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阁 > 科幻网游 > 龙族:我在书写你的命运 > 88.眼泪

英灵殿方,康斯坦丁看着在草坪狂奔的老唐和芬格尔,浑身骨骼发出震耳的爆响,后背的皮肤撕裂,一对原本贴在背后不甚起眼的膜翼猛地张开,面鲜血淋漓。

与此同时,昂热出现在了草坪,他豹子般下蹲,以一个年轻人的姿态蓄积了全部的力量。龙文吟诵声横穿校园,高处的龙类也低头看着这个老人。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老人的灵在黑暗中瞬间放大。

某一时刻,或许是顾谶端起高脚杯的时候,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眼珠转动,忽然觉得整个校园范围内的时间似乎忽然慢了。

那些奔跑的学生,那舒展膜翼的龙类,甚至是风吹树叶的摇曳,火焰的翻腾,都变慢了。

身边的弗罗斯特还在品酒,嘴角慢慢张开,红色的液体进入口腔,有一滴顺着嘴边滑到了修理整齐的胡须,他的眼睛里有疲惫,更多的还是惬意,以慢动作眨着眼皮。

顾谶忽的伸出手指在他眼皮翻了两下,看着老人的眼睛像窗户般一开一合。他笑起来,然后无声地看向车外,脸无悲无喜。

视线里,昂热快得像是豹子,越过草坪,沿着消防扶梯飞身登英灵殿的屋顶,就像武侠中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

“路明非!”昂热的声音在空气中炸开。

顾谶目光移动,路明非端着一把狙击步枪,趴在那栋在君焰的对轰中,成为废墟的教堂钟楼窗边,在他旁边好像还站有另一道模糊的身影。

而这一刻,在那个一往无前地冲向康斯坦丁的老人身,历代屠龙勇士的身影重现了。在还没有科学的时代,他们就是这样靠着血统的优势、勇气、牺牲,突破身为人类的局限。

龙类身边,炽炎放射,只是速度远比刚才慢了许多倍,就像是慢镜头播放。昂热在爆炎的缝隙中切入,在近身的刹那,挥舞折刀,旋转身体。

康斯坦丁的两条手臂跌落,而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怔怔地看着前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老人已经闪到了他的身后。

他的额头中心裂开了,那是昂热以折刀在那里竖着划了一记,一只赤金色的眼睛从伤口中爆出,却如疲乏般暗淡。

被斩掉双臂后的康斯坦丁无从遮挡,一声缓慢而悠长的枪响,那枚贤者之石琢磨而成的子弹在空气中慢悠悠地飞行,顾谶能看到它在半空留下的白色轨迹,看到它命中。

言灵时间零的领域散去,龙眼爆出了灼热的血,康斯坦丁捂着额头发出嘶哑的咆哮,他闪动膜翼,飞离英灵殿的屋顶,向着狂奔的老唐扑去。

“更换实弹!”所有学生的通讯频道里,都响起昂热的声音。

他们无暇思考,也不必思考,他在这所校园里是绝对的领袖。

数百支枪更换实弹,瞄准了黑夜里滑翔的龙类,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在黑暗里还有老唐这么个人。

康斯坦丁降落在老唐的对面,他的背后,数百发子弹滑入枪膛,撞针激发底火。

他意识到接下来将发生的事了,他忽然张开了双翼,像是张开了巨大的屏障,把老唐牢牢包裹在其中。

枪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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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里的校园整个点燃,数以千计的实弹命中康斯坦丁的身体,在要害被击碎之后,他失去了那种命令金属的言灵之力,只能用后背和双翼去阻挡。

学生们不断地更换弹匣,直到射空了所有弹匣,他们不敢停,在这样暴烈的弹幕中,那个龙类始终死死地站着,没有倒下。

“真是顽强的生命力啊。”弗罗斯特感慨般说着,然后看了眼身边之人,忽然愣住了。

顾谶脸色沉凝,像是月色眷顾阴影中置放的雕塑,流淌着淡淡的微光,而一滴泪正从眼角滑落,留下细细的泪痕。

“我以前不知道什么叫鳄鱼的眼泪,现在我知道了。”弗罗斯特幽幽道。

“我是真的伤心。”顾谶45角仰头,下颔线刀锋般冷硬,“早知道他们会爆掉他的力量之瞳,给我多好。”

弗罗斯特看着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只是冷笑。

最后一颗子弹离膛,校园里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场间所有人都静静看着硝烟里那个神一样展开双翼站立的身影。

康斯坦丁破损得像是一具被钉在十字架的朽尸,身无数透明的弹孔。龙类的骨骼再柔韧,在失去了言灵之力以后,也不过只是一种好的材质而已,张开的膜翼所有骨骼和关节都碎成了粉末,正在一片片下坠。

他不再流动光辉了,变成了惨淡的灰白色。

他对着老唐疲倦地笑,“哥哥”

“不,不要找我,我不认识你!”老唐尖叫着转头往外跑。

康斯坦丁朝花坛那边看了眼,顾谶坐在车里,与他隔着一扇窗相视。

他们离得有些远,明明看不清彼此的眼神,却好像有某种奇怪的牵引,能令他们读懂,几千年过后,这将是他们最终的道别。

最后,龙类艰难抬头,定定望着那道惊惶而逃的背影,身躯就这样坍塌了。

顾谶眼睛闭了闭,扯开残破的衬衣,将那颗棱形的赤红晶体按进胸口,没有血淌出来,如同沉溺一样,晶体消失了,伤口眨眼愈合。

弗罗斯特像是没有看到,只是偏头看着另一边,那是老唐逃向的环山公路,那里炽烈的火焰缠成一团升入夜空,火焰在高空中爆开,仿佛有双翼在那里贲张。

“龙骨十字,龙王诺顿,终于展露愤怒相的本尊了。”他轻声道:“他完全复活了,以殉道者的灵魂。这就是昂热的目的么?彻底杀死四大君主。”

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应,但身边传来的一声呻吟无疑是最好的回应。

弗罗斯特面无表情地看过去,顾谶正在身挠痒痒。

“难道康斯坦丁的血里带着跳蚤吗?”

“是干掉的血黏糊糊的,我得去洗澡!”顾谶懒得理这个会说俏皮话的糟老头子,直接推开车门跳下去。

浓重的硝烟随着打开的车门灌进来,弗罗斯特皱了皱眉,朝外喊道:“我这次真的要回去了,昂热虽然很不讨人喜欢,但是个值得信赖的家伙,你自己也要小心点。”

顾谶背对着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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