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傅春、傅秋、朱高煦、朱高燧入殿觐见！”
傅秋搀着傅春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燕王公子请！”
“颍国公府公子请！”
“还是燕王公子请！”
“还是一起吧！”
朱高煦说着过去帮忙搀着傅春往里走。
进殿的时候三人在前，朱高燧搭不手，心神不安地跟在后面。
看起来四人挺是和谐！朱元璋不由得皱皱眉头。
礼毕，朱元璋慢条斯理地问道：“咱家听说你们今天打架了？”
“没有的事！”朱高煦立刻否认。
朱元璋看向傅秋。
“臣今日一直在殿外当差！”
朱元璋看向傅春。
“臣……臣今日摔……摔了一跤……”
“还摔断了胳膊？”朱元璋问道。
“是……是！”傅春心虚地答道。
朱元璋看向朱高燧，见他手足无措又年龄最小，索性移开了目光。
“有意思！”朱元璋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到目前为止，我已经听到三个版本了！”
“到底是谁在撒谎呀？”朱元璋的声音，就像是魔咒一样在众人耳畔萦绕，“这可是欺君之罪！”
“下官所说句句属实！”陈锡连忙请罪道，“不过臣到状元楼时，他们架已经打完了！至于因何而起，属下也是听了他们的一面之词！臣该死！”
“你确实该死！堂堂应天府府尹，连这点事都没弄清楚就敢来见朕！当真以为朕老眼昏花、昏聩无能了？”
“下官不敢！”陈锡已经吓得直哆嗦了。
朱高燧扯了扯朱高煦的衣服：“二哥……”
朱元璋怒声拍桌子道：“朱高煦！你好大的胆子！”
眼看事情败露，朱高煦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皇爷爷……”
“叫我圣！”
“圣！我刚才确实撒谎了！”朱高煦咽了口唾沫，“但臣不是有意欺瞒圣，就是觉得这事儿闹大不好看！如果您想听真话，我现在就讲给您听。听完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朱元璋冷哼一声：“混账东西！”
“今天臣和三弟跟着小姨去买烧鹅，准备给大哥补补身子。结果到了状元楼就听到傅春和一众官宦子弟议论我大哥。他们议论也就罢了，非要说我大哥已经气若游丝，马要办后事了。还说我买烧鹅就是给他送行……更有甚者，还说……说……”
“说什么？”朱元璋怒声问道。
“说魏国公府的人还敢吃烧鹅，真是孝顺！”
“这话是谁说的？”朱元璋冷冷地问道。
朱高煦指了指傅春。
傅春吓得半死：“朱高煦，你别诬赖我！不是我说的！”
“就算不是你说的，你也知道是谁说的！”
朱元璋看了眼朱允炆，双手抓到龙椅两侧，身子靠在龙椅道：“说下去！”
“臣不服！当即和他们争辩，让他们等着，我叫大哥来让他们磕头认错！”
“小姨知道这件事后也气不过，带着我们三兄弟找他们理论。臣一生最敬佩的就是外公，他们取笑外公，臣越想越气，就把他们给打了……”
“后来的事，陈府尹都知道了！”朱高煦指了指陈锡。
“臣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陛下！”陈锡再次保证道。
朱元璋看了看朱高煦：“这事你占理，为何要撒谎？”
朱高煦伸手从怀中摸出玉佩和大明宝钞：“刚才在殿外，傅公子让我别说实话！”
“朱高煦！你……”傅秋急得大叫。
朱元璋使个眼色，让云奇把大明宝钞和玉佩拿了过去。
他看了看刻着傅春和傅秋名字的玉佩，看向颍国公：“颍国公教的好儿子啊！”
“臣死罪！”颍国公跪下请罪。
“圣！臣只是让他别说我误打朱高炽那一段！再说臣压根没用力……”
“畜生！还敢抵赖！”颍国公侧头训斥道。
“好啊！好啊！”朱元璋已经气急，“朱允炆！”
朱允炆吓得一个哆嗦：“孙儿……臣在！”
“回府自省！管好你的手下！”
“臣遵旨！”朱允炆额头冷汗直冒，偷偷看了眼朱元璋，小心地退出大殿。
“魏国公一生征战，不比颍国公你差吧！”朱元璋起身踱着步子悠悠问道。
“臣不敢和魏国公比！”
“你们哪里是取笑魏国公，你们是在笑朕！是朕赐给了魏国公烧鹅！”朱元璋停下来仰天长叹。
“高炽是个好孩子！他说出了朕想说却没机会说的话！”
他话锋一转，指着傅秋怒声说道：“高炽不计前嫌帮这个畜生治病，你竟然打他！”
“臣只是一时激动，推了他一把……”
“你先抓了他衣服！看到他晕了又故意推他一把！”朱高燧眼见形势逆转，也不害怕了，出声纠正道。
“高炽他身子一直不好！他是因为空印案落下的病根！朕一直对不起他……”
听到这里，颍国公也慌了。
空印案……皇可是杀了万掌印大臣的。
“陛下，老臣觉得这其中有古怪！”
“什么古怪？”
“燕王大公子为何要到臣府来？还要给傅春接骨？”
闻言，朱元璋也微微皱眉。
“老臣觉得冤枉！臣纵有万般不对，也不能不明不白地落下残害皇族的罪名！臣担不起！”
傅秋当即反应过来，心中给父亲竖起了大拇指：“还是父亲高明！总能抓到关键的地方！”
“燕王大公子说他在接骨方面有些心得，自信胜过他人，这才主动提出给傅公子治伤的。”陈锡解释道。
“老臣请太医也不是难事，他难道自认为比御医还有本事？”
“谁说我大哥不如御医了？大哥熟读经典，前两天我还看到他在看医术呢！”朱高煦不服地说道。
“那好！老臣有个不情之请！”颍国公大声说道。
“讲！”
“请御医来看看朱高炽开的药方！如果真的没有问题，老臣愿向他赔罪，承担一切后果！”
朱元璋看了看颍国公，再看看朱高煦。
“陈锡，你觉得如何？”朱元璋看向陈锡。
“臣……臣觉得让御医看看也好！燕王大公子所开药方要是没有问题，也去了颍国公一桩心事！若是燕王大公子的药方有问题，也免得他人误服，耽误了病情！”
“好！传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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