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秦，有皇孙敢用第一人称，书写祖先庄公、襄公的故事，这你敢信？
在场除了熟悉嬴澈风格的祖龙，没有一人敢信。
赵高不知道文折的具体，也不晓得祖龙的笑容是真，还是假。
所以赵高没动静。
将闾、嬴高表情担忧：大侄子，你是找死啊！在即将新年祭祖，父皇把雍城重任交给你的时候，你竟敢编排祖先？
大兄扶苏啊，你儿子跟你一样刚，我们看不住他啊！
而胡亥则是心中一喜，最近禁足半个月多，风头都被大侄子嬴澈抢走了。
这种关键时候，嬴澈敢做出，如此别致的作死行为，我不踩他一脚，我还叫胡亥么？
胡亥正要开口，不料，衣袖被赵高悄悄地拉扯了一下。
赵高眼神示意胡亥，不要乱来。
胡亥对赵高极其敬重，如此也就闭嘴不说话，可心理还是想，老师这是怎么了。
祖龙说完嬴澈编排祖先，便稍微留意了一下儿子们的表情。
见胡亥依旧是老样子，祖龙暗自叹了口气。
对比之下，还是大孙子这个小小号，更香啊。
又看了几眼将闾、嬴高，两者欲言又止的模样，祖龙便询问：“你们有话说？”
换之前，没有经历过嬴澈的调皮捣蛋，祖龙说话不是这样的。
他可能这样说：想说就说，遮掩、扭捏做甚，还有没有皇子的样子！
现在，温和多了。
将闾大胆拱手：“父皇，儿臣替澈儿请罪。皇兄出咸阳之后，教导澈儿是我们长辈的职责。澈儿胡闹，编排祖先，都是儿臣教导不周之罪。”
嬴高也拱手：“父皇，澈儿还小，缺少教导，请责罚儿臣！”
祖龙听了，就很惊喜啊。
可以啊，阿闾，阿高！有进步！
还没有看文折，只因朕一句“澈儿编排祖先”，你们就先认罪。一句澈儿还小，缺少教导，就把责任揽身了。
编排祖先，跟教导不周，两种罪责区别大了。
兄友弟恭，叔叔爱护侄儿，这情况，朕爱看爱听啊。
多说一点，多说一点！
朕再吓唬你们一下，看看你们的反应。
让朕，看看你们的进步。
于是，祖龙严肃：“扶苏府，有儒学大家为老师，领衔的还是博士议政的左仆射淳于越，他能缺少教导？”
好像是这个道理！
将闾、嬴高一时无语。
冯去疾、李斯、张苍在一旁装哑巴。
他们知道，这是陛下在教导儿子呢。
胡亥跟兄弟姐妹没啥感情，在一旁也不帮手，还心里乐着偷笑。
赵高还是赵高，他看出了祖龙的心思，可这眼皮底下的，就不好搞小动作。
只能暗中期盼胡亥，长点心，此时开口替皇孙分辨，就是取悦陛下的时候。
你要是不开口，将闾、嬴高就爬到你前边去了啊！
你叫胡亥，不是叫胡涂。
而祖龙见将闾、嬴高一时无语，再次恐吓道：“要说到教导不周，朕身为澈儿祖父，他有过错，岂不是朕也有罪？”
我靠！陛下这也太狠了！
冯去疾、尉缭他们，都替将闾、嬴高感到难顶，这一般人面对陛下这话，还真难对付。
两位皇子啊，此时你们应该学学皇长孙，不要怕，硬着陛下的话就：
对，陛下有罪！您太忙了，为了大秦，终日勤政谨慎，不敢有丝毫懈怠。
周易曰，朝乾夕惕，说得就是陛下您啊！
可将闾、嬴高还是逊色了好几筹。
两者忙低头：“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父皇恕罪！”
祖龙见了两者的反应，听着他们请罪的话，就突然感觉。
很没意思。
真是没意思，原来不是每个皇子皇孙，都跟大孙子一样的，能跟朕过几招。
也罢，看来培养他们成为合格的辅助大臣，还需要时间。
祖龙再次体现出了之前，没有过的耐心。
为啥？因为祖龙感觉自己身体棒棒的，也不那么着急。
不那么恨铁不成钢，而是多了慢慢打磨的耐心。
他摆手说：“请罪就免了，以后多多去澈儿那走走。”
将闾、嬴高，连胡亥也拱手应承：“父皇放心，儿臣以后一定会对侄儿，多加教导！”
这次，祖龙真的忍不住。
教导朕的大孙子，配么？脸呢？
他笑道：“朕让你们跟澈儿多走走，不是让你们去教导他！速去，速去！”
撵走将闾、嬴高、胡亥。
祖龙再看了几眼嬴澈文折，就将它扔给最近的冯去疾。
冯去疾忐忑接过，看了这一篇被祖龙笑骂“编排祖先”的文折。
还别说，皇长孙胆子真的是很大！
真，编排祖先。
都把祖先写成的主角了。皇孙，你连诸子百家中的家技艺，都有所涉猎，这是没想到的。
但闹归闹，皇孙这文折，得真是时候。
看完之后，冯去疾忙拱手：“贺喜陛下！之前陛下提议，对天下黔首，宣扬连接长城、攻略异族之意义，臣等并未商议出什么法子。皇孙的文折，具有重要参考价值。”
祖龙一听，心中高兴。
可不是么，大家的脑瓜子都灵活，但大孙子的脑瓜子，比别人诡异那么一丢丢，往往能想到很诡异，但是出奇有用的法子。
祖龙严肃：“传阅。”
李斯、尉缭、张苍、内史腾也一一阅览了文折。
众臣同时恭贺：“为陛下贺！”
李斯：“陛下交代给我们的‘宣而告之’，臣等商议的重点，便是给黔首叙说异族之历史。阐述明白，异族之可恶，对我诸夏子民，曾经造成多么恶劣的危害。”
“也不是多少年，当年狄戎对诸夏犯下的罪恶，历历在目！与天下黔首说明白这点，引起大部分的同仇敌忾即可。”
“皇长孙这文折，角度就很刁钻，他在……”
李斯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词汇，来形容嬴澈的法子。
内史腾笑道：“皇孙在树立典型，塑造榜样！他想在天下黔首心目中，竖立一面旗帜。为效仿之榜样，为天下追赶、学习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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