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山普通的药材倒是不少。
她将用得着的药材采摘下来,放在了篓子的最底层,又采了些毒草和解毒的草药。
半个时辰后。
安夏和安秋背着篓子进了葫芦村。
只是才一到家门口,她就听见钱老太和张氏在合计着。
“娘,这么一弄,咱们玉儿的束脩总算是有着落了。”
钱老太满脸得意的神色。
“这三个赔钱货,吃了咱们安家这么多年闲饭,总算是有些用了。”
安夏紧皱着眉头,顿住脚步将安秋拦在身后。
“嘘!”她转身对安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躲在院墙外窥视着屋内的情况。
张氏此刻脸带愉悦,连声音也轻快了不少。
“娘,将来玉儿若是考了状元,定给你请个诰命回来当。”
“那栾峰村虽然穷是穷了点,但是这三个小贱种,瘦的跟猴似的,有人愿意出那么高的价钱买就不错了。”
钱老太十分认同张氏的话,淡声说道,“可不是嘛!难为我这做奶的给她们打算。”
安夏彻底知道了钱老太和张氏的打算。
这是想把她们姐妹三个一起卖了呀!
那栾峰村是他们云水镇最穷的一个村,因为村子四面环山,没啥田地,家家户户日子都过得很苦,一有灾年,栾峰村出去讨饭的人是最多的。
因此,云水镇鲜少有人会将闺女嫁去栾峰村,所以栾峰村的光棍极多,只能拼命的干活,存下来一些钱以后买媳妇回家传宗接代。
安夏眼神里冷意闪过,微微闭眼似乎是在想法子。
只一会功夫,她脸便露出笑容。
“秋儿,咱们先别回家,去找大姐。”
安秋昂着头,小脸满是担忧,“二姐,奶和后娘是想将咱们三个都卖了吗?”
安夏摸了摸安秋的头安抚道,“秋儿,你别担心,二姐有法子让咱们三个不仅不被卖掉,还可以分出去单过。”
安秋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她对安夏有一种天然的信任。
姐妹俩在雁回山脚找到了正在砍柴的安春。
“大姐,我和二姐来了。”安秋远远喊道。
安春听到声音后转身,用手遮着太阳,眯着眼道,“天这么热,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安秋拉着安夏的手,小跑着到安春的身边。
安春指了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草的两个野果子,笑着道,“这是大姐砍柴的时候给你们摘的,你们吃。”
安秋拿了一个野果子,在身擦了擦。
咬了一大口以后,口齿模糊不清道,“真甜!”
安夏看了看剩下那个野果道,“大姐,你的呢?”
安春咧嘴一笑,“大姐吃过了,吃了许多,这个是留给你们吃的。”
“你们就在外边吃了也好,不然回去又要被人抢了。”
安夏看着安春皲裂干枯起皮的嘴唇,就知道她在说谎。
她拿起果子在身擦了擦,掰成了两半,一半自己吃,一半递给了安春。
“一起吃吧大姐,我一会有事和你商量。”
安春咽了口唾沫,接过了安夏手的果子,咬了一口后问道,“啥事要商量?”
安夏冷静道,“奶和后娘打算把咱们三个都卖到栾峰村去。”
“你说啥?”
“栾峰村?”
此刻果子再甜,安春也没了吃的心情,栾峰村穷的云水镇人尽皆知,都是举全家之力买一个媳妇回去,有时候兄弟几人
安春不敢再往下想了。
况且,秋儿她才十岁!
她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有些心慌的看着安夏道,“咱们怎么办?”
安夏朝着安秋和安春招了招手,示意她们附耳过来,然后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安春终于舒了一口气,“为了不被卖去栾峰村,也只能这样了。”
安秋则是笑着道,“二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安夏将篓子里才采来的那些毒草,挑了几样以后放在石板,找了一个圆滑的石头,将毒草捣碎了。
“将这些毒草汁涂在手腕和脚腕,脖子也涂一些,涂完咱们就回家。”
安春和安秋照办了。
安夏见她们涂完了,便道,“回家吧,这次正好一劳永逸,顺便离开那个家。”
说完,便去帮安春抬柴火。
安春一把拍掉安夏的手,瞪了她一眼,“你这是做什么?这柴火那么重,你哪里弄得动,别伤着了。”
安夏和安秋虽然一再坚持,但也赢不了安春,只能帮她背着篓子。
再一次回到安家小院的门口,里头果然多了好几个人,男女都有。
一看就是直接过来相看的。
栾峰村的人买媳妇,都会直接去姑娘家里相看,因为价钱不低,所以他们得保证品质。
安夏转头看向身后的安春和安夏道,“记住我说的话了吗?”
“记住了。”两人齐声道。
安夏推开门道,“奶,咱们回来了。”
三姐妹一进门,几道审视的目光便到了身。
他们交头接耳的讨论,“瘦是瘦了点,但都是勤快能干的。”
“我也觉得还不错,就是最前头那丫头,长得也太丑了。”
“娶回家能生孩子就好了,你管她丑不丑呢!”
这时,安夏礼貌的朝着众人笑了笑,背着篓子往廊檐下走。
在经过这些人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将袖子往撸了撸。
“站住!”
本来还对安夏十分满意的妇人,突然脸色大变的叫住了她。
安夏一脸不明所以的转身,疑惑道,“怎么了?”
妇人用一只手掩着口鼻,一只手指着她道,“你的手长了什么?”
安夏闻言,慌乱的将袖子往下拉了拉,心虚道,“手没长什么呀!”
那妇人却不听,高声道,“把袖子撸起来。”
安夏看着张氏,抿了抿唇道,“娘,这”似乎在求主意的模样。
张氏和钱老太被安夏弄得摸不着头脑。
但是他们已经被银钱冲昏了头脑,并未觉得今天的安夏不太对劲。
张氏暴喝道,“你皮痒了啊?磨磨唧唧的做什么?把袖子撸起来。”
安夏闻言,状似不情愿的撸起了袖子。
干瘦的手肘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点,看起来令人头皮发麻。
那妇人又退后了几步,像是躲瘟神一眼,“这个不要了。”
张氏和钱老太也被安夏手的红点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了好几步。
“那还有其他两个,这个不要便不要。”张氏轻声道。
“这孩子怕是在山碰了漆树,长了这红疹。”
栾峰村的人正为难之际,安秋“哇”的大哭出声。
“呜呜呜娘,二姐手长得是什么?”
“我的手和腿也好痒啊!”说完,还撸起袖子给张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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