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阁 > 都市言情 > 渡鸦裁判所 > 第383-2话:红

其实当时解忧给他们的地址并不在这里,然而当他们拿着解忧交给他们的卡片找到面的地址时,对方却是将他们的眼睛蒙,将他们带到了这里。

换而言之,在这之前,他们三人其实完全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只是再睁开眼睛时,自己就已经被转移到了后方的住宿区大楼之中。

带着黑色斗篷的前辈离开之后,祝槐儿一行人随后在院内一连转了好几圈。

这期间,他们尽可能地对临时据点所在的大院进行了细致的观察,发现这院内虽然死气沉沉,但隐蔽布设起来的摄像头数量可不少。

除去这里人数未知的见习教徒,院内理应还存在不少至高神性那边的工作人员。

但在这段时间里,除去最开始在众人面前经过的那队人,众人在院内再也没见到其他人。

四面新修的高围墙将院子团团围住,只在东面的远处留下一道大门。

围墙的顶部和大门都缠绕着满是尖刺的铁丝网,以此来防止有人企图翻墙从院中逃出。

尽管手册中的地图只在东南西北四方标出了四处标志性的地点,但事实,这座院子的面积要比手册地图所描述地要大许多。

在礼堂、杂物间以及宿舍区大楼的后侧还有着大片的面积富余。

如果将地图中所描述的区域和大院实际的面积叠加,大概只会得到一个类似于回字的结果。

而在礼堂和住宿区大楼中间,也就是西北方向的空挡位置,就生长着一颗粗壮的大树。

祝槐儿一行人在院中转了几圈之后,最终在这棵大树面前停了下来。

如果他们最开始的侦察没有出现遗漏和事物的话,这里就是院内这么大面积中,为数不多的监控死角。

这棵大树看起来应该算是有些年岁,从这个粗壮程度来看,甚至很有可能会比这个楼院的年龄还要大。

通过刚才的乱逛,三人现在已经摸清楚,住宿区的大楼一共有四个出入口,前方分设有左右两个,楼梯左右两侧又各自开有另一个。

而这棵树,便正对着住宿区大楼前方左侧出口的正前方。

祝槐儿一手扶在面前粗壮的大树,眉头紧锁,面色看着很是凝重。

大树脚下散开长着几团杂草,算得是这尽是枯色黄土大院中为数不多的一团绿色,大抵也能算得是一出不大的奇迹。

但生于黄土的绿草大概本就命短吧?

它们从一开始就不似面前大树那般根茎粗深,能够在这种情况下破土而出就已经很不容易,即便片刻的葱绿也已经很难得。

此刻,众人脚下的浅草已经有一半显现出生机薄弱的蜡黄色,看起来也很快就步入枯萎中。

该死。

话痨的尼克小声地抱怨着,帝啊!徐那个家伙说让我们尽快调查出这里的人数,但现在该怎么调查啊?相信我,这件事情就像让我妈妈的不喝酒那么困难……

他特意压低了声音,这一次拉夫也没有再打断他的话。

只是沉默着,和其他两个人一样,脸的表情无不有些为难。

还有这院子!我的天啊!这绝对是对帝理念的蔑视!他们迟早会吃到报应的!表面看起来好像是做和谐小城,但实际不是完全像是一座戒备森严的监狱吗?我们可真倒霉。

是啊。

这地方虽然看去很像那么回事,但实际呢,被送到这里的见习教徒,完全就只能够被高墙和铁丝线死死困住,根本没有人身自由。

夸张一点来说,这里已经不能够算是一座监狱,甚至可以说是至高神性的养殖场。

而他们,竟然丧心病狂到妄想把人当成家畜来圈养。

必须尽快想办法把这次的事情解决掉,不能再任由至高神性发展下去了!

祝槐儿的内心很清楚,他们这些人要想尽快控制住局面,就必须如同徐嘉木所说,尽快地摸清楚据点内的一切。

在这之前,首先要做的,最基本的工作,就是必须得摸清楚这里面的人数组成。

可是她现在得去哪里查呢?

祝槐儿皱着眉头,重重地一拳砸在面前的大树。

大树猛烈地颤抖几下,旋即落下几片树叶。

尼克和拉夫错愕地看向祝槐儿。

结结实实,大树粗壮的树干就已经被留下了一层明显的凹痕。

祝槐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猛地将自己的拳头从大树拿开。

还好,还好之前吃了抑制药。

她看着自己面前浅浅的拳坑,如是本能地自言自语。

拉夫侧过身自过去,看到拳坑的一瞬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叫还好之前吃了抑制药吗?

吃了抑制药还能有这么夸张的力量,这才不正常吧?

他转过头看向面前的祝槐儿,又想起自己这般经过经年累月的锻炼才练成的肌肉,一时间只觉得有些挫败。

明明是这么小的身体,结果却又完全和身体不成比例的夸张力量吗?

祝槐儿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一时间只觉得有些迷茫。

在这之前,她的身边总有一个徐嘉木或是春生这样的家伙,就算没有,分配给她的任务也总是简单明了。

而现在,她却要作为临时的小队长指挥困难的卧底行动,怎么想对她来说都是不小的考验。

所以……你为什么能想到啊……

恍惚间,女孩稚嫩的童声闯入祝彤的脑海。

小男孩生气地轻哼一声,略带着哭腔不满地回应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还打我!

你再说?!你说不说?!

女孩的嗓门很大,用一种近乎威胁的口气回应着男孩。

在女孩的之下,男孩最终终于还是妥协。

靠……靠灵感……

男孩哽咽着如是回答,要靠灵感。

什么意思。

女孩不满意地继续追问,却不料男孩终于在此刻崩溃地嚎啕大哭

我说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啊?!明明你就是个笨蛋啊!

祝槐儿眨眨眼,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的精神有些游离了。

可灵感又哪里是那么好来的呢?

她低下头,且看着方才被自己震落的片片树叶。

树叶排布杂乱无章,但尖端却似乎都正指向同一方向。

祝槐儿深吸一口气瞪大了眼睛。

她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尼克和拉夫:我有办法了。

哦天啊,我的老伙计,你有办法了?真了不起!尼克面露喜色。

哦等等,槐儿小姐,我的意思是……办法是什么呢……

拉夫慎重地如是追问。

去礼堂。

祝槐儿的回答很是简单,既然是所有人都要参加的座谈会,那至少所有的见习教徒都要去的吧?

道理是这样……

拉夫微微皱了皱眉头,但帝啊,但你知道的,槐儿小姐,这是个疯狂的决定。

我的意思是,他们已经说过很多遍,是不可以去打扰座谈会的。

这样是不是有些

鲁莽?

但你不好奇吗?

祝彤只是如是回应道,为什么新人第一天唯独不能去座谈会,第一天不能去第二天就能去了?

拉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所以你真的不好奇吗?这其中搞不好真的还有秘密。

我……

哦帝啊,你这个大块头,大水牛!你真的不好奇吗?该死,刚才槐儿小姐说的时候,我就已经想的心痒痒了!

尼克压低声音附和着祝彤的话,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最终,这场决定以二比一的比分敲定下来。

确实,如果是想要以的速度调查清楚这临时据点内的人数分布,直接去看大礼堂内的座谈会就会是最为简单粗暴的方法。

然而如果是按照寻常的思路,靠近大礼堂的座谈会,就有可能会被发现,随后就会有暴露的可能。

所以,如果是这样的话,最对劲的思路,最符合卧底的做派的方法,应该就是静静地等待之后能够去大礼堂参加座谈会的机会。

但仔细一想的话,不是会觉得很不对劲不是吗?

既然第一天不能靠近大礼堂,那为什么第二天就可以进去了呢?

难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经过一天的沉淀,第二天就可以跟其他人的脚步了吗?

祝槐儿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点蹊跷。

尽管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至少现在就应该逆着他们的话去大礼堂看看。

不由分说,一向急性子的祝彤,不,祝槐儿旋即便开始了行动。

她打着头阵,尼克紧随其后,大块头拉夫因为容易暴露所以在原地待命,轻手轻脚地迈开腿,从粗壮大树处出发,缓缓朝着礼堂的侧后位置走去。

大概是为了透光,礼堂的后方,也正如同前门处一样,看着两个小小的窗户以供透光。

祝槐儿屏住呼吸,背靠着墙壁紧贴在墙壁,目不转睛地盯着围墙那只摄像头。

这里大概就已经是视野盲区的尽头了,如果继续前进,就将会无可避免地暴露在监控的范围。

但窗户离她真的就只有咫尺的距离。

必须想想办法。

祝槐儿皱着眉头。

帝啊!槐儿小姐!

远远地,她又听见尼克的声音。

她猛地转过头,却发现尼克丢给她一面小巧的镜子。

祝槐儿利落地接住镜子,抬起头看了看后方的尼克。

这种时候,还是挺可靠的嘛。

她笑了笑,随后朝着后方的尼克和拉夫竖起拇指。

紧接着,她便将手中的小镜子抬起,借助着光线的折射,果然在镜子看到了礼堂内的画面。

数以百计的人们低着头,双腿盘腿而坐,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这是……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礼堂的人们,不管是低头的幅度还是盘腿的动作,都极其相似,就像是工厂里统一生产的同一批次人偶。

与其说有些疑惑,倒不如说有些渗人。

祝槐儿深吸一口气,缓缓将手中的镜子转动了方向。

镜子中折射出的画面旋即跟随着缓缓移动,途中的每一个见习教徒都一模一样。

直到最后,祝槐儿的手猛然停住。

不是因为已经到了尽头,而是因为她终于在一堆人中看到了一个看起来有些正常的人。

那女人穿着一件白色的斗篷,却是取下兜帽露出整个脑袋。

一看见

她,祝槐儿便皱起眉头。

虽然好像是第一次见,但却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伸出手按着自己的脑袋,看着自己额前低垂下来的刘海。

为了不那么引人注目,来之前,她特意把自己一头鲜艳的红发染成了黑色。

而现在,她却在这里见到了另外一个红头发……

有意思的是,不知为何她总有种感觉,似乎这个女人的红头发,正和自己一样,并不来自后天的漂染,而本就是先天所生。

天生的红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