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南外二三十里处。
房内,床躺着二人,女子躺在靠墙一侧,双眼微闭,似睡着了。
而在她旁边,躺着一个男子,男子表情好似有些痛苦。
这二人正是苏寒月和江云了。
就在几个时辰前。
苏寒月牵着马,领着昏迷中的江云朝江陵方向走着。
可走到一半,她不知为何,突然发现江云口中似有鲜血溢出,虽说是天策榜的才女,可她对药理却是一窍不通。
焦急之下,只能四处寻找是否有农家。
又是走了小半个时辰,她终于是见到了远处的一处房屋。
原本有马驮着江云,倒也轻松,可毕竟苏寒月也是徒步走了这么久。
山路本就崎岖,双脚先前也在她挣扎之时磨破了皮,二人也差不多十几个时辰没有进食,更是雪加霜。
就在临近那房屋之时,苏寒月终于是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庆幸的是,马儿一声嘶鸣,房屋中亮起了灯火,一个老妇走出,看到不远处的情景不由一惊。
急忙转身,叫出一个老汉,二人挨个将他们抬到了屋内。
回到现在。
那老妇看向身旁老汉,“孩儿他爹,这姑娘应该是累坏了,过会儿应该就能醒了,可这位公子的情况却不太好。”
“伤势是不轻,我去山采点草药,你先去熬点粥吧。”
两个时辰后,红日当空。
苏寒月缓缓睁开双眼。
“这里是…”揉了揉眼睛,苏寒月四周打量起来,看到身旁的江云后,不由一惊,“江公子,江公子,你醒醒。”
“姑娘醒了?”
“您是?”
“老妇昨晚见到姑娘和这位公子昏倒在外面,便和老伴将你们弄了回来,这里有些菜粥,姑娘先喝了吧。”老妇说着,把手中的粥递了过去。
“江公子没事吧?”苏寒月接过,却是只拿在手中,一口未喝,看向江云。
“伤势本不算太重,可失血太多了,而且你二人昏睡间,这位公子的肚子也不停的叫,应该也是饿着了。”
苏寒月眼中含泪,“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江公子也不会被绑,要是我先前包扎的时候包紧一些,江公子或许也不会失血过多。”
老妇闻言摇了摇头,“姑娘,还好你没包太紧,虽说包紧一些或许真不会失血过多,但先前将你二人带进屋子后,我和老伴就查看些许这位公子的伤势,想必从他受伤到现在也过了不久了吧?”
“有几个时辰了。”
“这就对了,绑太紧即便不会失血过多,但想必过了这么久,这位公子的腿也保不住了。”
“可那也比没了命要强啊…”
老妇轻叹口气,“哎,姑娘还是先喝两口粥吧,先前我也喂公子喝粥,可他却是昏迷不醒,怎么都喂不进去。”
苏寒月闻言看向江云,又看了眼手中的粥。
她略微思索片刻,随即拿起喝了两口,感觉温度适宜后,又喝了一大口,但却是并未吞下。
只见苏寒月将碗放到一旁后,又缓缓的俯下身子,看样子竟然是想用嘴去喂江云喝粥。
砰砰砰…
在苏寒月的鼻子碰到江云的鼻子之时,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在急速的跳动。
苏寒月双眼微眯,再次睁开之时,心跳恢复如常。
四唇相交,口中的粥也缓缓的流入了江云的口中。
“可以…”
苏寒月见江云吞下后,面露喜色,再次喝了一口,跟刚才一般无二。
然而,这一次却是刚进江云口中,江云就是咳嗽出声,似被呛着了。
江云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离自己的脸不足寸许的女子后,惊声道:“大小姐?”
听到这有些虚弱的声音,苏寒月先是一惊,随即脸颊瞬间绯红。
“公子醒了?先前你家夫人给你喂粥,看来倒是有效。”
“我家夫人?”江云一愣,随即看了眼苏寒月,笑道,“老人家误会了,我二人不是夫妻。”
老妇闻言也是一愣,“啊?先前我看这位姑娘用嘴给公子喂粥,还以为…看来是老妇误会了。”
“用嘴?”江云一怔,不由再次看向苏寒月。
而此刻,苏寒月脸颊比之刚才还要红几分,低着头,一语不发。
场面有些尴尬起来。
片刻后,苏寒月轻咳一声道:“咳,先前你昏迷不省人事,而且许久没有进食,又是有伤在身,我实在想不出办法,这才出此下策,公子不必介怀。”
苏寒月说着,再次把头低了下去。
江云擦了擦嘴边残留的汤水,看其样子,好似也真没有介怀。
感受着自己空着的肚子,喉咙还有些不舒服,江云无奈一笑,这嘴对嘴喂东西看来确实行不通,能喂下去只能看运气,运气不好,便会跟他一般,给呛着。
那老妇此刻又是端了一碗粥走了过去,向江云递了过去。
江云接过,大口的喝了起来,他确实是饿坏了。
喝到一半,江云突然看到一旁的大半碗粥,不由出声问道:“大小姐,你就吃这么点?再喝两口啊。”
苏寒月闻言,把碗拿起,小口的喝着,脸颊依然绯红,仍是一语不发。
此时,门外走进一人。
“公子醒了?”
“刚醒的,你可采到草药?”老妇问道。
老汉将身后背篓取下,“不多,但应该够用,我先去捣碎,你去给公子清洗一下伤口。”
老汉说着,拿着几株药草,走到房门外放到一个石器中,将其慢慢捣碎。
那老妇也是打来一盆清水,准备清洗江云大腿的伤口。
苏寒月见状,把碗放下,“我来吧。”
老妇也没拒绝,把手帕递了过去。
揭开包扎的布后,苏寒月眼中再涌出泪水。
此时,江云大腿的伤口仍是有些许血迹溢出,而且伤口周围也是通红,有些肿了起来。
“你哭个什么,我又没死呢。”江云笑道。
苏寒月瞪了江云一眼,随即轻轻的擦拭着江云伤口处的血迹。
没一会儿,老汉拿着一些已经捣碎的药草走了进来,等苏寒月擦拭完后,他走前去看向江云,“公子忍忍,或许有些疼。”
说着就要把药草敷到江云伤口处。
江云见状,急忙伸手喊道:“等等。”
“怎么了?”
江云看向三人,“先消消毒啊…”
“毒?公子是被有毒的刀刃所伤?”
江云一怔,随即摇头道:“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解释,酒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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