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华强确实不怪娄晓娥。
因为他很清楚,娄晓娥刚才那话不是在歧视他的农民身份,她只是下意识的陈述了一个她听过的事实而已。
事实就是,现在的北方地区,的确到处都缺水。
这是因为南水北调工程还没开始,无法调拨南方的水源来北方。
与此同时,北方地区虽然地下水有很多,但因为地下水普遍埋藏比较深,到处又缺乏能钻深井的钻井机以及输送水的基础设施,所以北方地下水的利用率也很低。
再就是,北方各地的水库工程也很多都没开始,无法靠水库调解用水。
其结果就是,北方地区现在普遍缺水严重。
当然,这种北方地区缺水的现象,也不是现在就开始的,而是历史就如此。
国家还是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因为各种举措的相继实施,北方地区的用水荒才稍微缓解一点。
但在这个时候,北方地区那就是缺水的代名词。
北方地区的长期缺水,这就导致了一个现象,那就是这时期的大多数北方农民,除去极少数现象,大多数人确实没有天天洗澡的习惯。
不过在曹华强看来,此时北方地区的农民之所以不天天洗澡,不完全是当地缺水,应该是一个原因一个字——穷!
要不然北平也是北方城市,你看北平城里的人真缺水吗?
完全没有啊!
就连秦淮茹这样从农村过来的人,来到这边后,也养成了每天洗脸洗脚的习惯啊!
为什么?还不是城里有自来水,不缺水么?
也是,现在的农民是最苦的阶层,干的多,赚的少,跟城里人比的话,简直一个天一个地下。
此时的城里人,哪怕是底层工人呢,也是不缺吃喝不缺水,日常用品也不差。
可农民就没这么好了,此时那是真的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种的粮食,还得先交税,干的多,收入低,物资还奇缺,不是一般的苦,跟城里人的生活完全不是一个世界。
就连曹华强这个军烈属,根据那些残存的记忆来看,他过去虽然不用下地干活,全靠组织养,但生活依旧相当拮据,至于洗澡,一年能洗个两三次澡就不错了。
就算那个曹华强了中专,住了宿舍,跟着学会了洗漱跟洗澡,但习惯使然,依旧不爱洗澡,甚至睡前连脚都不爱洗,最多是早晨起来洗洗脸刷刷牙,那还是学校要求的。
这也是没办法,谁让国家现在穷呢。
刚解放的国家一穷二白,还要发展工业跟国防,又木有殖民地可以掠夺跟压榨,那只能是自己压榨自己,玩工农业剪刀差,让农民兄弟来供养工人老大哥了,牺牲农民的利益去补贴工业。
农民每天累成狗,还这缺那缺,哪有空穷讲究,注意所谓的仪容仪表?
尤其是北方农村,此时很多地方都缺水,大家喝干净水都成问题,谁会天天浪费干净水去洗澡?
真有这样的人,只会觉得你是浪费水的败家子。
也正因为如此,曹华强就算知道现在的很多农民不爱洗澡,但却从来不会看不起他们,相反,还十分敬佩跟尊重他们。
因为他知道,没有这些老一辈农民的默默奉献跟付出,就没有后来的工业崛起,也没有21世纪的巨龙腾飞,更没有他们这些八零后的幸福人生。
要没有这些人的努力,后世的北方农民可就做不到天天在家洗澡了。
当然了,理解归理解,但让曹华强也跟着那样做,也跟着天天不洗澡,他实在有些做不来。
毕竟天天洗澡的习惯已经养成,想戒掉的话,真的也很难。
再加四合院的自来水从来都不缺,天天洗澡的条件是有的。
既然如此,干嘛委屈自己啊。
总之,曹华强天天在家中洗澡的做法,在这个时代的很多人看来,那就是矫情,是极少数人才做的小资产阶级情调,甚至被认为是一种浪费,浪费自来水资源。
要是在六六年以后,他被人知道有这种生活习惯,说不定还要被拉出去批斗。
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每天关起门来洗澡,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这个习惯。
不过对于娄晓娥,他没有太多顾忌。
因为娄晓娥是大资本家的子女,对自己的做派应该并不反感,既不会,也不敢去举报自己。
毕竟她的家庭出身在那摆着,她真要举报自己,自己只要来一个不承认,只要没实锤,倒霉的就是她。
这叫啥?这叫诬告,这时期是很严重的罪行。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很抱歉。”
并不知道曹华强内心怎么想的娄晓娥还在道歉。
“今天麻烦你那么多,却一直没为你做点什么,甚至都没工夫帮你收拾好屋子,我,我真的有些过意不去。”
“不用不用。”曹华强连忙摆手,“你已经给了我很多了,足够了。”
曹华强的意思,是她给了自己不少系统技能,真的足够了。
但娄晓娥显然不清楚。
“我给了你很多?我给了你什么?”娄晓娥诧异的问。
“额……”曹华强一愣,心想,尼玛我那就是个客套话,这都看不出来?你咋还追问起来了?
果然是傻娥,情商堪忧啊。
这要是秦淮茹在这,绝对不会这么问。
“咳!”曹华强脸色一正。
“你给了我一个……嗯,跟老太太增进了解的机会,也给了我一个跟何雨柱等人冰释前嫌的机会,还给了我一个打压许大茂的机会!
尤其是打压许大茂的机会,太重要了!
实不相瞒,许大茂这家伙,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之前一直没机会,这次正好借着你的事儿,我得以狠狠收拾了他一顿。
只此一件事,我就足够了!”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
娄晓娥笑了笑,然后盯着曹华强的眼睛,略有期待的问:“不过,就只是这些?”
“当然。”曹华强一皱眉,“要不然还有啥?”
“哦。”娄晓娥有些失望的低下头,咬了咬嘴唇道,“也对,这些就够了。”
“那你赶紧走吧。”曹华强微微一笑。
心想你可算要走了,多少事儿是因你而起,你要一走,今天终于要解放了。
“强子!”聋老太太忽然道。
“啊?”曹华强一愣,“啥事儿啊老太太?”
聋老太太摇摇头:“你啊,也是个傻子!不,你不是傻子,你是缺心眼!”
说到这,聋老太太指了指娄晓娥:“大晚,你让她一个姑娘家自己回去?你不担心么?”
曹华强本想说有啥可担心的,这才晚八点多钟,还不到九点呢。
要搁在过去,路边烧烤才刚开始,酒吧夜店之类的,很多甚至都还没开场呢。
可很快他就想起来,这不是他前世那个盛世繁华了。
这是六十年代初期的京城,虽然号称夜不闭户,但其实治安并没有人想的那么好。
白天也就罢了,还是挺不错的,但到了晚,一个女孩子独自走夜路,确实还是有那么点危险的。
“那我送送她?”曹华强问。
“你不送,还让我个老太太送啊?”聋老太太没好气的道。
“哦哦。”曹华强点点头,“那行,我送就我送。”
说到这,曹华强对娄晓娥道:“不过我没车,只能走路送你,你受的了不?”
“没关系。”娄晓娥眉开眼笑起来,“我来也是走路来的。”
“你家离这远吗?”曹华强问。
“不远不远,不算远。”娄晓娥道,“走路半小时就差不多到了。”
“那还成!”曹华强满意的点点头。
嗯,半小时路程,就当饭后百步走,消化消化食了。
说完,曹华强看向聋老太太:“老太太,那您……”
“不用管我。”聋老太太一摆手,“我也乏了,要回家睡个觉,你们自己的事儿,自己操心,我不掺和。”
说完这句,聋老太太柱起拐杖,慢慢悠悠的就离开了。
眼睁睁的看着聋老太太走进了自己家,曹华强这才扭头对娄晓娥道:“那咱也走吧,早回早安心,免得你家人惦记。”
“嗯!”
娄晓娥似笑非笑的点点头,顺手揪了揪一边的麻花辫。
“那就麻烦你了……缺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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