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阁 > 科幻网游 > 龙族:我在书写你的命运 > 12.此间彼岸

当顾谶躺在硬床板,和衣而睡的时候。

东京郊外的山中,瓢泼大雨打在古老神社的屋顶,屋檐飞落的雨水划出漂亮的抛物线,园中的百年樱树下着哀艳的樱雪,洒满堂前。

供奉殿里黑着灯,源稚生坐在窗前一个人喝酒,看着外面的雨景发呆。

而更前面的本殿中一片寂静,几百个黑衣男女跪坐在各自的位置。

地铺着榻榻米,殿内并未供奉神龛或佛像,内壁一圈都是浮世绘,精心巧绘、笔意淋漓画了一场妖魔神鬼的战争。云气喷薄火焰飞舞,鬼物的眼睛映着烛火莹然生辉。

他们都在等待那位未来的大家长无人开口。

源稚生将瓶中残酒淋刀,刃流动着湛青色的寒光。

他又一次想起了那个被他处决的堕落者,已经丧失人格成为鬼的樱井明。被长刀贯穿心脏的对方居然笑了起来,笑容那么狰狞可怖,却又透出刻骨的嘲讽。

彼时,樱井明坐在火车破烂不堪的长椅,被窗外的夕阳照亮,像是睡着的孩子。而源稚生自己站在没有光的角落中,喘息未定,刀血迹斑驳。

生在黑暗中的蛾子终于把自己烧死在火中了,在化灰的同时,居然流露出一种如获救赎的表情,真是荒唐。

源稚生用手蒙住眼睛,想象自己是只生在黑暗中的蛾子,在永夜的黑暗中飞舞,无从辨认方向也没有目标,只能飞向自己认定的前方永远触不到边界也无从知道世界还有没有别的蛾子存在,寒冷的感觉就这样一点点沁入身体。

“一辈子没有见过光的蛾子,遇到火就会扑去,烧死别人无所谓,烧死自己也不可惜,烧掉整个世界都没什么,只是想要那光这是一只蛾子对光的渴望。”

樱井明从小就在写一本,语法结构和词汇运用简陋幼稚,跟这句话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那一刻仿佛有幽冥中的鬼混附在了他的身,借他的嘴说出了这句透着疯狂的话。

那绝不是樱井明自己的话,源稚生再次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有种奇怪的感觉,那句话是有人故意说给樱井明听,又故意让他在临死之前说给自己听的。

源稚生不寒而栗。

他深吸口气,不再胡思乱想,推开门大步走出去。

外头风如鬼啸,院里樱花纷坠。

……

与此同时,另一边是完全不同于这种寂静也肃杀的场景。

大阪郊外的山中,极乐馆。

这是一间山中大屋,屋前是一道山溪和一座精致的小桥,穿着和服的漂亮女孩们在小桥边迎送宾客挥舞着火烈鸟羽毛的桑巴舞女踩着鼓点抖动胸部,包着印度头巾的服务生们来来往往给客人拎行李。

谷敜

春寒料峭从车下来的男人搂着披裘皮的妖娆女人,女人们的高跟鞋敲在山石板,她们抖擞全力走得袅娜多姿,紧身裙下的臀和大腿绷得很紧。

这是一家新开没多久的赌场,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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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其他赌场不一样的地方是,这里能满足赌客的各种愿望,任何夸张离谱的心愿都可以提。

它就像是盛开在大阪山中的一朵妖花,违反时令,永不凋零,像是传说中灭世的红莲。

此刻,顶层的和式套间内。

“王将发来传真,卡塞尔学院的王牌组合今晚抵达了东京,入住半岛酒店。”樱井小暮看着面前的男人,语气恭敬。

她是极乐馆妖艳妩媚的老板娘,甘愿当她裙下之臣的男人无数,可即便是她这张年轻魅惑的脸蛋,也无法与眼前之人相比。

他的皮肤很白,容貌俊朗,气质自信而柔美。用柔美来形容一个男人可能不太恰当,但放在他的身无比融洽,因为无论是身段还是面庞,都美到找不出瑕疵。

他是风间琉璃,极乐馆背后真正的主人,也是对应蛇岐八家,互为死敌的猛鬼众的龙王。

他披着一件绣着彼岸花的猩红色和服,闻言淡笑,“是要探索那里吗?”

樱井小暮点头道:“是的,今夜蛇岐八家的所有干将都聚集在神社开会,几十年都没有这么隆重的大会了。可惜出席会议的人里没有我们的斥候,目前我们还不清楚会议的议题。但在卡塞尔学院的王牌组合抵达东京的当夜召集,必然是极大的动作,应该和神葬所有关。”

风间琉璃轻描淡写地说:“用不着调查,我知道橘政宗在想什么,蛇岐八家要对我们发动战争了。”

“这是那个王牌组合的照片。”樱井小暮把传真来的照片递了过去,“只是一个大人领着几个孩子,像外出郊游。”

第一张是合照,解决了婚庆大厦里的镰鼬和死侍,尼伯龙根的洞穴彻底消失之后,阳光里几个人筋疲力尽地靠在一堵开裂的墙。

大概是被当作地震中受伤的人受到了救护,他们每个人肩都披着警用大衣,还有免费发放的早餐包子。因为是外国人,凯撒和芬格尔手里拿的是牛角面包。

芬格尔一脸谄笑地凑进诺诺,浑似欧洲街头的流氓搭讪。诺诺穿着之前试穿的大红色喜服,裙下露出漂亮的小腿和红色的漆皮踝靴,背靠着墙壁,双手抱胸满脸无语。其实这是他试图用牛角面包跟诺诺换包子被拒绝了。

而凯撒则皱着眉头猛啃牛角面包,因为没有现磨咖啡,吃牛角面包对少爷来说有点辛苦。

旁边穿着卫衣的楚子航仰头看天,嘴里叼着一个包子,杀胚不复,反而有点呆萌。

路明非蹲在他脚边,捧着热乎乎的包子大嚼,乐呵呵地看着其他人。

风间琉璃用素白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的每一张面孔,笑容如花,不过马就说道:“怎么没有你说的那个大人?”

“他当时没跟他们在一起。”樱井小暮将第二张照片递过去,“这是他在卡塞尔学院的时候,拍的单人照。”

风间琉璃漫不经心地扫了眼,目光一顿,渐而眯起。

他感觉到一丝丝熟悉,倒不是认识,而是跟记忆深处的源稚生在气质有一点相像,但也仅仅如此罢了。更大的不同,是秀眉白面风清泠中,藏在温和下的狂悖,如针一样刺进他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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