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胸腔内堆积着一股极强的怒火。
“朕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还不说？”
他冷眼看着月贵妃，说话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不带任何感情，就好像面前的人不是和他朝夕相处过的贵妃。
他就这样看着月贵妃颤抖的身体，审视犯人一般的落在她身的眼光，一下又一下的让月贵妃无法承受。
月贵妃的脸色已经惨白的不行。
她的嘴角已经被她自己给咬破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死死的硬撑着，不肯告诉皇帝自己对柳蔷瑜所做过的事情。
她张着脸看着皇帝冰冷无情的面容，她心里就觉得坠入到了冰谷，颤抖着声音，可怜极了，“陛下，臣妾与您相处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臣妾不是那样狠毒的人……”
知道？
昨天晚的月贵妃，不是还得意洋洋的吗？
她在皇帝的面前耀武扬威。
甚至以为她自己飞黄腾达。
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不把皇宫中的任何人放在眼里。
那个时候的月贵妃怎么没有像平常那样温婉，狠毒的像一个陌生女人。
皇帝从昨晚就知道了。
这个女人很会装。
“看来你是不打算交代了。”
皇帝的脸色变得格外阴鸷，威严的气势，压的月贵妃喘不过气，他只是吩咐门外的苏公公拿一些让人可以痛不欲生的牵机药来。
苏公公立马照做，下去了。
月贵妃一听到刚才皇帝说拿的是牵机药，她本来就跪在地，现在浑身冷汗涔涔，只觉得膝盖处冰冷的可怕，好像骨头要被跪断了似的。
“陛下，您好狠的心！”
牵机药，牵机药。
顾名思义，是一种毒药。
记得许多年前仙帝也对别人下过牵机药，而且这药发作起来痛不欲生，全身抽搐，最后不过一日，便会头部与足部相接而死，状似牵机。
她宁愿皇帝快刀斩乱麻，直接一刀取了她的性命，也不想在这样的折磨下支撑一天。
“这些年来，你坐在贵妃的位置，无人可以撼动，本来只需要好好的享受这个位置，你却非要跟着君盛奕一起谋反。若你不知情，或者没有对柳蔷瑜动手，朕或许还让你死的轻松一点。”
其实月贵妃也知道，就算她没有跟着君盛奕一起谋反，可一旦跟昨晚一样谋反失败，她还是会被抓起来诛连九族的。
同样是死，她宁愿为了那个位置拼一把。
可现在，她后悔了。
牵机药那玩意儿，简直就不是人能碰得的东西。
时间过得很快。
苏公公很快就把药给拿了过来。
“陛下，已经是熬好的牵机药。”
“嗯。”
皇帝连眉头都没有皱，只是淡淡的挥了挥手，示意苏公公把药给月贵妃灌下去。
他嘲弄的勾起了唇角，眼底的寒意深不见底。
“不，不要……”
月贵妃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
她看着苏公公端着的那碗棕色的药，只觉得无比恐怖。
苏公公自然是懂皇帝的，他一边接近她，一边幽幽的说，“月主儿既然不想喝，那就赶紧把事情都交代了吧，陛下自然也不会为难您。”
“我……我说……”
月贵妃最后还是妥协了。
她本来想把这个秘密带到地底下去。
可她最后还是怕了。
对于皇帝的手段，她根本没办法抵挡。
苏公公端着碗，回头看了一眼皇帝。
皇帝挥手，他点头，端着碗退了下去，然后把门也顺带给关了。
皇帝冷漠的看着她，“说罢。”
“确实，是臣妾给柳蔷瑜下的药……”
月贵妃刚说完这句话，就感受到了来自男人的震怒和杀气，突然就停了下来。
“继续！”
皇帝的口吻中，带着一股嗜血的怒气。
他已经是强忍着想要知道真相的想法，才一直隐忍到现在月贵妃如实相告。
她害怕的耸了耸肩膀，低着头，这才继续说，“臣，臣妾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会突然就伤痕累累的回来了，但是在那种虚弱的情况下，臣妾觉得下药不会被她发现，所以就给，给她下了毒……这种毒药起初不会被人发觉，但是恰逢柳蔷瑜生姜卿纭，所以身体更是落下了不治之症，最后……”
月贵妃还记得，当时偷偷摸摸跟在那个女人身后时，发现她全身都是伤痕累累的样子。
她不知道柳蔷瑜是怎么回事。
但是她晓得，这是一个下手的好时机。
她买了毒药，然后给柳蔷瑜下了毒。
月贵妃很得意自己这么容易就得手了。
她想看看，柳蔷瑜一个有夫之妇的人还怎么跟她争皇帝！
果然，最后的结果跟她想的一样。
那种毒药在当时无药可解，所以就算皇帝绞尽办法，也没让柳蔷瑜活下来，柳蔷瑜就这样在不治之病中香消玉殒。
她自然很满意。
她是皇帝的未婚妻，她以为皇帝喜欢的是柳蔷瑜那个类型，所以后来她的一切行为，一切说话方式，衣着，全部都在模仿着柳蔷瑜。
柳蔷瑜，温柔大方。
月贵妃，也尝试着去做大度温婉。
可她到底是学不会。
本质的月贵妃，胆小又可悲。
“好啊，作为贵妃，礼仪廉耻没有学会，趁人之危倒是学的有模有样，自己倒是个没本事的东西！”皇帝气愤的拍桌，“柳蔷瑜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下这般毒手！”
他的胸腔在不停的起伏，很明显，他现在就连呼吸也觉得是冷空气进入了胸腔之中，让他显得更加冰冷无情。
柳蔷瑜，是看一眼就会觉得怕污秽了的女子。
她是与众不同的。
而柳蔷瑜身，有一种无名的亲和力。
笑起来的时候也是那么温柔善良。
他自认为没有人能比得过柳蔷瑜这般纯良。
他却还是小看了女人的嫉妒心。
“臣妾只是太喜欢你了！如果不是因为太爱你，臣妾也不会这么铤而走险！”
月贵妃突然嚎叫，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她不理解。
她努力的去追一个人有什么错？
是因为杀了一个人？
还是因为她杀的，是皇帝的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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