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白灵汐冷冷的视线就瞥了过来，直把两人看得遍体生寒。
“琉璃，不许打岔。”
纳尼？
听自家师父只单独指责自己一人，可刚才不止她打岔好不好！
萧琉璃不悦的撅起了嘴明明是这厮说的话比我还多好不好！真偏心，偏心到姥姥家了！我真想换师父！
白灵汐转移视线，无视掉萧琉璃眼中的幽怨之色。
一旁的凌尘幸灾乐祸的掩嘴轻笑着师父果然还是最疼我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凌尘的侥幸，白灵汐语气温和的警告他，“你也是。”
红衣厉鬼眨着一双明眸，望着师徒三人之间的眉来眼去主角明明是我好吧？怎么关注点全都变了？
等训斥完两个徒弟之后，白灵汐这才重新看向红衣厉鬼。
萧琉璃和凌尘也不敢继续胡乱打岔了，纷纷看向还困在其中的红衣厉鬼。
红衣厉鬼见众人视线回到自己的身了，她才接着悠悠开口，“就算住在偏远屋子也无妨，趁着阿爹不在府内，我偶尔会亲手做羹汤和糕点给秦大哥送去，我从不假借他人之手。”
原来还是个心灵手巧的红衣厉鬼。
红衣厉鬼回忆起往昔时光，一双眼中明显有着对过往的眷恋和不舍。
那是她待字闺中时的情思萌动，也是她此生唯一一次动了芳心。
“在这些刻意而为之的朝夕相处下，我发觉我是喜欢秦大哥了。我知道秦大哥来找阿爹是父母逝去，又没有盘缠才出此下策。”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期许来，“十年寒窗苦读，我只盼他有朝一日能得偿所愿……”
自从秦怀远住到了府中偏远的地方，江素月仍是雷打不动出现在他的身侧。
这日，她站在他屋外，轻声道，“秦大哥，我给你做了桃花羹，你尝尝好不好吃。”
她本以为秦怀远会同前些时候那般，马打开屋子的门，然后面露和煦的笑容。
但是没有。
她的期望落了空。
她的耳边没有传来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而是他近乎淡漠的声音
“不用了，我现在还不饿，你自己吃吧。”
江素月不甘心的抬手去推那扇门，发现纹丝不动，是从里面了门闩。
她没有半分的气馁和沮丧，事实就连她也不清楚，为什么秦大哥会忽然对她如此冷淡疏离。
而这一切，她归咎于是秦大哥为了考取功名废寝忘食，不想多浪费时间。
她做着最后的挣扎，“秦大哥，我……”
未尽的话语被秦怀远无情的打断，“我今日身子不适，可能无法招待你了。”
闻言，江素月面露担忧之色。
难道是夜以继日感染了风寒？
可他的声音里明明没有半点虚弱，反而一如既往。
兴许是他根本就不想见她吧。
江素月啊江素月，你何必呢，何必把你们之间的关系搞得这么紧张。
她忍住心头的酸涩，努力笑着说，“秦大哥你要好好休息，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于是，说好的晚些时候只是托词而已，她没有勇气再去打扰他。
又这么过了几日，江素月趁着江父不在府中，再次来到秦怀远的屋外。
她先是整理了下着装，清了清嗓子，确认无误之后才敢抬手敲门。
她要将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在自己心悦之人的面前。
“秦大哥，我去寺庙求了平安符，听说很是灵验，你带在身可以保平安。”
这一次，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她看见了多日未见的秦怀远，清隽的容颜依旧，只是眉眼间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淡。
看到他面容的漠然时，江素月的心跟着微微泛疼。
不过他肯见自己了，这不就是有所进步了？
说不定他们的关系会在她一次又一次的厚脸皮下，重新回归到之前呢？
她坚信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然而她这个念想才刚浮心头，就被秦怀远说的一番话彻底摧毁。
“素素别再做这些事情了，我如今只想考取功名，不为别的。”
他还唤她素素的不是吗？
明明他还愿意唤她她的小名，可为什么就要如此冷淡的去对待她！
江素月抬眸望他，赫然瞧见他眼中的厌色和不耐。
她被秦大哥讨厌了。
她忍住鼻尖的发酸，转身就走，不留下只言片语。
转身离去的她，自然没能瞧见秦怀远眼中的挣扎。
兜兜转转几日后，江素月踌躇了许久，瞧着窗外的月色，她终究还是踱步来到了秦怀远的屋外。
一次又一次的碰壁，一次又一次的奋起。
她不知道这少女情思还能经受他多少冷言冷语，这颗心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彻底死去。
江素月就这么站在他的屋外，久久缄默不语着。
屋中的秦怀远，书案染着烛火，透过这丝余光，瞧见了屋外娇小玲珑的倩影。
他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毛笔，就这么盯着屋外的江素月。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江素月柔声道，“秦大哥，晚有诗会，你博学多才的，我们一同前往好不好？”
秦怀远张了张嘴，即将脱口而出的好字，被他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
他无奈的站起身来，朝屋门口走去。
行走间，江父曾说过的话蓦然浮现在脑中
“老夫我愿意助你金榜题名，但月儿她年纪尚幼，刚及笄不久，难免心性不定。你在外孑然一身飘荡多年，自是比她沉稳些的。她是老夫最为疼爱的女儿，我不想看她清贫的度过一生。”
这些日日夜夜里，江父的这番话一直折磨着他，翻来覆去的，从未停歇。
江素月又多加的撩拨着他，令他陷入痛苦之中。
秦怀远抬手打开了门，看见屋外那张浮现出欣喜之色的花颜。
“素素，我还有点事，能不能迟些？”
主动久了，是个人都会累。
她主动了这么久，最后还是落得这个局面。
原来，秦怀远对他无意。
正因为无意，所以才可以随意的去对待，去敷衍。
思及此处，江素月眼中泛起莹莹泪光，言语间的酸气却是克制不住的，“看来秦大哥很忙，想必红颜知己甚多，忙都忙不过来了，我就不打扰了。”
见江素月转身就来离去，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臂，“素素，不是你想的那样。”
透过轻薄的衣袖，她能感知到他掌心的温度，一如银杏树下那时。
那时候清风徐徐，他眉目清俊，眼中含着的是如沐春风的笑意。
那时的暖入心扉已曾过往，如今她只能感受到一颗心冷若冰霜。
她甩开了秦怀远的手，转眸望他，“我知道的，要含蓄点，我懂的。”
秦怀远就这么看着江素月渐行渐远，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刚刚他没有错过她明眸中朦胧的雾气，他定是伤她极深了。
萧琉璃听到此处，义愤难平道，“都怪他爹！好好的一对璧人棒打什么鸳鸯啊！”
红衣厉鬼朱唇勾起一抹苦笑来。
白灵汐再次冷冷的看向萧琉璃，凛若冰霜。
萧琉璃瑟缩了下肩膀，满怀歉意的回望着，“我尽量克制，尽量当哑巴。”
这厢，江素月回到屋子里。
她坐在了梨花镌刻圆凳，素手捧着香腮，“小桃，一会秦大哥出府了就告知我一声。”
丫鬟小桃有些莫名其妙，自家姑娘对秦公子的心程度她是有目共睹的，只是今儿个有些不一样。
是被打击得有些颓丧了？
她纳闷的问，“姑娘想做什么？”
江素月花颜的苦涩褪去，取而代之的争强好胜，“当然是去看秦大哥的红颜知己了！”
乍听此言，丫鬟小桃感到大惑不解。
秦公子一直深居简出的，一心只为考取功名，哪来的红颜知己？
该不会是自家姑娘哪根筋搭错了，自以为是的认错了吧。
一定是姑娘自己杜撰出来的红颜知己！
小桃越想越是笃定，但是见江素月斗志满满，也没有去给她泼冷水。
她试探性的问，“这是准备尾随了？”
江素月收回了手，微微颔首，“我明明要姿色有姿色，要身材有身材的，秦大哥看不我哪？”
这一路，她一直在思忖这个问题。
她虽算不得什么国色天香的尤物，至少也不会差到哪去吧！
而且之前的相处下，她不相信秦怀远就至始至终心如明镜，不动半分儿女私情！
秦怀远果不其然出府了，江素月自然也悄悄尾随着去了。
她躲在街角处，无视掉路过行人诧异的目光，她探头张望着。
只见不远处的秦怀远站在摊子前，摊子正摆放着……书画？！
她有些纳闷的皱起了柳眉说好的红颜知己呢？难不成是在对接暗号？
可这也太奇怪了，没事做什么对接暗号的勾当。
她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文人雅士买走画作，所以说秦大哥这是在摆摊卖画？！
府中不曾对他的吃穿用度缩衣节食的，他为何要在此处卖画。
难道是管家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对秦大哥的日常开支动了手脚！
她才几日没有过问，就出现了这种纰漏！
江素月没有多想，就来到了秦怀远的摊前，随意展开了其中一幅画作。
面画着的是一个女子，眉目如画，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眉眼之间还有几分熟悉。
不等她看完，有一只大手就抢过画作，急忙卷了起来。
伴随而来的是秦怀远不容置疑的声音，“抱歉，这幅画我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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