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曹志强说出，要把大家打造成“偶像团体”之后，下面的人再也没法继续安静了，立刻嗡嗡嗡的交头接耳起来。
幸亏石山玲子老师立刻在一边拿指挥棒敲了敲桌子大声道：“安静，都给我安静！”
被石山玲子一训斥，下面的学生这才重新安静下来，继续听曹志强讲话。
曹志强冲着石山玲子笑着点了点头，算是一个答谢，然后才继续对下面的学生道：
“各位同学，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这番话，跟当初我们的社长，也就是中森明菜小姐与你们说的不一样。
但是当初她跟你们说的，应该也不是保证让你们进什么专业的交响乐团跟舞蹈团，只是希望跟你们签约，为你们量身打造一个出道计划，没错吧？”
“不是！”此时一个戴眼镜的高个子女生突然站起来道，“当初中森小姐跟我们说，只要我们能听从你们的安排，学有所成，就正式签下我们，让你们成为我们的经纪人。
这样的话，一旦我们毕业，你们就推荐我们去最好的乐队跟舞团，让我们可以走专业路线，做跟我们所学专业相关的工作。
我学的专业是交响乐，如果不进交响乐团，去当什么偶像，这怎么可能？
完全专业不对口啊！”
“对啊！”另外一个身材苗条的女生也站起来道，“我是学舞蹈的，跳舞我很有信心，可唱歌我不行的，我五音天生不全！
让我去当偶像的话，跳舞还可以，可唱歌的话，我根本不行啊！”
这两个女生一起哄，其他女生也跟着叽叽喳喳起来，大多数都是反对。
其实曹志强一听就知道，她们反对的真正原因，是放不下架子。
毕竟在这个时期，当偶像歌手虽然会出名，但却是很低级的工作，是比演员更低级的那种。
这跟在管弦乐团演奏，以及在专业舞蹈团跳舞，是完全不同的境界。
为何都是演戏，可宝冢歌舞剧团就是令人向往，就是够牛逼？
还不是因为加入宝冢歌舞剧团后，就等于踏上了全日本最高的艺术殿堂，天生自带光环吗？
同样道理，都是演奏西洋乐，当地下偶像，去路边给人演奏，跟在正规的交响乐团演奏，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没错，此时的日本，也有那种演奏西洋乐器，却没有加入正式乐团，也没去学校当老师的野路子乐手。
他们大都是三五成团，在公园或者路边演奏。
同理，也有一些没有加入舞蹈团，也没有正式工作，同样三五人成团，在街边跳舞的舞者。
用这种方式谋生的人，又被称之为地下偶像。
像这种地下偶像，在日本多不胜数，很多知名乐队跟知名偶像在成名之前，大都是做这种街头卖艺的工作。
比如三浦友和年轻的时候，就是以这种街头卖艺的歌声形象出道。
那时候的三浦友和，收入少的可怜，尊严更是没有，只有那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希望跟梦想。
要不是三浦友和后来因缘际会当了演员，并且又幸运的被富婆山口百惠看上，他的未来还真不好说。
换言之，舞台下的这群女学生，很显然是把曹志强说的偶像，当成那种在街边卖艺的路数了。
这对这些心高气傲的女生来讲，当然不乐意。
毕竟不管怎么说，她们也是专业人士，而且是名校大学生，这跟那些年纪轻轻就不得不出来抛头露面赚钱养家的女孩子，是不一样的。
是的，现如今肯出来去街头卖艺的年轻女孩儿，大都是没考上大学，年纪轻轻就家境不好，不得不出来做偶像来贴补家用。
比如中森明菜就是典型的例子。
吉永小百合同样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而像这样的例子，在日本数不胜数，只是能达到中森明菜跟吉永小百合这种地步的，百不存一。
大部分的地下偶像，都是出来做几年，然后就匆匆嫁人了，或者转行做了别的，很少能真正靠做地下偶像出人头地的。
当然，很多小的经纪公司，因为缺少渠道，也确实喜欢招收年轻女孩儿，然后以地下偶像的方式出道，进而招揽钱财。
正经的经纪公司还好，据说有些不正经的，打着“打造偶像”的旗号招纳女孩子，其实是挂羊头卖狗肉，最终目的是让她们去夜总会表演，然后慢慢的让她们变成卖艺又卖身的女孩子。
像这种情况，在七十年代就很流行了，也有很多相关的报道。
为此，日本政府还曾经专项治理过，甚至还请了很多极道组织帮忙。
通过这种多方位的治理，后来这种事情才少了许多，但依旧屡禁不止，依旧有一些不正经的经纪公司在悄悄从事这个事情。
毕竟想当偶像的女孩子太多了。
有需求，自然就有市场。
不过，那种做偶像梦的女孩子，大都是高中生或者初中生。
像她们这种考入名牌大学，走上专业路线的大学生来讲，可就没那么容易忽悠了。
另外，她们的自尊心，也不允许她们去抛头露面，当什么街头偶像。
就在曹志强微微一皱眉，打算继续解释一下的时候，石山玲子突然再次高喊：“吵什么吵？都给我安静！闭嘴！”
被石山玲子这么一吆喝，很多女生虽然都有所不满，但还是下意识的住了嘴。
毕竟石山教授的积威在那，而且她是学校的教授，完全有能力收拾她们这群没啥后台的学生，所以她的话还是要听的。
再次压制住那群女学生后，石山教授并没有继续闭嘴不言，反而走到曹志强对面，皱眉问：“曹桑，你刚刚的话，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曹志强点头道。
石山玲子皱了皱眉，然后一脸严肃的道：“曹桑，虽然以我的眼光看，这群学生的水准的确够不上专业大师级，至少目前算不上。
但是，她们在自己专业的领域，跟同龄人相比，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水准了。
不管是西洋乐还是现代舞，她们都可以算得上是专业级。
让这些人去做地下偶像，这有点不太合适吧？
与其这样，倒不如你我早早的把私塾建起来。
到时候，可以请他们来私塾教课。
不是我说，这些学生呢，虽然放在真正的专业圈子里还不太行，欠缺历练。
但如果只是教一教非专业的学生，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别的不说，就说钢琴吧。
能进入这所大学的，起码都是过了最高级发展级才行的。
以这样的水准，去地方上都能成为当地最高水准的演奏家了。
为此，他们吃了多少苦，你知道么？
让这样的一群专业人员去当偶像，你不觉得有点残酷吗？”
曹志强愣了愣，然后才笑着摇摇头：“抱歉，是我没解释清楚。”
顿了顿后，曹志强继续冲着诸多女学生道：“诸位，我确实是想把你们打造成偶像，但跟你们想象的那种去街边路演，或者去夜总会表演的偶像，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那你是什么意思？”石山玲子追问。
曹志强冲石山玲子点点头，继续笑着解释道：“相信大家都认识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我亲自出演的一个mtv，也就是我自己弹钢琴的mtv？”
“我看过！”一个脸圆圆的，眼睛有点小的女生突然举手道。
“我曾经看过你《海啸的solo版mtv，你在里面就是一边弹钢琴一边唱歌。
除此之外，我还有《雨的印记、《rain、《那个夏天这三首歌的钢琴独奏，只不过这三首歌我只有磁带，没有mtv。
对了，据说《雨的印记、《rain、《那个夏天这三首曲子的钢琴独奏，全是你亲自弹的，是真的吗？”
曹志强微微一笑点点头：“没错，是真的。”
那个圆脸妹子一脸惊喜：“这么说，《海啸的solo版钢琴独奏，同样是你本人弹的？不是你装样子演戏，实际别人弹的？”
曹志强好笑道：“当然是我亲自弹的，虽然没有大肆宣传这件事，但相关的唱片跟录像带上，应该都有文字说明，写明了演奏者是森中青泉啊，难道你们没看过说明？”
“看过啊。”那个圆脸妹子道，“可我们很多人都不信，因为那钢琴弹的太好了，我有个学钢琴的同学说，那弹琴的人比她的钢琴老师还厉害，绝对是某个钢琴大师，不可能真是你。
万万没想到，真是你自己？
你真没骗我们？”
曹志强一耸肩：“如假包换。”
“那你能现场弹一曲吗？”那个圆脸妹子突然指着舞台边缘的一台钢琴道，“那边就有钢琴，你能现场弹一个给我们听听吗？”
曹志强扭头看了看那架钢琴，这才转过身，冲着圆脸妹子点点头：“没问题，不过要让我先把话说完，然后再给你们弹，可以么？”
“可以可以。”圆脸妹子连忙点头，“我没问题，完全没问题！”
曹志强再次笑着点点头，然后深吸口气，调整了一下思路，这才继续对众人道：“接下来，希望大家都不要打断我的话，让我一口气把话说完，可以么？”
看到大家都开始点头后，曹志强才正色道：“首先，我先解释一下我所谓的偶像是什么情况。
我之前说的是，打造偶像团体，是指很专业的那种，绝对不是大家想的那种去街边路演的地下偶像。
简单来说，就是我出曲子，石山老师负责编曲跟编排，然后由你们学交响乐的人进行集体演奏。
当你们演奏的同时，再由另外一群学舞蹈的学生，在前面跳群体舞。
本质上，这跟米国百老汇的音乐剧差不多。
比如我刚刚带着大家演奏的那首《he'sapirate。
如果你们演奏纯熟，而舞蹈专业的同学也把舞蹈给编排好，那么到时候就可以全部盛装，进行一场音乐加舞蹈的歌舞剧盛宴。
只要这个歌舞剧本身过硬，能够吸引到足够的观众，到时候你们自然不缺表演的机会。
到了那时候，你们不光可以凭着《he'sapirate这个歌舞剧，去各个剧院表演，甚至还可以拍成mtv，甚至录成唱片去发行。
到那时候，你们就不光可以赚到演出门票的收入分成，还能拿到唱片跟录像带的分成，收入来源可以更广泛，也更多样化。
当然，这一切的源头，除了我的歌曲创作外，也离不开你们的配合跟努力。
尤其是舞蹈专业的学生们。
你们必须根据我给出的曲子跟大概的故事，编排出足够紧贴主题，足够震撼的舞蹈。
同样以《he'sapirate为例。
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个关于海盗的交响乐，主题也是海盗。
因此，你们就必须演绎出海盗的精髓，并且在服化道方面也有所创新。
当然，相关服化道方面的费用，完全可以找我们报销。
前提是你们的提案足够好，足够吸引人。”
略微一顿后，曹志强继续道：“说了这么多，相信你们应该都明白了。
我，或者说我们事务所，之所以签下你们，就是为了走出一条平民化的歌舞之路。
只不过这条路很难走，单纯的交响乐跟单纯的舞蹈，单独拿出来的话，都很难跟那些专业团体相抗衡。
所以，你们只能相互结合起来，取长补短，走一种现场歌舞剧的形式。
但是跟一般的歌舞剧不同。
你们这个歌舞剧，演奏人员也是重要的一部分。
就是说，作为演奏音乐的乐队，你们本身也要成为歌舞剧的一部分，不是单纯的当背景音，而是要走上前台，让观众看到你们的表演，欣赏到你们的魅力。
而作为舞者，你们必须跟演奏人员相互配合，要让舞台艺术更加生动形象，不能单纯的让演奏人员当你们的背景。
必要的时候，身为舞者的你们，还要集体唱歌，去配合演奏人员。
如此一来，你们舞者就不再是单纯的舞者，而是歌舞者。
这种彼此互动彼此互不的形式，才能携手创出一片天空。
我呢，也不求你们立刻就能明白我说的。
你们只需要用三个月的时间，练好我给你们的那些以海盗为主题的曲子。
我不管你们怎么做。
最多三个月，我要检查你们的演练成果。
合适的，就继续。
不合适，就解散。
反正呢，好曲我有，钱我也有，人我更是不缺。
没有你们，还有其他数不胜数的相关人员等着求我。
我找你们，只是想实验我的一个想法跟创意。
成了，自然是大家一起受益，你们也能博一个好的未来跟前程。
要是不成，对我没啥大影响，我最多损失点金钱，可回头我就可以自己演奏这些曲子，并拿出去出唱片出mtv，继续名利双收。
可你们就不同了，一旦失去这个机会，以后再想翻身可就难了。
对了，差点忘了跟你们说。
给你们的这首曲子，我早就注册了知识产权，所以千万不要想剽窃的问题，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其他曲子也是一样。
不要以为我想把你们贱卖。
相反，我选择你们，是因为看重你们，想让你们彼此结合，另辟蹊径，走出一条别人走不了的通天路。
一旦这个现场歌舞剧团的创意成功，你们就火了，会成为一个高雅艺术的偶像团体。
到时候，说不定你们不光会局限在日本这个市场，还会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毕竟我刚才说的这种创意，在日本这里或许比较少见，但在欧美的话，其实早就有了。
总之，一起努力吧，姑娘们！
只要你们肯跟着我好好干。
只要你们肯沉下心，听指挥。
总有一天，你们会集体成为闪耀的明星，被世人所铭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