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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二章:出庙门仗义救商

{第一卷}第二章:出庙门仗义救商人赶考途病养曹家庄

黄巢正要和一群狂徒抱拳告辞,忽然前边过来一个骑马人,大声呵斥道:“三年求经念佛还秉性不改,狂妄无理。”黄巢抬眼望去,原来是父亲黄有林,赶忙前跪拜道:“父亲大人在,孩儿不是打架斗殴,而是这帮人多行无理,抢劫一个商人让我遇见,才……”

那商人叫李谠,河中临晋人,是一个盐商在此地贩盐,收了钱财刚要返程回家,遇这伙人抢劫。

李谠前施礼说:“大叔不要怪罪兄弟,不是遇到兄弟,我就被这伙人打劫了。”说着看了那一伙强盗。

那一伙强盗跪行到黄有林面前,磕头求饶说:“大叔,都是我们的不对,我们给你谢罪求饶了,以后改邪归正,再也不做这抢劫的勾当了。”

黄有林用眼扫了这伙人说道:“看你们也不是穷极之人,为何干这些鸡鸣狗盗之事。”

那伙人中,有一个稍长些的开口说:“请大叔饶恕,我等几人因无事赌博输了钱,才干出这些事情,望大叔不要责怪小弟。”黄巢委屈地看着父亲。

黄有林说:“你们若无事可做,去我盐坊做事如何?虽然须卖些力气,但收入一定有保障。”

那稍长男子和一帮人赶忙磕头感谢。黄有林让他们起来说话,一帮人起来再次谢过,那稍长的男子说道:“我叫张子山,这俩是我的弟弟叫张子树和张子林,其他人都是我们的朋友。愿意去你的盐坊做事。”

黄有林说:“既然大家都愿意改邪归正,我就不多说了。你们可去城内县衙西边,黄家盐坊找我,我就在盐坊等你们。”一帮人告谢而去。

李谠前施礼道:“谢过大叔,今天小兄弟救了我,我要设宴感谢这位兄弟和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黄有林说道:“既然我们是同行,又是远道客人,今天就到寒舍一聚,请别推辞就是。”

黄巢看李谠犹豫,就劝道:“大哥看面相也没大我几岁,就能干这么大的买卖,兄弟我实在敬佩,万望到寒舍一叙,聆听教诲。”

李谠见推辞不过,只得跟着黄有林父子步行而回。到了黄有林宅前,李谠看到一片青砖瓦舍,脊翻貔貅,檐飞龙凤。门前花树掩映,凤蝶乱舞,花香鸟语,沁人心脾。五间正堂,高大气派,两层砖木结构楼房,非常耀眼。穿过正堂走到院内,两边厢房对仗,回廊挂着方形如意灯笼,非常地有趣。院落很长,有两株梧桐树合抱那么粗。后边又是一排五间后庭,有一穿堂直通后花园。李谠看的眼花缭乱,赞叹不已。黄有林让客人在后堂坐下,由黄巢陪着,让丫鬟伺候茶水。自己去到前边,让管家安排一桌丰盛宴席,招待远道客人-,又约了哥哥、堂弟和侄子几人陪客。黄有林午间和李谠推杯把盏,极尽地主之谊。李谠席间跪下说:“看大叔也是诗书传家之人,请收我做义子吧!”黄有林起身慌忙扶起李谠道:“你和我儿黄巢年龄想错无几,不如你二人结为兄弟,以后有所照应。”李谠非常高兴,和黄巢在祖宗牌位前拜了祖宗,二人相对八拜。又去到席,拜了黄有林和两位叔叔,大家兴致很浓,酒一直喝到黄昏散去。

时间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季,大备之年,皇王开科。黄有林有意检验儿子的学绩,对黄巢说:“至今你已读书多年,今年又是皇王开科之年,你抓紧温习功课,准备去京城赴考。”黄巢听了连连点头,自己也踌躇满志,想考个功名光宗耀祖。黄有林盐坊那帮伙计,听说黄巢要进京赶考,都来送行。那个年岁大的叫张子山,在醉仙楼设宴为黄巢饯行,一帮兄弟作陪,大家喝的尽兴,张子山开口说:“兄弟今天远行,路途遥远,我让我二弟陪你一起路,在路也好有个照应,你看如何?”

黄巢听说有人陪自己进京,自然高兴,就双手抱拳说道:“多谢大哥的周到安排,小弟不胜感激,我敬大哥一杯,略表谢意!”黄巢倒了一杯端起双手敬,张子山端起一饮而尽。黄巢又倒两杯,端给张子树一杯,论了岁数。黄巢年岁小子树一岁,称张子树为二哥。俩人碰了喝起,黄巢又倒几杯给众人端起,大家一饮而尽,喝的十分痛快,都有些醉意,大家散去。黄巢回到家中,母亲已把包裹收拾停当,又备了干粮和钱,装在包袱内,交代黄巢说:“巢儿,今天是你第一次走远路,路一定要多加小心。礼貌待人,不要惹是生非。”

黄巢临行时,对母亲有些不舍,拉着母亲的手说:“妈,儿行千里,常记母亲的教诲,一路潜心诗书,绝不违背母命,妄自生事,母亲放心好了。”母亲点了点头让他早点休息,正好父亲从盐坊回来,训斥道:“我知你生性好斗,在路一定要压下性子。常言说:在家百日好,出门一时难,你要谨记为好!”

黄巢点头说道:“是,我记住了,一定听你们的教诲!”父亲不放心地睖了黄巢一眼。黄巢去房间休息,一夜无事。第二天清晨吃过早饭,张子树骑着一匹骡子,早早来到黄巢家里等候。

黄有林见有人与儿子同行,心里倒有几分放心。就交代张子树说:“你二人同行,在路要相互照顾,不可惹是生非。你年长他些,常常提醒于他。”

张子树给黄有林鞠了一躬,说道:“多谢大叔叮嘱,我会时时提醒他的,你放心就是!”黄巢二人开始路,母亲把他们送到官道,久久地凝望,一直到身影消失,方才回去。

黄巢和张子树晓行夜宿,马不停蹄地向西而去。一日行到一个小镇,小镇不大但比较繁华。二人有些累了,在一个茶坊下马歇息。没坐多时,忽然一阵骚动,从远处过来一群人,一个公子模样的人,骑着一匹白色高头大马,身穿一身青色长衫,套一件浅绿色褂子,胸前系一朵红花,头戴小冠,冠系一红菱,看去是一场喜事,但后边却有哭喊声。黄巢二人非常好奇,站起来观看。只见一顶花轿,四个人抬着狂奔。后边俩人扛着一个姑娘,跟在轿子后边也狂奔而来。再后边像是一群打手,和一个老汉、老夫人撕扯着。黄巢意识到这可能是抢亲,问了茶坊掌柜,茶坊掌柜摇摇头说:“客官,闲事还是少管为好,这人咱可惹不起,姐夫是河阳县令,在这里独霸一方,无人敢惹,我看你还是少问为好,免得招惹是非。”那群人越来越近,骑马人走在前面耀武扬威,后边跟着一群虎狼一样的人,不时地哄笑着。老汉摔倒了又爬起来,黄巢看在眼里,但父母的教诲言犹在耳。

张子树看了一眼黄巢,气愤地说:“这哪里还有天理呀,光天化日抢亲,真是胆大妄为!”

本来黄巢还在犹豫间,听张子树这么一说,顿时火冒三丈。待骑马的人过去,又放过抬轿的,横立在两个抢亲的面前。两个抢亲的见状,放下抢来的女子,一个拉着女子,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前怒斥道:“你二人拦道想找死吧,赶快闪开,不然潘爷不会饶你们的!”

黄巢施礼道:“光天化日抢亲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婚姻之事你情我愿,岂有抢亲之理!你放了姑娘,若她情愿,我也不想管这闲事。”

那大汉傲慢无礼地说:“你算哪门子东西,敢坏我潘爷的好事!”

那大汉一拳打来,黄巢顺势攥住那大汉的手腕向后一推,那大汉后退几步倒在地。后边一群打手呼啦围了来,向黄巢扑去。黄巢施展拳脚,打得一帮人人仰马翻。那个骑马的公子回头一看,见自己的弟兄都睡在地,赶快从马下来,飞快的跑到黄巢身后偷袭黄巢。黄巢一闪身,把那人往前推了一掌,那人失去重心,摔了个嘴啃泥。那人还不服气,起身攥拳向黄巢打来,黄巢飞起一脚踢在那公子肚子,那公子疼的嗷嗷乱叫,睡到在地起不来了。一群人看主人被打,也不顾自己伤痛,冲向黄巢二人,被黄巢二人打的鼻青脸肿,嚎叫不止。

黄巢走到那个公子面前,把他揪了起来,厉声问道:“为什么抢人家姑娘,照实说来!不然我扭断你的脖子!”

那公子赶紧跪下求饶说:“大爷,饶了我吧,以后我不敢了,饶了我……”那公子成了一摊泥,筛糠似的求饶。周围围了很多人,都是看热闹的。有几个嚷嚷道:“这下闯大祸了,赶紧走啊-”黄巢二人没理他们,解开马和骡子,护送着老汉一家人,朝老汉家走去。

到了老汉家门口,老汉千恩万谢要留黄巢二人歇息,感谢他们救女之恩,并要挽留他们在家吃饭。

黄巢说:“不了老伯,我们还要赶路,这群人若敢回来找你们,我们去京回来绝不饶他!”

老汉哭诉道:“客官有所不知,这方圆几十里都是潘家的地盘,你们惹不过他们,吃了饭你们赶紧路吧!”

张子树说:“放心吧老伯,他们拿我们没办法,就是你该如何躲过他们呢?”

老妇人唉声叹气地说:“没有我们老百姓过的日子,这些富家子弟,整日寻花问柳没个正经,要是善良人家纳个妾,我们也就认了,可他已经纳了三房妾了,我女儿去了,也是往火坑里跳呀!”女儿在一旁呜咽地哭了起来,要寻死觅活,老妇人好生安慰,方才止住哭泣。

黄巢二人告别老汉一家人,老汉热泪盈眶,送到街外官道口,挥手和他们告别,老汉一家人极有不舍之意。黄巢二人加鞭而行,看着中午将至,想在中午赶到一个有人家的地方,吃了饭休息一会再路,谁知走到过午,还是荒无人烟。黄巢用手搭望,忽见看到前面有一寺庙,对张子树说:“前边有座寺庙,看里边有没有和尚讨碗热水喝。”

张子树看后摇了摇头说:“看那破庙像多年没有修缮,可能里边什么都没有。”黄巢二人抱着试试的心理,向寺庙方向而去。二人到了庙门前,探头向里望了望,里边塑像已经斑驳,面目全非。他们向院里走去,只听老鼠吱吱乱叫,什么也没有。二人泄气地出了庙门,骑行继续赶路。到一个岗梁,张子树忽然向下望去,发现岗坡下边有几户人家,狂喜不已。二人快马加鞭到了村庄,村庄不大,也就几十户人家。二人走进村子,看到都是家家闭户,了无生机。好不容易找到一户开门的人家,只有两个老人在门前晒草。

黄巢前鞠躬问道:“老伯,为啥这村里家家闭户,没有见到壮年男女呢?”

老汉忙给二人让座,说道:“客官有所不知,去年春大旱,庄稼颗粒无收。秋天发大水把庄稼全淹了。官府来收税,把粮食一扫而净,家家把树叶树皮都吃光了。年轻人们都出门去找活路,只有我这年迈之人,困死家中也没办法。”

说话间老妇人佝偻着腰走过来,有气无力的乞求道:“客官,赏口饭吃吧!我都要饿不行了。”

黄巢无奈,只得从包裹里拿出干粮给了老妇人一些。张子树说:“我们也没吃饭,想让你烧碗水喝如何?”

老妇人说:“好吧,我们也只有水了。”

不多时,老妇人烧好开水,黄巢从包裹里拿出饼子和牛肉干。二人用开水泡了,边吃边喝。吃过饭休息了一会,告别了两个老人,开始向京城而去。走有几个时辰,忽然狂风骤起,飞云如万马奔腾,看是要下雨的样子。

黄巢对张子树说:“二哥,我们要赶快找个地方避避雨,不然要被水浇了。”张子树骡子跑的慢,黄巢急也没用,只能走一阵子停下来观望。正是前不靠村,后不着店,忽然大雨滂沱如天河决堤,把二人淋的如水鸭子一般。黄巢虽是练武之人,但从小在膏粱之家长大,从没有受过寒暑之苦,已是喷嚏连连。赶黑走到一个寨子模样的地方,看到寨边有一大户人家,青砖瓦舍,阁楼飞檐。院前一片花林,院后一片花树从围墙里露出。菊花堆金,桂花溢香,很远都能闻到。张子树骑骡子与黄巢马平行,只见黄巢眼睛迷茫,恍恍惚惚,又加喷嚏连连。

子树知黄巢受了风寒,用手抹了一下黄巢额头,烫的吓人。对黄巢说:“兄弟,我看你病的不轻,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寻个郎中给你诊治一下如何?”

黄巢微睁双目点了点头,二人下马来到庄园门前。张子树前叩门,敲了半天时间,出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打量一番问道:“有什么事情,看你们不像是讨饭的?”

张子山前作揖道:“我家公子京赶考,走至半路忽然下起大雨,无处躲避受了风寒,想在这里借宿一晚,找个郎中给他看一看,大叔行个方便通融一下。”管家朝黄巢看了一眼,只见公子模样,脸方鼻正,锦衣华服,知是富家子弟,就回到堂内告知员外家。那员外也是积善之人,见有人落难也就欣然接受了。管家出了院门,把黄巢二人引至院内,二人把骡马拴在马厩喂养,随管家见了员外。员外一家正要开饭,见来了客人起身让座。张子树说明情况,员外看黄巢面红耳赤,知是发烧,让丫鬟去烧了碗姜汤,招呼二人坐下吃饭。黄巢扫视桌,坐着员外夫妇和一位长者,还有一个女儿十三四岁,一个儿子也就四五岁样子。姑娘长得身材窈窕,面如桃花。见有人来十分害羞,低头只管吃饭,偶尔扫视一眼黄巢,姑娘便脸色绯红,低头不语。

黄巢高烧不止,口中无味。张子树对员外说:“我家公子病的不轻,看他也吃不下饭,不如让他早些歇下。”

员外夫人感叹道:“出门在外确是不易,何况又是富家子弟,没经过苦难,经不起风霜寒气。”

张子树说:“是啊伯母,我家公子也是盐商大户,富甲一方,公子自然娇惯已久,哪受得住这等折腾。”

姑娘这时看黄巢去休息,抬起了头对母亲说:“这位哥哥生病了,还不赶快去请郎中医治,怕是久了落下病根。”

员外看了一眼小姐,发狠道:“姑娘家的多嘴多舌,还不吃了饭早点睡去。”姑娘小嘴嘟着,扭捏起身回阁楼休息去了。

黄巢喝了姜汤,盖着被子发汗。员外让管家去喊郎中,不多时管家把郎中带到,郎中把了脉,看了舌苔,翻了眼皮,来到厅堂对曹员外说:“公子只是偶感风寒,也无大碍。只是好像是出了天花,要避光避风,少与人接触。我开了药方,你派人前去取药。祛风散热,等天花出齐,半月二十天方能痊愈。”

员外听后让管家去取药,张子树拦着说:“伯父,还是让我去取药吧,这就给你们找麻烦了。”

员外夫人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你就歇着吧,这是小事,你好生伺候公子就是。”

张子树回到黄巢房间,睡在另一张床。晚丫鬟熬了药端了进来,子树等药放温,端与黄巢服下。夜间黄巢高烧不止,呓语惊诧。子树夜间起来数次,生怕有什么闪失,回去也不好交代。黄巢连烧三天没有起床,由子树负责起居,丫鬟也常来伺候,有时小姐也和丫鬟一起在门边张望。

一次丫鬟和小姐开玩笑说:“小姐莫不是看公子了,看你那脸红的像桃子一样。”

姑娘嗔怪道:“看我把你的贱嘴撕烂,让你说三道四埋汰我!”用手在丫鬟的胳肢窝乱挠,把丫鬟挠得大笑不止,连连求饶。第四天黄巢起了床,那天风和日丽,黄巢出门来在后花园晒太阳,子树去到马厩喂马去了。丫鬟倒了一杯水,放在黄巢面前的石桌,黄巢谢过,喝了一口放下,和丫鬟聊起天来。黄巢得知这里是曹王寨,员外家姓曹,膝下一个姑娘和一个儿子,夫妇俩视女儿为掌明珠。姑娘天生聪慧好学,不但熟悉闺房女红,而且四书五经也学了不少。只是家中缺乏男丁,曹家长受外人欺负。寨中有一大户姓王,一个哥哥在京城为官,仗着势力横行乡里。看到曹家有良田几百亩,前不久动了贪念,到县里诬告曹家,说曹家欠历年税赋钱五百贯没交,都是王家垫付,要曹家支付包括利息在内一千贯钱。曹家气不过,和王家打了一场官司,哪知知县偏禅王家,歪理正说,硬是把一百亩良田判给王家所有,曹员外因此害了一场大病,也是刚刚痊愈。

黄巢听后怒目圆睁,说道:“那来的这些混账东西,和官府勾结欺压百姓,等我病好了找他算账!”

丫鬟忙拦住说:“客官不可造次,这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要去惹他们,不是给曹家找麻烦吗!”正说话间,忽然一个银铃般的笑声传来,问了声:“谁又找曹家的麻烦呀?”不知何人,且由稍后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