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阁 > 玄幻奇幻 > 两世卿珏 > 十六章 失踪

在微风拂过的初雨时节,他着一身墨蓝重襺衣裘,束起的高马尾垂落在后肩,犹是混在这副景色,忽抬的双眼闪过一丝笑意,让人无意间沦陷其中。

陈瑾之收回眼,继续解答他的疑问:“淮西一带地形崎岖,附近多山坡、碎石,如果治颜族有意攻打淮西,对我们而言是件好事,怕就怕在,他们绕后西南方,改淮西投宣城。”面前的人明显不在状态,他伸出手,敲了敲木柱,“陈仟行?”

陈仟行回过神来,“王兄,太后刚刚找你了?”宴席之,太后和王兄一同离开,在人前锦北王是从北漾府出来的,可人后,陈瑾之只在北漾府待了半年不到,就跟着父王去了黎城,持剑杀敌,用血肉征服了王师众人,这才成了王师名正言顺的统领军。

“常深,你先去。”陈瑾之双眉拢着,待人离开,才重新开口,随便三言两语便消了他的顾虑:“陈仟行,你在怕什么?”

“有我在,没人动北漾府,太后不会、君亦不会,君还是顾念王爷当年的护国之恩,断不然无理由屠了北漾府。”刚才偏殿之内,他用承诺暂时护住北漾府,誓言一日不破,王府便得已存活。

“如果你觉得跟我委屈了你,可以说出来,王师不会没了你又或者没了我,就不叫王师,更何况,你现在是当师傅的人了,也有了自己要护的人。”

“你能护她,她亦能护你。”

“王兄”陈瑾之说得很直,也间接的磨平了他心里的尖刺,“对不起。”

大致一盏茶的时间,我再次抬眼,陈瑾之已经离开了,也是,他说的是不急着出宫,可没说他不急。

刚出拱门的陈瑾之步伐放慢了些,想到刚才在偏殿时,太后说起只要他离南萧来的公主远点,北漾王府就能保住。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真让他想,倒也想不出来。

“锦北王乃北漠常胜将军,亦是世不可多得的将领之才,有他,北漠何其有幸。”

这句话是我闲暇之余在淮南门听到的,淮都一共三处城门,分别是淮南门、西宿门、北澈门,其中最为热闹的当属,靠近北漾府正门的淮南门。

淮南门是南北贸易的通口,各部落商贩都聚在城门空地卖些稀奇的玩意儿,每月城门大开之时,我都拽着棉落混迹在商贩之中,听他们说起他。

北漾府的下人见到我都是尊敬行礼,从不与我多说话,除开王妃、陈仟行,就是陈默来得勤,我不喜欢和他说话,连带着他送的礼物我都不喜欢,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我琴技甚好,待我进宫之时,竟送了一把古琴给我,还害得我当众抚了一曲,从此我就更不待见他。

在南萧我每日都会给母后请安,虽然王妃没提,可我总觉得不妥,每日早早的去给王妃请安,即使她每每看到我都恨不得给我跪下,还喃喃道“谢谢”,我虽听不懂,但看到下人的态度明了了许多,她是谢我带了肖侍郎的家书给她吧。

自那天看完家书后,王妃的身子就越发虚弱,我不知道面写了何话,也不好去问,于是将每月出去一次增加到两次,许是因为王妃每次见到我都想起身行礼的原因,实是这王府里有他人监视。

我不敢去想,王妃远嫁至北漠,没了夫君,昔日的恩怨又被强加到她的身,而她只能拖着重病的身子能熬一天是一天,毕竟如那竹简所说,“世子未成器,王府若灭,南北硝烟必起。”

因为我的缘故,陈仟行也去不了黎城,整日不是练剑就是待在王府,美其名曰在等淮西的捷报,可我却知道他的命脉捏在太后手里。

好在,他不似官宦子弟喜欢饮酒作乐,常做的就是负手站在王妃门前,一站就是半天。

在王府的半年里,我常常听到有关王师的赞誉,而陈瑾之这个名字也随着我的生辰一起到来,生辰前夕,我想着南萧会送些什么贺礼,断不知此次生辰是在去往黎城的路过的。

生辰前日,北漠的空出现了枉矢滑落,我恰好蹲在一位卖狐皮的商贩面前。

“公主,快看。”棉落压着声音,兴冲冲的拽着我的袖子,待我抬眼,落入眼里的便是如弯曲的折箭从空划过,顷之而落,周遭的喧闹随着枉矢的到来停下,有人说这是禨祥灾异的前兆,有人亦说此景甚美,却不得多观。

“大家伙也都别看了,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寒食节了,早些回去,我看这枉矢的说法也不可信,现北漠安平,能发生何事。”

“是啊,有锦北王在,国之无虞。”

我还蹲在地,听他们这般说,心情大好的想多挑些御寒的裘衣,北漠的初春还如去年那般寒风凛冽,正如淮都的风能吹到黎城,但我不是风,我也再没见过陈瑾之,本是为他而来,却真成了带着“目的”而来。

江辞跟在我和棉落的身边,熟练的接过商贩递过来的衣物。

在我起身想走的时候,寂静的淮南门前突然有人低声开口

“害,你们竟不知锦北王,失踪几日了。”

直到我快到王府,刚才那些不容置疑的话还回荡在我耳边。

“我带着妻儿就是那边逃过来的,治颜族狡猾阴险,守着淮西康衢生生的,歼灭了小半部分的王师兵卒,随后锦北王连着一同前去的常将军下落不明。”

“这这这可乱说不得。”

“对啊,这种话传出去可是要杀头的。”

“我亲眼所见,你们看,这右手的箭伤就是这么来的。”

清凉的晚风吹得我四肢发冷,眼前的百姓都围观在内,独我一人不得前,中街那提眼一见,勾了我心,从此盘根错节,深陷此城。

“姑娘,我们回府吧,殿下只是失踪,会没事的。”棉落小声的在我身边说道。

“他没事。”我垂下眼,压着疑虑认真说。

“姑娘”棉落还想劝我,“他没事!”我抬眼看去,那人的手臂确是箭伤,竟在缓缓流血,还记得五哥学箭时就被伤过,也如这样,只是他是擦伤,而不远处的人是箭矢刺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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