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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3 剖金丹疮痍弥目 交洽无嫌托生死3

“姐,姐姐”

两枚内丹在娄皋下腹好似星星围绕星轨般循环不息,周而复始,散发出的热量催逼着娄皋耳烧脸热,浑身热烘烘的,手脚发烫,痛苦地呢喃着。

“忍一忍,马就好!”

揽月一边安抚着娄皋,一边以劲力催逼两枚内丹向内聚合。

然而两枚内丹像是彼此在暗中倾轧,要么双双固执一端,就地不动,要么相互摈斥排挤,格格不入。

总之不入时宜,无论揽月如何尝试,皆无法融合为一。

娄皋汗流满面,热不可耐。

腹内两轮赤日赫赫炎炎,小小身躯里的水分不断随着这蒸人的旱威挥散到空气里,卷起一股一股热浪,火烧火燎地令人无法呼吸。

揽月催发尽力再逼,企盼着两颗内丹能够跨越异体的障碍,念在来自同一份娄氏血脉的情分,息息相通,融彻为一体。

然而两颗内丹偏如两个任性妄为的孩子,冥顽不化地拖曳着斑斑耀眼的光辉在娄皋日内乱窜,于五脏内捣乱破坏,如同万根灼烈利刃浑搅着,娄皋捂着肚子发出绝望的呻吟。

娄皋越是声嘶力竭,揽月越是徘徊不定,胸口好像快要被灼气胀满,随时都会冲决泛滥。

陈朞几人静守一旁,亦同样腹热心煎,可在融丹这件事情又着实帮不一点忙。

陈朞心绪不安,眼底沉下一片暗影,他语调微扬,俯身恭询含光子道:“先生可有办法趋人之急,助揽月一助?传闻融丹之时寸阴是竞,若是这般下去,怕是要枉费了娄嫄苦心!”

聿沛馠腹热肠慌,耳不忍闻,同样应和道:“是啊先生。娄嫄之死已是惋惜不已,临死前为弟生生剖丹,若不助娄皋融丹,必会负疚抱憾终身的。”

含光子喟然长叹道:“谁说不是。老夫自诩博识多通,却亦有懵懂浅陋之处,譬如这融丹之术,纵不敢强不知以为知,也是有心无力啊。”

“那、那怎么可好?就这般眼睁睁瞧着却束手无策不沉”聿沛馠开始语无伦次,看得出他是真心为娄皋心焦。

“唉”含光子愁颜不展,不可奈何地长叹一声,无力道:“倒也不是说全然无计可施”

“喔?!”

陈朞几人闻之即刻面前一亮,恨不得熏洗耳听。

“只是”含光子欲言又止,语甚凄楚。

“只是什么?”聿沛馠急不可耐,在他而言,眼下但凡能有一个有主意的也是好的,于是巴巴结结央求道:“先生既然有法子,那便导出来商讨一下,哪怕是个借鉴也好。”

在场之人都瞧得出含光子顾虑重重,但只留揽月一人应对娄皋体内我行我素、不受控制的两颗内丹,又实在棘手难降。

“这”含光子有苦难言。

陈朞见状疾步前,心虔志诚道:“先生有话直说,不需讳言。”

聿沛馠鹤立企伫,一同乞告道:“是啊先生。”

眼见众人一秉虔诚,含光子面露难色,沉郁道:“并非老夫有意东遮西掩,而是此法遗大投艰,难如登天。若说出来,反而是难为了那丫头。”

陈朞踧踖不安,敢布腹心:“总好过无计可奈。”

“也罢。”含光子纡郁难释,付之一叹道:“有道是九转丸成,御龙飞升。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体精气神融会贯通达到圆满状态。”

“那,那就是说”穆遥兲打了个寒噤,可惊可愕道:“那就是说,此刻需要九转金丹?!”

聿沛馠摇首咂舌道:“先生,您这说了等同于无。眼下形式刻不容缓,从何处去搞一枚九转金丹啊?”

含光子眸色深沉,再没说话,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回到揽月身。

聿沛馠在这一瞬间开雾睹天,彻悟道:“您是说,您是说她”

殷揽月承袭了丹圣云牙子烧炼九转金丹之能,是众人有目共睹的,可眼下去哪里寻找丹炉和琪花瑶草,还得为烧炼九转金丹争取时间。

这回子众人大彻大悟,难怪含光子先前闪烁其词,全因九转丹无法一蹴而就,这番关山阻碍,无计可施。

穆遥兲冷然启唇道:“这怎么可好?!这个办法听了还不如不听,因为此刻听了,反而感觉不间不界,左右两难。”

聿沛馠性急口快,硬着头皮对揽月那边高呼道:“九转金丹”

殷揽月水漾星眸一怔,长睫轻轻抖动着,回首凝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瞳仁惶悚地反复波动,似乎是在体悟聿沛馠话里的意思。

“九转金丹?”

殷揽月屏住呼吸,星眸微转,以她冰雪聪明之智只用了一瞬功夫便豁然大悟。

可是眼下去哪儿去寻一枚九转金丹才好呢?

百伶百俐如她,此刻也感到难乎其难。

殷揽月的眼眶因心力交瘁而有所微陷,唯独瞳孔里还闪烁着晨曦露珠般的亮光,那是她顽强不屈、心怀憧憬的信念表露。

“九转金丹”

殷揽月两汪明澈的眸光落在娄皋痛不堪忍的脸,心如刀刺。娄嫄是因帮携揽月、仗义行事,才落得被江淮百般折磨,杀人灭口的处境又以白尾鸢残喘之躯替揽月承受下了秦寰宇的致命一击。

此生能遇到娄嫄这等全心全意的奔走之友,揽月必得全力以赴,偿其心愿。

“好,那就九转金丹吧!”

殷揽月决心知难而进,奋袂而起,挥袖驭风。

只见揽月身后月白色光芒大绽,棉絮一般的雪飘飘洒洒在空中飞舞,伴随着甘甜淡香,沁透心房。

“这!春夏夜里竟然飞白雪,她这是预备作甚?”

聿沛馠伸手去接,可那雪花纷飞,悠然自动,纯洁无瑕,仿佛鹅湖之的整片夜空都被笼罩在这茫茫大雪之中,如同天幕垂下的雪帘弥漫。

这无暇美景,直叫人眼影摇曳,恍如梦境。

陈朞亦同样探手朝头顶半空随手一抓,几枚空灵飘逸的雪花儿便扇动着薄翼落入他的掌心,凉丝丝,却经久未化。

“这不是雪!这是”

含光子微眯双目,得隽道:“这是月桂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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