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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解救小团子

岁穂身边有了柴荣解闷,最近心情也稍稍好转了一些,这个柴容五花八门的什么都知道,什么“永不熄灭的山火”、“会吃人的流沙”、“蓝色有咸味的湖泊”、“奇妙的多彩地貌”讲的岁穂惊奇不已。

今天岁穂突然问起前线救灾情况,柴容有点慌张了,其实他并不是灾民,不知道现在的灾民情况,不过一路坐马车过来他还是多少了解一些,便回复道:“如今一路都是饿殍遍地,很多老人和小孩都生病了,有些人饿极了还会互换孩子吃,简直惨绝人寰,不过,小人最近听说宫外有了瘟疫,来势汹汹,十分可怕。”

岁穂曾经在布医族的时候听说过瘟疫的厉害,知道疫病一旦控制不住便是十室九空的天灾,于是下午求了皇后手谕,去了宫外查看,皇后虽说是不同意的,可是突然想到,若是能借此机会,让尉迟念与她二人重归于好也是功劳一件,便愉快的答应了岁穂的请求。

岁穂一行前脚刚到灾区,尉迟念便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还没等岁穂坐稳便拉着她要她离开,岁穂红着眼睛,绝情的甩开尉迟念的手,一句话也没说,依旧是我行我素的翻看御医们的救治记录。

尉迟念拿开医书,岁穂再次拿起来,尉迟念再次拿开,岁穂再次拿起来,两人像个孩子似得较劲,柴容是个聪明的,一看情况不对劲,随即使了个眼色,便将屋内一干人等支了出去,此时屋内只有她二人。

安静的可怕,只能听到他们彼此的呼吸,清晰而急促。

突然,尉迟念低头吻了下去,可岁穂却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尉迟念低着头眼看着眼前这个绝情的姑娘,慢慢停止了动作,再鼻尖快要触碰之时又迅速抽离了身体,红着眼睛盯着她说:“你讨厌我,你认真的吗?”

岁穂依旧是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如果说他拿她练药之事尚可原谅,那木沐的死是万万不能原谅的,他们之间的鸿沟很那修复,很难。

尉迟念佝偻着背,备受打击的缓缓挪步出去,岁穂眼都没抬一下,却听到门外尉迟念低声嘱咐着什么,门外众人唯唯诺诺的应承着,岁穂懒得去听也懒得搭理,自从她次在尉迟念哪里听到这么多毁三观的事情以后,她发誓再也不要听别人墙角了。

此次疫病十分复杂,中招之人先是咳嗽发热,然后失去味觉,进而呕吐浑身抽搐死亡,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岁穂虽然是制毒高手,可是面对这么复杂的病理还是难有头绪,天天翻看医书也不是办法,不如现场查探一番。

于是岁穂特地选了一个尉迟念等人不注意的夜里悄悄去了灵水村,据说这个村子是最先感染疫病的村子,疫病最先发现在村南头的一户赵姓人家,这家人的男人因为帮忙搬运了逃荒的尸体回去后染病了,整个村子几乎绝了,可是岁穂却发现了一个现象,与赵姓人家相隔一条小沟的赵铁匠一家却安然无恙。

岁穂十分疑惑,便亲自去了赵铁匠家,赵铁匠家前段时间因为要磊外墙买了很多石灰和石头,岁穂知道石灰具有杀毒掩埋的作用,便觉得倘若将病人与未感染的人用石灰隔离起来,兴许有用,于是便马不停蹄的命人将这个主意告诉了尉迟念。

尉迟念此时正在前线忙的焦头烂额,地方官员因为防疫不力让他大为恼火,正欲处置,突然门外来报,柴容来了,尉迟念的第一反应是岁穂出事了,于是也顾不得处置那人,便跑了出去。

“柴容,公主怎么了?”尉迟念焦急的问道。

“九爷莫急,公主一切安好,今日小的来是为公主向爷带句话。”柴容不紧不慢的说着。

尉迟念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公主说,她发现石灰或许能阻挡疫病传染,需要爷出面采办大量的石灰,将病死的掩埋,将已得病的和未得病的隔离开。”柴容说话还是慢条斯理的,亦如他白净清秀的眉目一般。

“好,我立刻着人去办。”在尉迟念的心里,岁穂的话就是圣旨,比亲爹都管用,这大概就是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吧。

岁穂在救治病人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偷食物的小姑娘,小姑娘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浑身脏兮兮的,正大口大口的咀嚼着偷来的菜团子,几个妇人正掐着腰骂骂咧咧的,小姑娘并不理会她们,只是大口咀嚼。

岁穂突然就想起了那段山中岁月。

有一年冬天,山实在是没得吃了,岁穂饿了好几天才决定下山来碰碰运气,如果没有记错,那年正是腊月二十九,全城的人都早早的回了家,关门开开心心的过年,大街连小摊儿都没了。

岁穂踉踉跄跄的走着,街空空荡荡的,雪花安静的飘落着,不一会儿她单薄的衣衫都结成了冰块,她走到一个大户人家的后门,看到几个小厮正坐在门廊喝酒划拳,周围还有几只野狗摇尾转悠,她便猫在那石狮子后边,等着有小厮将吃剩下的骨头扔给野狗,她才猛的一下冲去与野狗抢夺,最后数条野狗追了她还几条街,左腿小肚子还被咬了深深一口,现在还有两排压印。

往事不堪回首啊,岁穂过去制止了那几个妇人,招手让小姑娘过来,只见这姑娘嘴里塞的满当当的,差点把自己噎死,岁穂示意柴容喂了她几口水,才开口询问。

“你家人呢?怎么自己在此抢夺事物?”岁穂弯着腰问道。

“我爹妈在逃荒的路病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女孩儿回答道。

“姐姐可有吃的,我好饿。”还没等岁穂回答,柴容便赶紧将口袋里的事物拿给她吃。

“谢谢哥哥。”

“我叫小团子,是从党项国来的,党项国发生了蝗灾,听大人们说这事百年不遇的蝗灾,我家的田地都被糟蹋了,我们交不起公粮,只能居家迁移北朝,一路风餐露宿,爹妈还没走到北朝便病死了。”小团子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心疼的柴容赶紧前去擦拭。

岁穂看在眼里,便想着这孩子可怜,于是便命令柴荣将其带回,留在了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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