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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羁绊 第四十五章:错爱

晚歌说了好大一通话,萧逸笙心中焦躁不已:“晚歌,你这又是何必?我对晚歌是真情实意,此事绝无欺瞒!母后过往确有过错,但我愿用余生来待晚歌好,来替母后赎罪,晚歌”萧逸笙前去抱住她,“信我就让过往成灰,就让它过了,有何不可?”

萧逸笙有些慌张。他头一回遇到没把握的事情,事态再不能掌握,他感到惊惶。他觉得,他似乎要失去晚歌了。

晚歌双目通红:“过不了!”她几乎咬牙切齿道:“你果真知晓这件事,你早就知道!”

她用力挣开萧逸笙,指着他道:“绝无欺瞒?那你为何瞒我瞒到这个时候?”她抚了抚小腹,道:“我算是想通了,你想用孩子来禁锢我,对不对?你要我永远离不开你,你甚至用情缘锁了我,这样我就会顾及着你,你就能保住你的好母后?”

晚歌嗤笑了一声,道:“好比回,你要我对姜绛卿尊敬,可你分明知道她做过什么,又为何佯装不知?”

萧逸笙沉默了,晚歌却兀自痴笑起来:“啊,我明白了,陛下是不是怕臣妾,再送姜绛卿下去见先皇啊?”

“纪晚歌!”萧逸笙惊怒,锦袖下的手微微颤抖:“莫要胡言!”

纪晚歌不知道萧逸笙已经查明南宫浩那件事,还以为萧逸笙坚信是她下的手,此时越要提及,火浇油:“我既有本事让南宫浩下去给我娘亲赔罪,就有办法让姜绛卿跟着下九泉给我娘亲磕头!”

很好,就这样讲,教萧逸笙弃了我罢,我爱了仇人的儿子,我怀了仇人的子嗣,他却一直都在骗我晚歌想着,几乎要昏厥。教他恨我罢,杀了我也好,我解脱,不杀我,也再也不要和我有关联了。

萧逸笙努力让自己冷静一点,颤着声道:“再气也莫要胡言,当心隔墙有耳,你并非要伤母后,不然叫外人听去了,祸从口出。”

晚歌满脸无所谓:“我就是要伤她,没有错,我还要她死,要她给我娘亲陪葬!”

萧逸笙双目布满血丝:“晚歌莫要”他仿佛没有别的话可讲。

晚歌嚷道:“萧逸笙!失去至亲的感觉不好受,你是知道的,”她死死盯着他,口中说着那样残忍的话,直教萧逸笙心间剜得鲜血淋漓,“那为何你知晓这份痛楚,却还要我放下?世仇就在跟前,光鲜亮丽当着嚣张跋扈的太后,我却要视而不见,甚至要向她行礼喊她母后吗!”

萧逸笙知道他这样偏袒姜绛卿的确有愧于晚歌,可姜绛卿到底是血亲,要他如何才能在这矛盾双方中制衡?

怎么会突然就变成这样?萧逸笙看着眼前的晚歌,感觉很陌生。他简直要疯了:“晚歌,你先冷静,我们有话好好说。”

晚歌摇摇头,道:“萧郎。”

萧逸笙看向她双眸,晚歌笑了一下,笑得像哭一样,“就这样罢。我放不下,你也不可能任由我去找姜绛卿的麻烦,既然如此,何苦再纠缠?你再去择一个新皇后,至于我,随你处置了,处死也好,冷宫也罢。我们便到此为止,不好吗?”

萧逸笙合了眼,再睁开:“晚歌,我宁愿与你纠缠一辈子。”

晚歌低下头,漠声道:“萧逸笙,我不甘心啊你就看,看姜绛卿几时会玩完。只要我活着一日,便会想方设法送姜绛卿路。”

她背过身去,轻声道:“我与萧郎,本就是孽缘一桩。与其纠缠不清,不如放手归去,你我介于悖论之间,要么两败俱伤,要么不相往来,没有第三种结局。”

萧逸笙最终走了出去,未再对晚歌说一个字,只是朱门一合,陛下便一去数日都不曾来过锦秀宫。

“芍药。”

芍药毕恭毕敬走近了些:“奴婢在。”

这是一日的清晨,萧逸笙已有三日不曾来看晚歌。晚歌想了好几日,最后叫来了芍药。自从芍药说了那件事后,她叫芍药陪侍的次数愈发多了起来。

“本宫放弃了。”

芍药一楞,震惊地看向她:“娘娘!”芍药若是没有晚歌的名义,她根本没有机会近姜绛卿的身。

晚歌垂下眼来:“本宫累了。我失去过至亲,知道那般苦楚有多难熬,不愿再让他再历经一遭。”

芍药面带讥讽:“是啊,娘娘竟还要给仇人生子嗣,如此气量,果真是皇后。”

晚歌当然知道,芍药肯定会不满。只是,晚歌现如今和萧逸笙这样,她再也端不住这个失了宠的金架子,婢子的讥讽也无力反驳。

她只是这几天见不到萧逸笙,静下心来想了想,发觉萧逸笙也和她一样矛盾,谁在这段感情里都不曾独善其身。

萧逸笙瞒她,她想了想,反而也觉得可以理解因为她一旦知道了,便会闹到现如今这般地步。

芍药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娘娘放得下,奴婢放不下。”

她放得下吗?晚歌心想,真放下了就好了。她多希望,可以将过往全然忘却,爱与恨都不复存在,她也可以不用活得那么累了。

晚歌觉得小腹有点疼。她想起那些药,她这几日都没有喝。

既然无缘留住,那便跟着一起消散了罢。

晚歌突然觉得万般悲凉。她想起了娘亲,那时候知道自己被南宫浩舍弃,娘亲又为何有莫大的勇气,那般艰难也保下了兄长?

晚歌完全没勇气,保下这个注定存在于悖论之中颠沛流离不知前路的孩子。萧逸笙不爱她了,这个孩子也自然是个附随的累赘,是二人之间避不掉的牵绊。

已是深冬时节,风有些冷,晚歌让芍药去关了窗。芍药走到窗边,看到宫门被推开,远远走进来一个人。

芍药低声道:“娘娘,有人来了。”

晚歌倚在软榻,应了一声,甚至无心朝门外看一眼,看看是何人。来人缓缓推开了门,进来后又将门合了,越过芍药,径直走到晚歌面前,跪了下来。

“娘娘。”来者发话。晚歌疾疾坐起身来:“莫楠!”

来的人正是莫楠,莫楠脸满是倦色,但依旧微笑着点点头:“是我,娘娘,陛下那召了新的婢子,便把我放回来了。”

芍药瞪大双眼,看着莫楠。莫楠在这处,她芍药又哪里有机会再到晚歌跟前的位置?

晚歌面露喜色,拉着莫楠落座,唤芍药盏茶,芍药的脸晦暗不明,将茶端来后,走到了殿外。

一个失宠又禁足的皇后,跟着她究竟有何用?芍药眸子一深,决定换个地方了。

“阿妹等着阿姊给你报仇。”

“莫楠,那日我让莫尘带给你的东西,你可有收到?”

莫楠笑着道:“自然是收到了。兄长是男子,总不能私吞了那些个小玩意不成?”

晚歌亦笑道:“我又不悉你的兄长,到底是男子,心没那么细,万一丢了或是忘记了也不无可能。”

两人数日未见了,谈得熟络,话语末了,莫楠小心地问:“晚歌和陛下是怎的了?”

却见晚歌垂下眼帘,抿紧了唇角。

莫楠叹了口气:“娘娘,你可知陛下这几日有多糟糕?几乎没睡过一次好觉,没日没夜在御书房理政,朝政理罢便要酗酒奴婢本想拦着,可别无它法,若陛下醉了睡了反而好些,这人毕竟是肉做的,陛下吃食未进几口,酒坛子却要喝干了我服侍陛下这么多年,从来只见小酌未见大醉。陛下近日脸色极差,奴婢看着似要病倒了一般。”

晚歌合了双眼,把头别开:“莫楠,莫要再说了。陛下要如何,与我无关。”

莫楠怔了一怔,随即淡淡的叹道:“不曾想,晚歌也有这般无情的时候。”

晚歌深吸一口气,又无力地吐出:“是我无情吗也许罢,我与他就这样罢。”

莫楠握紧了晚歌的手:“可陛下是真心爱娘娘的,娘娘也是爱陛下的,不是吗?娘娘莫要否认,奴婢是局外人,看得透彻,陛下分明爱惨了晚歌。”

晚歌道:“一个弑我兄长的人,一个害我娘亲之人的生子,我与他相爱,别说会不会遭天谴,我娘亲和兄长的在天之灵都未必安宁。”

莫楠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晚歌长叹一声:“莫楠你能理解吗,我和陛下本不该相爱,爱的那一刻便注定是错的。我和陛下在一块的时候永远满心愧疚,我对不起我的至亲。陛下是天子,理应有他家良女相配,而不应该是我。”

莫楠想了一阵,道:“可是,娘娘,何不放下过往?”

这已是第三个这样问她的人了。

晚歌怔怔地看着莫楠,道:“本就是错的,何苦再错下去?”

莫楠不曾经历过,她不理解。

莫楠低下头,却惊呼道:“娘娘你”

晚歌随着她实现低头,发觉自己的裙裾血红一片。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疼痛不止的小腹来。

看来,孩子没了。莫楠急着起身要去叫太医,晚歌却喃喃:“这最后一条线也断了萧逸笙给我这一个孩子,我没保住,就当还了条人命,他与我两不相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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