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阁 > 武侠仙侠 > 大胆魔徒以下犯上 > 第五十三章 追忆5

刺眼的白光伴着雷声把夜幕劈开,天地在那一瞬间亮如白昼。

大雨倾盆而下,湿冷的雨滴夹杂着沙砾被狂风引得四处飞窜,雨中人身干净的衣衫很快就被水渍浸湿,风儿一吹,叫人冷得打个寒颤。

焇煴揽着锦栎的腰把她朝里面推了推,一只手挡在锦栎脑后,道:“下雨了,回屋里吧。”

焇煴推门跨入屋中,一身的寒意生生冲破了屋内的温暖。

他正站在香炉边拿着帕子擦拭手背的水渍,锦栎从楼梯走下,手里拿着一套月白色的清珏校服。

锦栎走到他跟前,冷淡地说道:“换身衣服吧。”

锦栎先前穿着的那件衣服也被雨水淋湿了,现在也换了套干净的。

焇煴笑着伸手接过那件校服,他摩挲着衣服的刺绣看了看,觉得与锦栎衣服的图纹有几分相似,便心满意足地开始脱衣服。

玄色的腰封坠地,锦栎挪动着目光背过身去,坐到书桌前继续抄写着经书。

似乎是因为眼睛看不见,其他的感官便更加敏感,一片寂静下,锦栎仿佛只能听见身后衣料摩擦的的声音,甚至都能想到那人褪下了哪件衣服,又穿了哪件衣服。

“栎儿。”一声低唤拉回了锦栎的思绪,锦栎眼中清明,才发现书页的右下角已经被自己摁了一道褶皱。

锦栎侧目看向焇煴,焇煴坐在自己身侧,一侧的手肘撑在桌托着精致的下巴,身前的里衣领口微敞,那件校服则被他松松垮垮地系在了腰间。

桌的纸被浸染了一大块墨渍,锦栎略显慌乱地把毛笔放在了白玉笔搁,她垂着眸子道:“你怎么不好生穿衣服?”

焇煴解开了腰间的校服,无奈地说:“衣服太小了。”

锦栎咬了咬下唇,从他手里夺过那件校服,然后攥着校服的袖子围在了焇煴的脖子,恰到好处地遮住了焇煴领口处露出的一块撩人的欲色。

二人脖颈相贴,锦栎屏着气息让自己只看手里的动作,焇煴低笑,蹭动着脖子,在锦栎即将起身之际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摁着她的后背顺势躺了下去。

“你,你又要做什么?”锦栎慌乱地支起身体,肌肤相贴的瞬间,温热的触感令她面红耳赤。

焇煴不顾锦栎的挣扎,一只手环住了锦栎的腰,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翻身压。

“你……”

焇煴的下巴抵在锦栎肩头,闷闷地说道:“栎儿,问你一个问题。”

锦栎推搡的手停住了动作,侧着脖子道:“你说。”

焇煴在她肩头蹭了蹭,咬着她的耳尖,道:“栎儿,如果有人要攻打清珏的话,你会如何做?”

锦栎不假思索,连答道:“当然是与清珏共存亡!”

“你不会离开清珏对吗?”焇煴低声问。

“当然!”

焇煴缓缓抬起头,握着锦栎手腕的手又重了几分,一抹赤色逐渐在幽深的眼眸中浮现。

二人相视间,一阵熟悉的眩晕感再次涌锦栎心头,她眯着眼,被焇煴握住的手腕微微颤动,渐渐的,眼前的人影变得虚无,沉重的眼皮再也无力支撑,她再次阖眼睡了过去。

焇煴起身把锦栎横抱捞起,眼中的赤色渐渐褪去。

在暴雨中奔袭了一夜,焇煴把锦栎带到了妖界的莹秋。

莹秋离妖界都城召尹很近,许多年前原本是老妖王曾经赐给寻魅的封地,现在由寻垚掌管着。

过了五更天,敲打窗户的雨声就渐渐小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鲜红的太阳从云中露出了脸,屋外的鸟雀不住嘴地叫着,又振翅从树枝中窜出,抖落了几片新叶。

锦栎微蹙着眉,浓密微翘的睫毛轻轻抖了抖,勉强地掀起了眼皮。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暗黑色的纱帐,身的被子温暖柔软,房间中还弥漫着安神的甜香。这显然已经不是在清珏山了。

“栎儿。”

锦栎扭动着酸痛的脖颈,睡眼惺忪地看着身侧的焇煴,慌忙从床坐了起来,朝着旁边挪去。

焇煴却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道:“去哪儿?”

锦栎硬掰着焇煴的手,怒道:“你放开我,我要回去。”

焇煴攥着着她的手猛地一拉,把她圈进了自己怀里。

焇煴道:“你就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好不好?”

“待什么啊?我现在没时间跟你开玩笑,我真的得回去了。”锦栎胡乱的推搡着焇煴,可焇煴却把她抱得愈加紧了。

焇煴抵在她的肩,乞求般地说道:“栎儿,你这次就听我的好吗?就只待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就放你走。”

“一个月?”锦栎攥紧拳头,正想用灵力把焇煴拍开,可灵力到了指尖就散开了,始终无法凝聚在一起。

焇煴察觉到了锦栎的动作,一只手包住了锦栎的拳,道:“不用白费力气了,我已经把你的灵脉封住了。”

“你!”

锦栎甩开焇煴的手咬紧了牙关瞪着焇煴,几秒后,她慢慢低下头,松开了手。

二人沉默了少顷,锦栎抬起头率先开口:“是清珏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焇煴低头看着那双澄明的眼,正色道:“没有。”

锦栎淡笑,虽然笑着,可眼角眉梢间尽是冷冽。

焇煴又解释道:“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你又时常对我爱答不理的,还总是拒绝我,所以才把你带过来的。”

锦栎望着焇煴,随即猛地把他推开。锦栎闪退到一旁,扯过身的被子就往焇煴脸砸。

锦栎怒道:“你喜欢我,你就弄晕了我把我关在这里你喜欢我,你就封了我的灵脉。你这喜欢,我可承受不起!”

言罢,锦栎喘着气正准备拉开纱幔,却发现自己的外袍都不见了,现在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

她转过头,红着脸斥骂道:“谁允许你随便脱我的衣服的?”

焇煴道:“来的时候下了雨,你的衣服都被淋湿了,我怕你睡着着凉,才给你脱下来的。”

言罢,他拉开另一边的纱幔,指着一旁的衣架,道:“在那里晾着呢。”

锦栎冷哼一声下了床,怒气冲冲地走到衣架前取了衣服穿好,然后又径直着朝着门口走去。

这房间的门是个铁门,锦栎重重地拍打了几下,可这门却已经从外面锁住了,尽管她拍打了许久,这门依旧坚挺无比。

焇煴走来拉过锦栎的手腕,轻轻吹了吹泛红的掌心,柔声劝道:“别拍了,你打不开的。”

锦栎迅速抽出了手,趁着焇煴不注意扇了他一耳光。

“猫哭耗子假慈悲!”

焇煴微偏着头,耳中嗡嗡作响。

二人一日无言,入了夜后,锦栎更是早早地了床,背对着焇煴。

屋里的烛光渐渐暗淡了下来,焇煴叹了口气,也坐到了床边。

突然,锦栎感到脚踝处一凉,铁器的“咣当”声突然从脚边传来,她睁开眼撑着床坐起,却突然感到脚腕处竟然有种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拉扯的触感。

焇煴手里的锁链扣了锦栎脚腕处的铁环,锦栎揉捏着淡紫色的锦被,心中顿时怒气横生。

焇煴松开手正与锦栎目光相对,他道:“抱歉,虽然已经封住了你的灵脉,可我还是怕你会逃掉。”

“嘁。”锦栎翻身躺下,扯过被子蒙住头,少顷,她冷声道:“铁门铁窗铁锁链,世子真是建了个精致的囚笼。”

锦栎话音刚落,后背就贴入了温暖的怀里,锦栎挪动着身躯,床尾的铁链也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长臂从锦栎的腰间穿过,焇煴强行把锦栎禁锢在怀中,他轻咬着锦栎的后颈,粗重的热气尽数喷洒在她的颈间,锦栎蜷缩着身体,肩头微颤。

焇煴紧紧地抱着锦栎,在她耳旁轻声道:“栎儿还是不要乱动为好,别让粗粝的铁环割破了脚腕的皮肉。”

锦栎和焇煴就这样在这间屋子里待了几日,焇煴总会主动与锦栎说话,可锦栎要么恍若无物,要么说些不好听的话膈应焇煴。

焇煴明白锦栎心里埋怨自己,听了那些话也只是摊手笑笑,装作不当回事的模样。

一日夜里,窗外突然响起了有节奏的四声敲打。

焇煴猛然睁眼,撑着床支起了身体,看着一旁的锦栎还在睡着,又看了一眼床尾的铁链,便拿了外衫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焇煴借着淡淡的月光轻轻打开了内层的窗子,隔着铁栏杆站在外面的,是南宫杔。

“世子。”南宫杔迎着冷风朝焇煴作揖。

焇煴抵着窗子,拢了拢外衫,道:“如何了?”

南宫杔回道:“正如世子所料,那几个仙门的掌门已经把一缕神魂交给尊了,而且据北宫鳌说,尊也已经开始修习那邪门的功法了。”

焇煴垂眸看着窗台生出的嫩芽,指尖轻轻勾勒着窗棂的花纹,他迟疑了片刻,才抬眸道:“我知道了。”

窗户落下的声音响起,焇煴又借着淡淡的月光躺回了床。

陀弥邪已经开始修炼邪术,那么离他攻打清珏的时日也不远了。

那锦栎……

焇煴侧目看着身旁背对着自己的锦栎。

想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保她安全无虞就好。

焇煴侧着身子轻轻抚摸着锦栎披散的长发,正想要把她抱回怀里,可手伸了一半,又想到自己身都是冷气恐怕会冻了她,便堪堪地缩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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