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声断断续续响到了深夜。
即使是大年初一的早。
龙向华还是和平时一样赖在床，不愿意早起。
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
他屋子里很快就进了冷气。
等他人半靠床头，揉开了眼睛。
只见贾家三个娃娃在床边敲着碗闹新年。
“向华叔，书香华，给点红包，头更滑。”
龙向华‘噗呲’一下笑喷了。
他被这打油诗逗乐了。
于是他一边淘出床头柜里的红包，一边询问。
“你们就没点好段子？头更滑是什么鬼呀？”
棒梗这时候还没后来滑头呢。
拿到了钱就不好意思把后面的段子唱出来了。
几个娃娃一阵风似的就跑了出去。
作为当代土豪，龙向华自然是不在意那点钱的。
毕竟这年头的钱，只合适用来囤名酒。
而且这年头的酒密封得还差，留不了些许年头。
他又睡了个回笼觉。
才慢悠悠起床。
在屋外的炉子热一锅豆浆。
等开锅后点葡萄糖内酯。
然后舀出两大碗来，端老太太那屋去了。
“奶奶耶，吃早餐了。”
“吃过啦。”
“等你这早餐，我老人家都吃晌午了。”
嘴虽然这么说。
聋老太太还是又陪着孙子喝了一大碗咸豆花。
虽然，龙向华在豆腐脑派系是个甜党。
两天还熬制了糖油。
可惜已经被街坊邻居家的孩子们喝了不少。
剩下的也被刘妮打包带走了。
光撒白糖味道差太多。
他只能暂时加入了咸党大军。
你还别说，豆腐花倒油乳，浇辣椒油，再撒花生碎、咸菜丝和香菜。
味道是相当不错。
祖孙俩一起喝豆花的时候。
老太太一反常态交代了龙向华两句。
她交代着。
“傻柱这孩子人不坏。”
“他这个人嘴坏人不坏。”
龙向华经过昨天晚一起吃年夜饭的经历。
对何雨柱的观感也好了不少。
再加两人没什么实质的冲突。
也就回应了奶奶的要求。
“我跟他也没啥冲突啊。”
“只要咱祖孙两个不受他冒犯。”
“我跟他不止是井水不犯河水。”
“甚至能好好走走邻居。”
龙向华这话说早了。
他低估了傻柱瞎折腾的能力。
起得晚的龙向华才吃了早。
院子里要召开全院大会。
大年初一头一天，召开大会多半也就是拜拜年。
老太太嫌这天寒地冻的，懒得离开屋。
她就没出门参加开会。
龙向华回到院子里，看到邻居们来的都差不来了。
众人都努力的把三个大爷准备的瓜子花生往兜里揣。
每个人的脸都挂着新年的笑容。
眼看着会议就要开始了。
傻柱才一步三摇的从院子外面回来。
一副胸有成竹的蔫坏表情。
众人虽然没管他，但龙向华却有点不高兴起来。
他觉得这家伙，大年初一就要开始搞事。
三个大爷碰了碰意见。
会议就开始了。
一大爷喜气洋洋的被大家说：
“今天是66年大年初一头一天。”
傻柱果然有心闹事。
他开始给人扫起兴起来。
“别落字啊。”
“66年的大年初一头一天。”
“您少说一个‘的’字”
这一下，场面冷落了不少。
二大爷三大爷连忙圆场。
“不许插嘴。”
二大爷还是一股官腔气息。
“行了，行了，行了。”
“就你那点水平，还在这说话呢。”
三大爷一如既往的酸。
看来，过了个年他们并没有改变多少。
一大爷也不生气，把话又说了一遍。
“唉，今天是66年大年初一的头一天。”
“二大爷和三大爷呢，提出来要搞团拜。”
“我非常赞成。”
“我觉得这种形式非常好。”
“就避免了往年过年的那些不愉快的事。”
“往年过年拜年，各家都免不了要给孩子压岁钱。”
“有钱的呢，能拿出钱来，给孩子点压岁钱。”
“有的真的拿不出来啊。”
三大爷立马实名表示：
“是啊。”
龙向华听乐了。
不过，哪个年代都有家庭困难的人。
这个事儿比较严肃，他没有直接笑出声来。
“既然大家都同意。”
“我觉得团拜这个事，我们就形成一个传统。”
“每年我们都搞团拜。”
“就不强求着给孩子发压岁了。”
一大爷笑容可掬。
能看得出来他没啥坏心思。
“二大爷让我先给大家拜年。”
“那我就说两句啊。”
话到这。
一大爷站了起来，整理了衣服。
他工工整整的给大家拜了年。
“我祝全院的人，家家幸福，人人健康，户户平安。”
他抱起双手工工整整的说下去。
“我给大家拜年了。”
过年这些日子，龙向华对一大爷的感官直线升。
他虽然糊涂，但人是真心不坏。
龙向华也捧场。
跟着在人群里一起叫好，在冬日里鼓起掌来。
二大爷的拜词却酸的厉害。
“新年里，新气象，新春喜迎新雪。”
“讲形式，讲政策，讲究辞旧迎新。”
这对仗不工整又酸溜溜的词逗得龙向华哈哈大笑。
他一边起哄，一边手都懒得拍了。
直接拢进袖口里取暖去了。
本来大过年的，大家都在瞎起哄。
图个热闹。
傻柱又跳了出来。
“好什么好啊，别拍巴掌了，闻到什么了你们。”
好好的过年气氛，就要被他打断了。
“前面那句是新词，你们听后面那一句还是封建迷信。”
“不是一个味儿，没文化感。”
傻柱跳得欢着呢。
二大爷被人公开指责，脸色黑了下来。
身材圆鼓鼓的他，拼命向前伸出手指。
叫骂着：
“傻柱，闭你的臭嘴。”
看起来真是气急了。
三大爷赶紧圆场。
“我觉得二大爷说的挺好的。”
“好就好在，我这老夫子不能咬文嚼字了。”
“一大爷说得也挺好的。”
“一大爷把我们为什么要搞团带说的明明白白。”
话头到了自然是要转。
三大爷这就转话头。
“但是，我说但是啊。”
“居然有人一意孤行，这不是跟我们大伙作对么。”
“众人的情绪一下就调动起来了。”
毕竟，害怕给孩子压岁钱的人家。
不是一家两家。
整个院子里就没几个有钱人。
都拿不出钱来给孩子压岁钱。
众人纷纷杂杂的讨论起来。
“就是就是。”
“谁呀。”
“傻柱啊。”
马就有人出来撑场面。
假模假样的说的。
“三大爷，谁啊，谁还能不遵守你们三的决定。”
“到底是谁呀，您说出来我们听听”
这样粗糙的当托行为。
逗得龙向华哈哈笑。
但他憋住了没出太大声。
虽然假模假样，但也是在谈正事，笑出声来显得太没礼貌了。
三大爷一脸酸。
“还能有谁啊，傻柱呗。”
“好家伙，今天早天刚亮”
“带着秦淮如家三个孩子，到我家门口，扑通一下就跪下了。”
他想起这个事就心疼。
但还是顾及了一下自己的面子。
拉人给自己撑理。
“一大爷二大爷，你们俩说说我能不给钱么？”
三大妈有抱怨起来。
“跪下就不起来，不给钱就不走了。”
许大茂也憋了一肚子气。
他立马帮起腔来。
“三大爷，我跟您说。”
“我跟你遭遇差不多。”
“我和我们家娥子，一早还在被窝里呢。”
“这三崽子就进来了。”
“扑通跪下来。”
“迷迷瞪瞪我就给了三块钱。”
“我敢断定，这个事就是傻柱指使的。”
许大茂气的很，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斥责着傻柱。
傻柱还有点得意。
不过他现在有点心计的思量着呢。
傻柱在想，一样吃了亏的龙向华干嘛没作声。
二大爷就叫醒了他。
“傻柱，许大茂三大爷说的这事，是真的吗？”
“当真啊。”
“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想他们了呗。”
何雨柱又耍起混来。
他装得一脸无辜的样子。
话里话外都是坏心眼子。
龙向华眉头一皱。
他寻思着。
‘这王八犊子多半又是要折腾，可别再折腾到我头来。’
他毕竟才答应了奶奶，少跟他计较。
这话说出来，还没出一个时辰呢。
他现在丝毫不想动手教训这王八蛋。
可事情真能如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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