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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功德一件

两人脸色又纠结又疑惑,看向苏婵的眼神也晦暗不明,既有怀疑,却又怀疑不得。

刘御医尴尬的抱了抱拳:“确有好转。”

沈煦笑了声:“可还敢小瞧女子?俗话说人外有人,这回可没两位的用武之地了。”

两人窘迫难堪,之前本没将她放在眼里,大话都放出去了,结果竟真被一个毛丫头抢了先,作为御医,这张脸往哪儿放?

孙大夫立在一旁,虽不敢说什么,只是,之前一直将御医放在不可仰及的位置,看见这两人,落差感真是不小。

刘御医只觉被众人盯的脸皮发紧,脸色难看道:“既然用不着,我等明日就回京城。”

沈煦无奈摇头:“不用在意他们,他们是被人捧着惯了,一向瞧不普通大夫,这回让他们长长教训是好事。”

苏婵没功夫多理会:“我先回去了,药还差许多。”

江屹舟和方玉华自然陪着她去帮忙,林雄长长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他至少瘦了十斤,整个人都憔悴不堪。

“沈大人。”林雄双手抱拳,“此事全是我的过错,等青木县转危为安,下官就跟沈大人一起京请罪。”

沈煦叹口气:“之前你本也算抓了奸细将功抵过,可闹出这么多条人命,皇必定要问责,皇如何处置全看你的命了。”

林雄早已有了心里准备:“哪怕死罪也是我罪有应得,不过此次能及时控制甚至这么快就治好,苏婵和江屹舟都是功不可没,到时候还请沈大人为他二人多美言几句。”

“这是自然。”这可是瘟疫,说句不好听的,病死人数还不到两只手,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已经算极大的功劳了。

苏婵只顾埋头制药,用药和照料病人都交给了其他大夫。

经过江远恒亲自试药,得出数据,病重者连服半个月就可痊愈,轻者仅五六天便可恢复健康。

苏婵这医馆也是热闹非凡,每天都有痊愈的病人和家人拿着礼品来答谢。

苏婵无奈,干脆将门从里面一锁,倒不是她不识好意,实在太耽误她做事了。

一直紧闭的县城大门也终于打开,只是在所有病人没完全康复前,只许进不许出。

走了数十日的林声秋也终于回来了,他对青木县的事情还一无所知,本是来接林雄一起走的,谁知青木县的新县令还没来。

他奇怪道:“这都多久了?还没到?哪里的人啊?”

他送人一路到京城安顿好,宋勤生和宋璐还是坐马车,速度慢多了,他都回来了,接任的还没来。

林雄看了看他的脸色:“先别说那些,我看看你身体怎么样?毒有没有发作?”

林声秋摇头:“难受的时候我就吃颗药,刚好还剩一颗。”

林雄头疼道:“恐怕苏姑娘现在还没时间顾你这头。”

林声秋早察觉出不对劲了:“到底怎么回事啊爹?为什么你住在宋府?”

林雄将他们走后,发生瘟疫的事前后说了一遍:“苏姑娘现在忙着制药,估摸还需七八天才能空闲下来。”

林声秋却震惊异常:“您说他们早已打算在青木县散播瘟疫?”

“嗯,蓄谋已久。”

林声秋扑通跌坐在椅子,神色复杂,既后悔又愤恨:“都是因我而起……”

“别这么说。”林雄拍了拍儿子的肩,“当初你不同意为他们做事,是爹接受不了失去你才应下来,千错万错都是爹的错,等病人都安然无恙了,爹自会去领罪。”

“不,爹!”林声秋惊慌道,“皇会判您死罪的!要去也是我去!”

“瞎说什么?”林雄厉声道,“你是我林家唯一的男丁,你还得保护你妹妹!你若是死了,那当初一切不都是爹白费了吗?”

“可……”

“别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本来我就是父母官,都是我之过,承担罪责是应该的。”

“林兄。”江屹舟是听说他回来特意来见他的。

“屹舟。”林声秋前抓住他,“沈大人何在?我去求情!”

“沈大人也做不了主。”林雄早已有了决断,“我不去,对那些死去的人也心里难安,你不用插手。”

江屹舟拍了拍他的手臂:“沈大人说了,到时候会在皇面前求情的。”

林声秋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造孽呀!”

江屹舟叹口气:“对了,是苏婵让你过去一趟,她要看看你身体状况如何。”

“她不是忙的脚不沾地吗?我不急的。”

“不差你这一个人,病重的都已先吃了药,剩下三四十个轻症的已没那么紧急了。”江屹舟看他脸色倒还算好,“走吧。”

林雄也催促:“苏姑娘心里有数,她既然说不碍事你就去吧。”

医馆的门闭的严严实实的,门口还放着两篮鸡蛋米面,林声秋奇怪道:“这是?”

江屹舟无奈一笑:“都是病人们送来的,苏婵已经说了不收,每日还是有人来。”

林声秋感叹道:“苏姑娘真是大功德一件啊。”

江屹舟敲了敲门,江远恒从里头打开:“大哥,林公子。”

江远恒恢复的很好,完全没有了一丝病态。

苏婵一抬头:“你回来了?宋老爷和小璐他们安顿在哪里了?”

林声秋进去坐下:“京城。”

苏婵有些意外道:“不是说想低调些隐居吗?”

林声秋道:“所以京城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再胆大妄为也不敢在京城乱来,而且也不至于为了他们两个小人物追杀至此的,京城那么大,想找也不容易。”

苏婵笑道:“那倒好,等我们去了又能相聚了。”

林声秋问道:“怎么?你们也要去?”

“恩。”她看了江屹舟一眼,“有这个打算,但一时半会儿动不了身。”

她将药配好交给江远恒:“先不说那些了,来,我给你把脉。”

林声秋一路劳顿身有些消瘦,但脸色并没前些日子那么难看了,她给的药虽不能完全解,但也是在一点一点祛毒的。

她将银针递给林声秋,又拿过干净小瓶:“来,扎手指将血滴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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