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先前脸的易容遇到酒液已经融化不见,真容暴露在人前。
南松是第一个看清眼前人长相的,然后就是一愣。
其他人见了他的反应好奇心已经憋到爆炸,纷纷起身,也不管什么矜持什么形象,全都围了过去!
然后就都是一愣。
这是一张多么……平平无奇的脸!
平平无奇的脸挂着平平无奇的表情,与他们脑海中所想象的美或丑完全不搭边!
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圆不扁,一切都那么的中等……
段逸尘做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说:“就像一盘精挑细选的鸡腿,虽然长得略有不同,但大差不差,你拿起一个再放回去,就认不出自己方才拿的是哪个鸡腿了……”
楚行面对着这张过于普通的脸,嘴巴很黑,他说:“成亲之后,相公刚刚洞房过,一转眼忘记自己娘子长什么样子了……”
殷正深以为然,“一个女人长成这样,应该很痛苦吧?难怪要学易容,还技艺如神。”
一个人无论美丑,都有自己独特的特点,但眼前这个女人很奇怪,仔细端详下去,谈不不美,也谈不丑。给众人的感觉,就是扔在人堆里,绝对会被忽略,一眨眼就会忘记长什么样的那种人,毫无辨识度。
晋亭做了最后的总结,“想要认出她来,只能排出别人不是她……”
云楚忱扶额,这四个不愧是好兄弟,嘴巴都这么不积德。
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他们说的没错。
“大众脸碍你们什么事了吗?!”那女人见众人像看猴子一样盯着她猛瞧,眸中的愤怒如同火山般喷薄而出。
楚行啧啧:“连生气都生的那么普通……”
这女人已经要被气炸肺了!“你们有完没完!”
一个坏人竟然说出“你们有完没完”这种话……
那她应该是被气的破罐子破摔了吧?
云楚忱弯腰看着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并不迟疑,冷脸道:“庸九。”
“我想,我们想知道的,你应该不会轻易说出来。”
庸九冷眼看着云楚忱,尤其是看到她顾盼神飞的面容时,神情更冷:“你们杀了我好了。”
云楚忱挑眉,“你想死?你不会是以为落到我们手里,会死的更容易些吧?”
庸九听了她的话面色一变,垂头不语。
众人见状都明白了。
她任务失败,背后指使她的人不会放任她落在敌手,定会想方设法灭口,就算她活着逃走,她主子也不会放过她,到时候她可能会死的很惨。
云楚忱笑了笑,说道:“走,我们现在带这位庸九姑娘去齐家,见见那位齐羽公子。”
晋亭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既然庸九怕自己的主子知道她被俘获,那么她们就故意带着她招摇过市!
庸九白着脸看云楚忱,云楚忱温柔一笑:“庸九姑娘,走吧!”
南松前将庸九脚的绳子解开,将她的半身结结实实的重新捆了一遍,让她除了走路什么都不能做。
一群人呜呜泱泱出了燕悦楼,将庸九围在中间,路有人见她被捆的跟粽子一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段逸尘不厌其烦的解释,“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凶犯!”
庸九气的嘴唇都紫了。
这是嫌她死的不够快吗?!
段逸尘毫无所觉,还跟楚行嘀嘀咕咕:“她既然什么都不肯说,那咱们刚才讨论的一百零八种刑,也许能用得了。”
楚行的折扇敲在他肩膀,“既然你如此兴奋,就由你来施刑了!”
段逸尘皱眉道:“不好吧?她是个女人!”
楚行下打量她一眼:“你只需记住她是个坏人!什么男人女人?!下手要快,下手要狠!”
“对对对,她是坏人,不用分男女!”
段逸尘应和了一句,脑子突然有点打结,好像有哪里不对?
众人总不可能真的从东市走到齐家,过了繁华的地段,便各自了马车,晋亭将自己的马车让出来,由楚行和殷正看押庸九,他则直接了云楚忱的马车。
云楚忱有些不自在,“这样不太好吧……”
晋亭一本正经:“我已经告诉他们了。”
云楚忱脑仁儿一麻:“告诉什么了?”
“我要娶你。”
“???”
云楚忱一脑袋问号:“然后呢?他们说什么了?”
晋亭无语望天:“他们以为我要把你娶回家折磨。”
云楚忱噗嗤一声笑。
晋亭看着她:“你难道不应该劝劝我,少跟这几个狐朋狗友来往吗?他们都把我带坏了!!!”
云楚忱乐不可支:“我倒是觉得他们挺可爱的。”
“可爱?”晋亭有些不乐意了,“他们哪里可爱了?我不可爱???”
云楚忱被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你哪里可爱??”
晋亭反问:“我哪里不可爱?”
“……”
一旁的潋月跟照影笑的肩膀都要抖脱臼了!
云楚忱只好转移话题:“你说,那个庸九到底是什么来历,这么厉害的手段,应该不会只是个小贼吧?”
“我猜测,事情的关键可能再齐家丢的那块玉佩,那块玉佩一定大有用处。”
云楚忱深以为然:“我觉得也是,兴许庸九想要的不仅仅是那块玉佩,要不然,她冒充我做什么?一定是有所图。”
“你们府,有没有类似的家传宝贝什么的?”
“宣永候府毕竟历经几代,家传的物件不少,但好像也没有很特别的东西。”
“那东西,也许在你周身,或是在你亲近的人周身?”
云楚忱摇头:“这个未必,那个庸九,十有是想进入云府伺机行事,在布行设下陷阱未必就是在等我,也有可能是在等任何一个云府的人。”
晋亭皱眉:“你说的也是,看来,也只能先从齐府入手了。”
云楚忱叹息,“好不容易等到那些麻烦精都去冬猎了,我以为能清闲一阵子,没想到又碰这么一桩事。”
“既然知道了,总不能仍在一边不管,有人惦记家里的东西,还不知道是什么,总让人心里觉得不踏实。
“是啊,俗话说的好,不怕贼透就怕贼惦记,哪有夜夜防贼的,东西不被偷走,光是天天防着也要累死了,总还是要将事情查查清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齐府很快便到了,众人纷纷下了马车。
大门前,算云楚忱,站了一排贵公子,模样一个比一个俊俏。
门房小厮有点懵了。
他们府得罪什么人了???
“各位……公子,是否有事?”
楚行前一步,说道:“在下楚行,这位是镇国将军府二公子,这位是汝宁侯世子……”
洋洋洒洒介绍了一大堆,小厮更懵了,差点给众人跪下。
这又是将军府公子,又是侯府世子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殷正前说道:“实不相瞒,今日我们捉到一个贼人,与贵府之前发生的怪事有关,所以来府拜访,希望能对齐羽公子的病情有所帮助。”
小厮一听这话全明白了,连忙说道:“请各位稍后,小人这就去通报家主!”
此时齐家老爷和太太正在为齐羽今日发疯闯进布行的事感到头痛。
好好一个儿子,成亲在即,突然就疯了,搁谁谁也受不了!
这比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强不到哪里去。
齐家太太哭的气不接下气,“老爷,你倒是想想办法呀!羽儿以后就这么疯了,我也不活了!”
“唉!”齐老爷重重叹息了一声,“满城的大夫都来给羽儿看过,都说这是心病,我能有什么办法!除非找到那个女人,可咱们报到官府这么久,一点消息也没有,还能怎么办?!”
正说着,小厮气喘吁吁跑进来禀告,“老爷!太太!外面来了好多人!说……说是为了公子来的!”
齐家老爷下意识以为齐羽闯祸了,顿时眼前一黑。
那小厮连忙解释:“不是来找麻烦的,说是抓到一个人,跟咱们家那件事有关,可能对公子有帮助!”
齐老爷夫妻二人对视一眼,连声道:“既然如此,还磨蹭什么,快快请进来!”
二人说着,脚下不停,亲自去大门口迎接。
众人见了面,又你来我往的介绍了一番。
听说了这几位的身份,齐家老爷吃惊不已,更加不敢怠慢,连忙将他们请了进去。
这种废嘴皮子的场合,依旧是殷正开口/交涉。
他说道:“是这样的,今日我们其中一位朋友,也遭遇了齐公子这桩怪事,好在我们发现得早,才将朋友救了回来。”
他指着被捆住的庸九,说:“就是她,伪装成我们朋友的样子,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齐家老爷大吃一惊,下下打量庸九:“这如何能做到,难不成天下真有如此厉害的易容之术?”
殷正笑道:“看来贵府之前也有关于易容术的猜测。”
“的确这般猜测过,就是有些不敢确信。”
齐老爷的目光时不时看庸九一眼,那表情与云楚忱她们见到庸九时的神情一样。
显然是看一眼没记住样貌,再看一眼,还是没记住样貌……
殷正道:“不知齐公子现在何处?是否能请出来辨认一二?”
齐家老爷有些为难:“他已经疯了,能不能辨认不可知,就怕他见到人以后变得更疯……实不相瞒,他是我们齐家的独苗……”
殷正闻言,便与他解释,“今日齐公子闯进布行的时候,这个庸九也在布行,所以我们觉得,齐公子正是认出了此人,这才要往布行里面闯的。”
齐老爷有些吃惊,“当真?他现在连我都认不得,如何辨认的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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