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昨天下午你不在，他们和老头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唐越沉默了，他们确实也没有练的必要了。营养跟不上，身体越练越差，还不如趁早回去。
唐越感受到了一丝压力，默默地拿起一个石块开始打熬力气。苏义也不再说话，同样拿起个石块，开始练起来。
……
时间飞速流逝。
日子就在一天天的锻炼中慢慢过去，他的手掌也越磨越红，只是离老头说的大成不知道还有多久。
按照吴老头的规矩，入门只给两个月时间，若是两个月还不能成功入门，那么之后就不可能再成功。
也就说明，个人修炼潜质有限，再练也无法突破。
和唐越一起做入门练习的师兄弟们，现在有三十多个了，比起以前更多了。原因是后面老头又招了几个弟子，基础班也有几个通过了测试。
唐越闷头苦练，一言不发，一声不吭。
忽然一天早上。
苏义没有在练功，很沉默，有些反常。
唐越脱掉外衣，绑上铁块正准备开练，却看到两个往日一起练功的师兄弟，低着头从老头的房子里出来，然后悄悄从侧门出去了。
“他们怎么走了?”一旁的一人诧异道。
“他们再也回不来了。”苏义淡淡道。
大家都明白了，沉默下来。
只有一个才来不久的师弟，一脸疑惑不懂。
不远处吴老头从房间里出来，对着新来的两个弟子讲解铁砂掌的招数体系。
不时拿着藤条就是一抽，这情景就和当初唐越入门时一般无二。
“你知道他们走了之后会去做什么么？”苏义在唐越身侧站定，低声道。
“不知道。”唐越回答。
“一部分是去加入各个小帮会，一部分花掉所有钱，赌在练武上的，估计是去做苦力。家里条件好的，则是回去帮忙，还有人会被请着去给别人当护院。”
苏义面无表情。
“被请去当护院，往往没多久就会身受重伤，再然后便无声无息地死在某个地方。而被他们保护的那些老爷大人们，连句抱歉也不会说，他们扔下点银子拍拍屁股就走了。”
“……你？”
“我父亲，以前就是护院。我学拳的钱，就是他的买命钱。”苏义说完，转身离开。
两人是朋友，也一直都很努力。原本不少人因为他两勤奋努力，对他们微微高看一眼，但现在，态度也稍微有了变化。
唐越看在眼里。
他沉默着，计算了下自己磨皮的时间。
还有半个月，再不成，他也没办法了。只能黯然走人。
想到这里，他默默地挽起袖子，走到一处铁锅前，开始新一天的修炼。
又过了几天，苏义突然大叫一声。
“我成了！我成了！”
老头听到声音，确认苏义确实是突破，然后他被带到正式弟子那边，开始了新的修炼。
临走时，给了唐越一个鼓励的眼神。
唐越点点头，继续用大米摩擦手掌。
诺大的院子分成三块，一块新人，一块入门，一块正式弟子。中间地面用白灰线分开，泾渭分明。
时间继续一天天过去。
和唐越一起的九个人中又有一个弟子突破了，成为正式弟子。
距离两个月的期限越来越近。
很快，有些老人因为时间到期，黯然离开了。
然后，又有和唐越同期的两人忍不住这种心理压力，提前离开了。
但也有新的人加入了入门磨练的阶段。
唐越沉默地努力着，但两只手掌始终没能达到全红的程度，迈入赤金皮的层次。
只有达到赤金皮，才能真正留下来继续练习后续，否则没有这层基础，就练不成铁砂掌，留下来也是无用。
他慢慢地有了些猜测。
是因为自己吸收强化了太多的东西，导致现在的身体比一般人要强大，所以也比一般人要更难凝练出源血。但是相对的，只要自己凝练成功，也比一般的人要强上不少。
吴老头原本对唐越还非常看好，如今见他迟迟没有突破，慢慢地也就没了兴趣。
很快，距离时间还有最后三天。
在十几天前，唐越就已经停止了去义庄提取东西了，毕竟现在身体越强大就越难突破。
他每天只是在院子里，不停地磨练，就像一个沉默的机器人。
当还剩最后两天时，唐越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一开始就不应该选择铁砂掌。
也许熔金手配合自己的手骨更容易练成也说不定？
日子终于来到了最后一天。
和唐越同期的九个人，包含苏义在内有两人突破了，现在就只剩下两个人了。其他五个人忍耐不住，提前退出了。
剩下的这人叫刘军，人长得又瘦又高。
他和唐越两人默默地用巴掌摩擦着大米，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嘻嘻，独眼龙和瘦竹竿还在练？”一个小孩的嬉笑声响起。
“好像是最后一天了吧，这两人脸皮只怕练得比手皮还厚。”又一个孩子的声音响起。
“独眼龙，瘦竹竿。一个瞎，一个傻。大傻瓜，呱呱呱。独眼龙，瘦竹竿……”一个孩子甚至编起了奇怪的童谣。
“呜呜呜……”唐越旁边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
刘军颓然坐在地上，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他的药效已经过去了，再练也没有效果，他被淘汰了。
唐越知道为了学拳，他破釜沉舟也是花光了家里的积蓄。接下来，他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家里的父母还有一直都非常支持他的妻子。
唐越也知道他这个人非常孝顺，和妻子之间也是举案齐眉。
可是……
唐越不为所动，依旧沉默地将手狠狠地插进大米，一遍又一遍地摩擦着手掌。
苏义也望向了这边，他满脸关切地看着唐越。
要坚持住啊！
唐越仍然能感觉药效在起作用，体内的气血依旧在翻滚，他知道自己还有机会。
有机会，就不能放弃。
他一遍遍地用手插着大米，慢慢地所有的声音都从耳边消失，所有的人和物也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他的整个世界，只有他和眼前的这锅大米。
唐越一遍遍地插着，感受到体内血液奔流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最后汇聚成宏大的声音。
轰！
这一刻，唐越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