐的发出一声感慨。

“此子恐怖如斯!”

“小杨,不错的嘛,你这是再攀高峰,越战越勇啊!”

“别这么说,都是听从头安排。”

娄晓娥同他碰了下杯,发现此人确实优秀。

打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对于对方,心里始终带着好奇。

越深入了解,越觉得有趣。

“杨哥,要加油啊!”

何雨水也举起杯子,从不饮酒的她今天都少少喝了一点,脸泛酡红,人比酒还要醉人。

“你也是,多的我就不提了,等着这段时间忙完,你们应该也要过去了,好好做,那边大有未来。”

“嗯嗯,我会的!”

她不住点头,性子开朗很多,咧开嘴,露出两排整齐的大白牙。

李思在一旁发酸,滴滴的道:“哟哟哟,这么快就把一起奋战的革命战友给忘了呀?”

然后也举杯子,眼含春水,语带秋波。

杨利民无奈。

“你们这是要车轮战我吗?三个?哼哼,瞧不起谁呢?”

“我要打十个!”

对方咯咯直笑。

“行不行啊你,她俩不怎么喝,我可是海量,别一会儿连我这关都过不了,那可就丢人了!”

“行不行,试试不久知道了?”

“呸!哼,试试就试试!”

“”

两人暗中较劲,虎狼之词频频出口,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随后娄晓娥和何雨水也加入其中,三女一男,不亦乐乎。

一小时后,几人颠颠走出饭店,都有些飘。

还好娄晓娥今儿个带了司机来,于是先把已经五迷三道,嘤嘤乱语的李思扶去,她也转头车,挥手告别。

遂留下何雨水和杨利民大眼瞪小眼。

“杨哥,你能行吗?”

“行啊,怎么就不行了?”

“可你喝了酒,一个小时呢!”

啧!

杨利民砸吧嘴,看着眼前脸蛋红彤彤,皱着眉头认真发问的何雨水,忍不住挼了一把。

“我说你这丫头,瞧不起我是不是?”

“快来,我要开车了!”

“好,好吧。”

她看着眼前这个喝了酒有点飘的男人,半信半疑,不过见他意识还很清醒,慢慢放下心。

半拉屁股轻轻挪前,调整好姿势,两只白净小手紧张的抓着他的衣角。

“杨哥你慢点,我,我怕。”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怕什么,放心吧。”

“哎呦,慢点儿嘛,慢点儿”

“那要不,你到前面来?”

往前骑了一阵,杨利民拍拍身前大杆。

她扭捏一阵,本想同意,又怕被人看见了不好,还是没那么厚的脸皮。

最后干脆双手环腰紧紧抱住,脑袋紧贴对方后背,跟壮烈赴死一样。

“就这样吧,快点也没事儿,我遭得住。”

“”

杨利民摸摸鼻子,骑个自行车而已,给人搞得瞎激动。

叮叮!

车到门口,两人挥手告别。

何雨水酒气还没消,脸蛋越是红润,打完招呼一路小跑进了大院。

杨利民砸吧砸吧嘴。

“我就说没事儿吧,我都老司机了,不会翻车的。”

他自言两句,又摇摇头,慢悠悠拎着自行车进院。

刚一进去就看见一宽阔背影,佝偻个腰,脚步匆匆的往里赶。

一旁是三大爷一家,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

反正神色都很鄙夷。

一见杨利民,忙招呼他过去。

他也有些好奇,随口问道:“易中海这是?”

“嗨,小杨,你还没听说呢吧?”

阎埠贵拿下眼镜在袖口擦了擦,又重新戴,然后吐槽。

“这老易说是要在十月国庆和贾张氏办个几桌,这不来请我们吗。”

他明白了,倒也觉得稀奇。

“这还要办呢,有人去吗?”

转念一想,应该是贾张氏那不甘寂寞的主,才让易中海拉下老脸四处请人。

三大妈鄙夷道:“可不是吗,谁乐得去吃他二婚的席啊!”

说着说着偷摸咽一抹口水,其实是想去的。

毕竟现在这年头,想吃点好的,那就只有等红白喜事了。

可易中海和贾家现在在院里什么样,他们不是不清楚,所以没一口答应。

杨利民看破不说破,管他呢。

正打算推车离开,刘海中也来了。

“那个,你们都知道了吧?”

他挺着大肚子从门外进来,看起来是刚下班。

“今儿个一早老易就跟我说了,老阎,你怎么看啊?”

刘海中问阎埠贵,注意力却一直都在杨利民身。

其实他也想去,装个逼什么的。

现在易中海落魄成这个样子,居然被小寡妇一家拿捏住,自己这个一大爷再怎么说,不得去开导开导他?

但也怕惹了大大爷不高兴,心里吃不准他什么想法。

“我能怎么办啊?坐着看!”

阎埠贵见他把皮球踢给自己,脸满是不悦。

这种事情用得着问别人吗?

真是的

“行了,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杨利民懒得听他们掰扯,国庆那段时间自己还有得忙呢,哪里会有时间在意这些狗屁捯饬。

随即摇摇头推车回家,身后落下几道复杂的眼神。

“嘿,这小王小子回来了!”

贾家屋里,炕,老虔婆侧躺着,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粪坑一样的嘴再次飚出奥利给来。

差点儿说顺嘴,还好及时止住,没让人给听见。

易中海就坐着她跟前,有时候真想一巴掌给她拍死!

“你管人家呢,跟你又没关系。”

“嘿!怎么就没关系了?这小子什么德性你又不是知道,他要说一句,咱办事儿的那天,还能有人来吗?”

易中海:“”

“算了算了,我懒得说,能来就来,不来拉倒,好像我求他们一样,一群王八蛋!”

臭嘴一张,没个三天三夜都停不下来。

易中海坐在凳,眉头是皱得越来越紧,连带着一张脸都挤在一起,心里累得慌。

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自己曾经的老伴,也就是一大妈。

叫啥名来着?

翠花?

好吧,那不重要。

重要得是人家虽然不能生孩子,至少什么都听自己的,也少有唠叨。

那像是眼前这位极品,那是真的极品啊!

“诶,老易,你倒是说句话啊,合着我搁这儿说了半天,你是一句没听进去啊?”

“嘿你这人,我让你说话,你聋了还是哑巴了?”

“老易,老”

我老你母亲!

易中海正烦着,这下是彻底忍不住了。

麻溜的一起身,心里鬼火直窜。

“我说你能不能消停点儿,不说话你难受是吗!”

所以他不愿意回家,就是因为这些原因。

一看贾张氏那张老脸立马拉下来,也懒得和她哔哔。

一会儿闹起来还不好收场,自己也难受。

“算了算了,你好好躺着,我出去走走。”

“这马要吃饭了,你还出去干嘛啊你!”

“拉屎!我去拉屎行了吧,要不我给你拉屋里!”

易中海没好气的吼了一声,逃命一般大步流星的离开。

贾张氏愣了愣住,立马就开始鬼哭狼嚎。

“妈!”

秦淮茹在里屋刚把孩子哄睡,她这一嚎,槐花被惊醒,又哇哇大哭。

这一家子,简直是让人心力交瘁到了极点!

而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易中海只是觉得她们很吵,并且想要去散散心。

一出院门,确实想去撒泡尿,拐弯却瞧见两个身影,立在边说说笑笑。

“哎呦,真谢谢了,还得麻烦您给我送来。”

“您客气,这不树新风活动也叫咱们互相帮助嘛,缝补个衣服而已,没什么的。”

“嗨,要说您这人就是心善,您前面那位真是瞎了眼。”

“”

打眼看去,却是一大妈和隔壁老王。

这老王是隔壁院子的,五十多一老头,老伴儿死得早,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

他也在轧钢厂做工,还是七车间的七级工人。

除了右脚有点毛病,走路不利索,其他方面都没问题。

一大妈自打和易中海散了,待到她缓过神来,街道那边的妇协就操持着帮忙找个伴儿。

毕竟年纪大了,又没子女,以后养老不能成为社会负担吧?

她也不抗拒,随即找到老王,老王也不介意她不能生育,是真的不介意。

想他都年过半百,经历了这么些事,想法自然不一样。

两人合适就凑合过日子呗,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干什么。

一段时间相处,彼此都有这意向,一大妈隐有焕发第二春的感觉。

易中海瞧见这幕,心里头针扎一般疼。

靠在墙身体慢慢往下滑,蹲着抱起脑袋,表情十分痛苦。

要儿子还是要老伴,两者之间那个好?

他一时间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