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涯道:
“出奇的好,但有时也会失眠。”
海润一怔:
“失眠?是睡不着吗?”
许清涯道:
“不是,是完全没有睡觉的欲望,根本就不瞌睡,精神得不要不要的。也奇怪,这样就是整晚不睡觉,第二天也是精神百倍,气色也好,别人根本看不出我一夜没睡。”
转了个折:
“不过这种时候很少,一般情况下,还是和正常人一样。”
海润不由纳罕。
许清涯和梅落惜具有同样的特殊体质。
她们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联系。
或许,原本就是一个人。
许清涯有着完整的过往,梅落惜呢?
是啊,海润其实对梅落惜一无所知。
他和梅落惜的交集,只限于高中时的三年。
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梅落惜就像海润生命历程中的一个过客。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留下一段残缺不全的记忆。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多么像一个众人共同伪造出来的骗局啊!
海润忽然想到,许清涯日记中提到的那个梦。
次本来正要说,被刘队长一个电话打断了。
于是海润道:
“次,你说你经常做一些怪梦,除了梦到青华大学,还梦到过什么?”
许清涯沉默了片刻:
“我经常梦到一个场景,不知是什么地方。”
终于说到正题了,海润立刻提起了兴趣:
“具体描述一下那个场景。”
许清涯的神情变得迷离起来:
“好像是一个小镇,有小河,有石拱桥,有青石巷,我总是走不出那个地方。”
海润顿时紧张起来,想起了梅落惜的老家桥头镇。
“梦里有些什么人?”
“只有两个人,一个老奶奶,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我好像就是那个小女孩。我的视角在随时在变换着。有时我能看到两个人,有时,我就是那个小女孩。”
海润耸动了一下喉结:
“你们在做什么?”
“荡秋千。”
海润的脸霎时白了。
小河,石拱桥,青石巷,秋千架……
这哪是梦?
分明就是现实,是梅落惜的童年!
许清涯继续讲述着:
“老奶奶推着我,我坐在秋千,欢快地笑着。老奶奶把我荡得越高,我就笑得越厉害,止都止不住。有时我能笑醒来。可醒来后,又觉得特别压抑。”
“那么,你只是荡秋千吗?手里有没有拿着玩具什么的?”
“嗯,我边荡秋千边把玩着一个魔方。”
海润的心简直要跳出胸腔去: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魔方?”
“一个六阶魔方,比普通的魔方要大。”
海润急忙拿起手机,翻出校友刘国生转给他的那张魔方图片:
“是这样的魔方吗?”
许清涯接过手机,看了看:
“差不多吧,不过那个魔方是彩色的,面还有数字和字母。”
海润哦了一声,看来不是同一个魔方。
许清涯把手机还给海润,笑了起来:
“我随便讲个梦境,你用得着专门搜出张图片配合我吗?”
海润没解释,追问道:
“还有呢?”
许清涯喝了口果汁:
“梦里的我,很聪明,那个魔方很快就拼好了。为此,我还专门买过一个那样的魔方呢。可是无论如何也拼不好,既要统一颜色,又要统一数字和字母,太难了。”
海润继续追问:
“还有呢?我是说,关于那个梦。”
“在梦里,我尝试走出那个场景,可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只要踏石拱桥,梦就会醒。而在那个小镇里,我转来转去,就是找不到别的出口。”
许清涯讲述的时候,海润不知不觉地出了一身汗。
“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许清涯关切地问道。
海润摇摇头: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
“什么事?”
海润没直接回答,反问道:
“你明天有空吗?我是说,明天白天。”
许清涯疑惑:
“你有事吗?”
海润犹豫了一下: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
“嗯。”
许清涯想了一会儿:
“行吧,我是受工作支配,不受老板支配,大不了以后加个班,把落下的工作补一补。”
海润望着许清涯:
“你经常那么晚回家,要注意安全。”
“嗯,所以我要努力工作,赶快买个车。没车太不方便了,有时回得太迟,连出租车都拦不到。”
海润想了想:
“要不,我送你一辆车吧。”
许清涯哈哈大笑起来:
“你快别逗了,这个还没法处理呢。”
说着,指了指面前的项链。
海润再次受到了挫折,笑笑:
“那你把它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