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不知道……”
田满粮吓得舌头又开始打卷了,可他是真的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来找我们的人……头脸都蒙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长相,再说了,干这种事当然要偷偷摸摸的,怕也不是亲自出面,定是让下人出来办事的……”
晋亭冷笑一声,“哼,那人身高多少,年岁几何,说话的声音可能分辨?”
田满粮经他这么一问,倒是说的清楚明白,“跟我弟弟差不多高,有点驼背,走路外八……年纪看不出来,不过听声音年岁应是不小……”
晋亭的刀又逼紧了几分,“还有呢?你们都说了什么!”
“别的没说什么,他只说让我们划花你的脸……我多问了几句,那人就叫我不要多管闲事,让我们收了银子,赶紧将事情办好,否则就要双倍奉还……”
田满粮真以为眼前的晋亭就是“云大姑娘,心中怒骂,这种女人还用划花脸,长得再美也没人敢娶!
晋亭一瞪眼,“他们给你多少银子?”
“十……十两……”
“十两?”晋亭越发火冒三丈,“十两银子,就要毁了一个女子的脸?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他一想到云楚忱那张美的冒泡的脸险些给人毁了,就气的想抽人!
“没没没……我们也没想真毁了你的容貌,十两银子,破点油皮儿,很快就能长好的……我们也算是守信了……”
晋亭下打量着田满粮,心想这人也不像做惯了坏事的,怎么会有人找这么个草包来办事?
“他一次付清了?”
如果那人只是付了定钱,说不定还能趁机抓住。
田满粮却说,“本来就是小买卖,再说了,我们也不认识那人,万一事情办完了,他不来付剩下的钱怎么办?所以我们当场就讲好了,十两付清,我们再去办事……”
晋亭简直要被田满粮给气死了。
这人该傻的时候反到精明了!
他唰的一声拔出刀来,架在田满粮的脖子。
田满粮吓得浑身紧绷,死死闭住眼睛,不敢看那近在咫尺的刀光,“你你你要干什么!这可是天子脚下,你可不要乱来啊!”
“放心,暂时不会杀你,留着你还有用。”
“大侠,女侠!只要您能绕我们兄弟二人性命,小人刀身火海在所不辞!”
晋亭不屑的朝他看了他一眼:“就凭你们两个大草包?还刀山火海?”
田满粮有些心虚,不带这么侮辱人的……
晋亭哼哼冷笑一声,就你这傻样,也就配做个诱饵了。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瓷瓶来,到处一粒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把捏开男人的下巴,把那粒药丸子扔到了他嘴里。
田满粮没防备,吧唧了一下,有点酸还有点苦,“这是什么东西,啊呸呸!”
“毒药。”晋亭歪嘴一笑,“你自己想办法找人,若是找不到,你就等着肠穿肚烂而死吧!”
“???”
田满粮先是一愣,随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女侠!姑奶奶!奶奶!小人当真不知道那人是谁!要哪里去找?”
“哼,这是你的报应,只要找到人,你才有恕罪的机会,找不到你就等死吧!”
田满粮欲哭无泪,“那,那我弟弟呢?”
“你弟弟留下做人质!你有了线索就来找我禀报!听清楚了没有!”
田满粮看向那边被南松逼在墙角的弟弟,只好答应:“清……清楚了……”
“听清楚了就滚吧!若是有了消息,就到东市余记包子铺去等!”
“是……是……”
那边田饱饭一见哥哥要走,顿时涕泪横流:“大哥!救我……”
“饱饭!等哥回来!!”
兄弟二人涕泪横流!仿若生离死别。
“还不快去找人!”晋亭一翻白眼,照着田满粮的屁股踹了一脚,“记住,三天时间,没有解药你必死无疑!”
田满粮在胡同口摔了个狗吃屎,满脸是灰的跑了。
田饱饭止不住流下绝望的眼泪:“大哥,你要回来救我呀!!!”
“呜呜……”田饱饭喊了一声,就被南松堵住了嘴巴:“吵死了!再喊就给你也来一颗毒药!”
躲在巷子口偷看的云楚忱见晋亭轻轻松松解决了二人,笑眯眯的走出来:“云大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呀?”
蘅兰和春芜都忍不住偷笑。
晋亭听见云楚忱的声音头皮顿时一炸!蹭的转过身去,捏着嗓子说道:“你你你认错人了!”
云楚忱强忍着笑:“怎么会?云大姑娘智勇双全,巧治毛贼,我方才都看见了!”
晋亭暗暗咬牙,不情愿的转过头来。“你都看见了?”
云楚忱点头,见他拿帕子遮着脸,掩唇笑道:“云大姑娘貌若天仙,有什么要遮掩的。”
晋亭额角狂跳,这个女人脸皮还是这么厚,居然拐弯抹角的夸自己!
“你方才就看见我了?”
云楚忱摇头:“那倒没有,不过方才你在院子里喊我大哥,让他快点的时候我听见了。不过比你早一步出门而已。”
晋亭瞪眼看了看田饱饭,吓得田饱饭一缩脖子。
“所以你故意让这两个毛贼等我出门呢?”
云楚忱看着晋亭那张脸,唇角总之止不住的挑,她诚恳的点点头,“即便这两个笨蛋没什么本事,我一介弱女子也不好对付,只好借你之手了!”
“哼,你倒是坦荡!”口中这么说着,晋亭眼中却有了几分笑意。
云楚忱这是拿他当自己人。
“好了,这两个人你就先帮我看着,等有了结果,再做下一步打算,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歹毒的心肠。”
晋亭听她说的轻飘飘的,忍不住说:“你倒是胆大,这都没吓着你?”
要知道,女子的容貌,尤其是在高门大户之中,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
云楚忱轻轻一笑:“怕呀,怎么不怕,只是这两个笨贼太好笑,冲淡了几分紧张。”
晋亭横她一眼:“信儿呢?怎么不带她出来?她的功夫不错,我不在的时候,能护着你些。”
云楚忱听他说要“护着自己”,心头一暖,笑道:“这几天府里怕是不太平,我让信儿先去母亲院子呆几日。不过出门的时候,我会带着不为。”
她指了指巷子外停着的马车,不为正直勾勾的往晋亭身看呢。
晋亭几乎忘了自己一身女装,一听云府有事,就要细问,却听云楚忱又说:“这两兄弟的事,你先帮我看着。我这会却是不能不与你多说了,妥妥还在等我。”
“嗯……那你去吧。”
云楚忱点点头,带着两个丫头出了巷子。
待了马车,春芜跟蘅兰才笑开了。
蘅兰乐不可支:“姑娘,晋二公子这一颦一笑,可真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颦一笑皆风景……”
春芜也笑:“他今日这妆容应是出自大公子的手了,从前奴婢也没觉得,可今日晋二公子了妆,奴婢才发觉,他这表情如此丰富……”
云楚忱眼中的笑几乎溢出来:“他若不是个子太高,的确能以假乱真。”
主仆几人对晋亭一顿品头论足过后,春芜想起今早黄姨娘的事,忍不住说道:“姑娘觉不觉得黄姨娘死的古怪?”
“何止古怪,根本就是疑点重重。偌大一个院子,总不可能黄姨娘吩咐下去,大家就全都去睡了!难道柳莺的人就这么贪睡?”
下人们私底下也是爱玩爱乐的,没事的时候躲着主子吃酒耍钱的不在少数。
“除非黄姨娘真的是自缢,可我实在想不出她要自缢的理由。”
蘅兰也说:“说实话,黄姨娘虽然泼辣了些,但实在算不一个狠人,下人们只要不违逆了她,她便不会十分苛刻,因此柳莺的规矩也不像其他院子里那么重。所以下人们熟悉了黄姨娘的习惯之后,一见侯爷来了,便可放心大胆的撒欢去了!”
春芜连连点头,“是啊,侯爷前脚进了黄姨娘的屋子,后脚这帮人就找了地方吃酒打牌都是常事。反正黄姨娘有事也只会找梨儿,不会找别人。”
说起梨儿,云楚忱琢磨道:“其实,梨儿话也未必全是真的,她说自己只是去了茅房,只离开了一盏茶的时间,却根本没人可以证明。”
春芜被她说的胆战心惊,“梨儿对黄姨娘一向顺从忠心,万事都替她着想,再说,应该也没有说谎的必要才对。”
“人心难测,凡事皆有可能,她虽然不会主动去害黄姨娘,可保不齐有人会利用她。你们难道不觉得,满府的人都知道黄姨娘这个习惯,只要掌握好时机,调走梨儿,就很容易对黄姨娘动手吗?”
春芜很蘅兰对视一眼,皆露出惊恐之色。
春芜说道:“姑娘这么一说,侯爷和梨儿反而不是最有嫌疑的人了……侯爷跟梨儿都没有杀黄姨娘的理由,只是有人掌握了时机,就能让此事看起来神不知鬼不觉……”
“难道是连姨娘吗?”蘅兰立即想到了最有可能动手的人,她说道:“次黄姨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连姨娘难看,还说她进府之前就与侯爷苟合,怕是早就被连姨娘恨到骨子里去了!”
“话虽这么说,可没有证据,谁也不能确定。”
云楚忱并非想插手姨娘之间的斗争,后宅之中争宠无可厚非,生死都是自己的本事。
但如果这个人是连姨娘,那就不一样了。
连姨娘对她和母亲有着很大的威胁,她已经没有耐心应对连姨娘三番五次的加害,她要寻找一个机会,让连姨娘彻底完蛋,永远不能再翻身。
“黄姨娘的死恐怕只是个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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