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清不是傻子，但听闻朱无视此话，也只当是铁胆神侯奉承一番当今圣。
不过瞧见杨一清神色，朱无视冷冷道：“杨总兵，你可别以为神候我是奉承圣，你也是练武之人，等到你见了陛下，自然知道我这话不假！”
杨一清愣了愣，随即喜道：“此话当真？”
朱无视面色一黑，“杨总兵，你特奶奶的，我朱无视好歹一个王爷，武功天下第二，什么时候说过慌？”
杨一清面色熠熠生辉，不自觉的挺了挺腰杆。
“报！”
这时一骑快马校尉了城楼，迅速来到二人面前。
城楼面，也修建有走马道，能够同时行军数十匹快马，可迅速抵达各处要塞。
“说！”杨一清啐道。
“据前方斥候来报，此次鞑靼大军共计二十万，此次一役大败敌军，歼敌十五万零四千，俘虏两万人！”
朱无视两眼放光，暗道好家伙，杨一清可真是不世良将，竟以五万人马大胜鞑靼二十万兵力。
恐怖如斯。
我何时才能有如此战功？
朱无视瞧着杨一清的双眼，充满了羡慕。
“知道了！”
杨一清话音刚落，一骑斥候来报。
“报！”
“说！”
“杨大人，三万逃兵被我先锋营斥候尽数击杀，幸不辱命！”
“好！”杨一清抚掌大笑。
朱无视咧咧嘴，暗道：“这厮料兵入神，圣用将可真是如虎添翼！”
“报！”
又是一骑斥候来报。
“说！”
“杨大人，我军出军五万零四千人，损没两千九百一十七人，重伤八百六十四人！”
杨一清点点头，语气有些沉重，“知道了！”
尽管此次大捷，我军以极少损失击溃地方二十万人马，已是战争史少有的战事，可见一斑。
此一役，必将载入史册。
朱无视暗暗点头，思衬道：“五万对二十万，这厮用兵如神，不光轻甲兵、重甲兵排兵合理，对敌士气亦是鼓舞充足，真是我大明难得的将领，我圣真是慧眼如炬啊！”
“报！”
又有两列斥候来报。
“说！”
“鞑靼战马十二万匹，战死四万三千余匹，仍剩余将近八万匹！我军战马损失一百九十四匹！”
轰！
听闻这话，朱无视脑海里仿佛惊雷炸响。
我的天！大同军士竟如此战力，战马损失竟如此之少？
其实朱无视非边军战士，并不知道，大同等九边官兵，对于战马这种稀缺资源有时候珍惜的比自己的命都要重要。
他们每场战事下来，都会派专人细心照料战马，自己仍会给战马洗刷马鼻、马掌。
战场之中，对敌之时，也会对战马多加保护。
这是明军留下来的光荣传统。
杨一清听闻此消息，脸总算浮现一丝笑容。
“杨大人，鞑靼军缁收缴六千吨，悉数拉回大同城！”
“好！”
杨一清再次抚掌。
六千吨的军缁，有战备军器也有食物，足够大同城官兵生活足足四个月之久。
“来人，将战场战死战马连夜拖回城内各屠户处，加急赶制腌肉，送入各处军缁营，由他们进行分配，与城内百姓共享！”
“命战备营再入战场，打扫战利品，将将士们的尸体礼遇带回！”
“是！”
校尉领命而去。
朱无视站在城楼，看着远远近近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哀叹一声。
江湖武夫，武功再高，与沙场厮杀终究不同。
自己这个天下第二，面对千军万马，也会最终力竭而死。
江湖、朝堂，终不能两全。
杨一清感受到朱无视身散发出的落寞，笑道：“神候，此番多谢了！”
他已经猜测出，铁胆神侯孤身前来，万军之中取鞑靼总兵头颅，已是万难不易。
此中艰辛，唯有经历过厮杀，尝过血腥的人才会懂。
“杨总兵，不用谢我，我不过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没有陛下，这一仗，你恐怕……”
杨一清一愣，一股油然而生的敬佩从内心激荡。
“陛下，让我给你带了这个！”
朱无视从怀里掏出一张密笺，递给杨一清。
然后大踏步离开城楼，“别送，你这个大功臣，我受不起！”
杨一清快步走了几步，可铁胆神侯的武功，转瞬就不见了人影。
他站在城楼边，眺望远去的孤单背影，挥了挥手，
然后徐徐展开手中圣亲笔密笺。
“杨总兵，边关无恙？此一役，无论胜否，你们都是朕的英雄！”
“从今以后，杨总兵缺银子缺人缺马都跟朕说，朕给你想办法！”
“朕只有一个要求！”
“给四万万大明同胞，守住国门！”
这一刻，杨一清眺望京都的方向。
热泪盈眶，老泪纵横。
缓缓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