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在芳华宫,许夫人无意中走到娉婷园附近,远远看见二皇子从水后面出来,还让人锁了后门,之后又绕回水前面,正纳闷间,便看见云楚忱被堵在假山那边。
她当时害怕二皇子发现,便悄声退走了,没听见两人说什么。
不过,二皇子既然这么做,自然是对云楚忱有那么一二心思。
“说的也是,她那样的身世,若能做个皇子侧妃,也算造化。只是事关二皇子,还是不要轻易算计的好,免得惹是非。”
“是,女儿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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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妃似乎尝到了甜头,隔三差五就要从僖妃那里从皇给截到自己宫里来。
初时,她十分得意开怀,觉得皇未必不知道她的小把戏,却次次都纵着她,一定是因为心里念着她,想着她。
然而十天半月过去,沅妃便发现,皇不过是将她当成了僖妃的替代品,或者说,连替代品都算不,她只是一个纵欲的工具。
因为宫中又其他宫嫔效仿她的作为,也都成了。
沅妃这才恍然明白,原来皇只是被僖妃撩拨的欲/火焚身之后,随便找个女人发泄而已。
而这种发泄不过是身体得到暂时的满足,皇的心却越发与僖妃靠的近了,明明这个女人属于自己,却因为某种原因碰不得。
那是一种求而不得产生的奇异效应。
结果便是,皇对僖妃越发怜爱珍视。
这日,皇帝李肇勉强耐着性子跟大臣们商量过政事,便去了灵晖宫,僖妃知道他要来,早早便等在了宫门口,一袭宫裙随风轻轻摆动,青丝只简单用绢带束起,粉黛未施,尽显少女独有的纯澈娇嫩。
李肇心中一热,前环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攥住她的指尖,感觉手心传来凉意,他蹙起眉头,“天冷了,你怎么站在外面,若想等朕,也该多穿些,你还怀着朕的孩子呢。”
连漪面对李肇的嗔怪,眉目中横波流转,盈盈一笑,“皇才是小心过了头。这还没到八月十五,臣妾已经披了狐裘斗篷,还穿的不够多?”
李肇闻言也是一笑,面满是宠溺,“那你也该多注意些才是,今日可好些了,还吐得厉害?”
二人如寻常民间夫妻般相携进了灵晖宫,连漪说道:“还是吐得厉害,不过太医说这个月份实属正常,等过段日子便能渐渐好了,皇不必担心。”
李肇扶着她坐下,说道:“别人我倒不担心,只是你年纪小,又是头胎,我怕你经不住。”
说着,他面竟泛起担忧之色,显见是十分忧虑,生怕僖妃在生孩子这一道关出什么差错。
连漪面颊微红,含羞带怯的看着李肇,“能为皇生儿育女,臣妾觉得十分幸运。”
李肇闻言更觉暖心。
连漪与其他嫔妃的温柔小意曲意奉承不同,她的贴心之处在于懂得,她懂李肇的心思,懂李肇所需。
李肇的母亲出身微贱,并不得宠,他生来虽是皇子,却一直与生母在泥潭中打滚。后来母亲早逝被接到太后身边抚养长大,战战兢兢直到三十五岁才一朝翻身被扶持位。
前半生长久的失意让他难以成为一代叱咤风云的帝王。臣子也好,妃嫔也罢,其中利益盘根错杂,让他难以透气。
连漪深深知道,这样的人,需要的是一个柔软的女子,丝萝依乔木般完完全全依附着他生长,才能让他在长久的卑微中,找到顶天立地的感觉。
她花费无数心思去琢磨这个男人,往往对方说了句,她便知道怎么接才能让对方惬意熨帖。
两人用过膳食正说着体己话,便又有宫嫔来请,李肇皱眉道:“身子不舒服,便请御医前去,朕又不会治病!”
常伴李肇身前的内侍闻言立即明了,皇今日怕是要留在灵晖宫歇息,便躬身退了出去,吩咐下面的人,不许再进来打扰,若有人来请皇,一律回绝。
次日,内侍前服侍李肇朝,连漪便也醒了。
她睡眼朦胧的起身,想要亲自伺候,奈何怀孕之后十分嗜睡且容易疲累,竟十分无力。
李肇将她按回榻躺好,说道:“你是双身子的人,该多歇一歇,朕身边人手多得是,哪里用得着你,你在朕面前,无需在意那些虚礼,不如再睡一会,也不必到乾元宫去请安了。”
连漪应着,兀自睡了片刻也就醒来了,吃过早膳依旧去了乾元宫。
虽然王皇后屡次说免了她的晨昏定省,但连漪还是坚持日日前去请安,左右是坐步撵,又不用她亲自行走,也累不到哪里去。
近日最后一个到乾元宫的照旧是沅妃。
沅妃相貌本是乘,奈何宫中女子环肥燕瘦各有动人之处,又有僖妃艳压众人,她便也只能算作中。
兴许是因为昨日没能请的动皇,心中不快,此时一双形状美好的杏眼满含怨怒,看见在坐的僖妃更是理直气壮的瞪了过去。
众人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便有人笑道:“往日皇留宿临沅殿,沅妃姐姐来迟也情有可原,只是听说昨夜皇歇在灵晖宫,不曾去过临沅殿,不知沅妃姐姐可是被什么琐事绊住了脚?”
众嫔妃顿时忍不住笑,几个位分低的嫔妃赶紧用帕子掩唇,挡住笑意。
受到如此奚落,沅妃看向连漪的目光更添了几分厉色,但连漪只是垂着头,面对沅妃的挑衅和其他人的挑拨并没有什么反应,好似没听见一般,稳稳的坐在原处,像个局外人。
沅妃有气没处发,坐下冷笑道:“也不知是谁,昨晚去请皇吃个了闭门羹。”
此话一出,方才奚落她的嫔妃顿时面挂不住,讷讷闭了嘴。
而其他一样吃了闭门羹的妃嫔也都默默垂首,生怕被沅妃盯,暗自腹诽沅妃的嘴巴不积德。
连漪稳坐在位子,心想沅妃真是长了一张不饶人的嘴,就算她在宫中品级颇高,可总被她这么呛着,心中难免记恨几分,时间一长便是恶性循环。按理来说,宫中嫔妃难免拉帮结派,但沅妃身边连一个能帮衬的人都没有。
皇后见这些人吵吵闹闹惯了,也不当回事,只当成大家饭后消化食。
淑妃笑着开口:“各位都是皇的枕边人,自家姐妹,何必日日弄的剑拨弩张的,想得皇眷顾,自然要多用几分心思。”
她这话,便是替昨晚一众吃了闭门羹的人说话了。
众人闻言立即附和,顺便恭维王皇后和淑妃端庄大度云云。
等众人散了,淑妃留下跟皇后说话,道:“娘娘,臣妾的侄女从老家回来了,您也知道,她之前那未婚夫的事,对她的亲事难免有些影响,臣妾想召她进宫询问几句。”
“前因后果本宫也都听说了,琳琅是个好的,是那孩子没福。”
淑妃道:“是,只是臣妾的姑母就这么一个女儿,心里终究觉得不吉,此事总没个定数,臣妾心里也放不下。”
王皇后看了淑妃一眼,“婚姻之事并非儿戏,是该好生斟酌。本宫也许久没见琳琅了,就让她直接到本宫这来。”
淑妃本就是这个意思,赶紧让人去给许琳琅传了话。
王皇后稳坐中宫,也少不了许相的支持,牵扯到许家,她不免要多想几分,尤其许琳琅是许相最爱重的孙女,此时淑妃提起,必定是有什么用意。
“这长安城里适龄的公子虽有不少,但能配得琳琅的却不多,你心里可有什么人选不曾?”
淑妃听见问话眼中便存了笑意,说道:“琳琅这孩子从小就聪慧懂事,先前那桩亲事是指腹为亲,琳琅又是个有情义的,不想负了长辈定下的媒妁之约。但那亲事既然不成了,家中自然不能再委屈了她。臣妾琢磨了几日,便想起魏家小公爷一表人才,还未定下亲事,不知皇后娘娘觉得可合适?”
王皇后听她提起魏子修,眉目中异色一闪而过,却什么都没有表露,只是微微颔首:“魏家大郎,本宫也见过几次,的确是度不凡,若能与琳琅结成姻缘,必定是一对另世人艳羡的眷侣。”
淑妃闻言眉开眼笑:“臣妾也是这么想,便想着问问皇后娘娘的意思,既然娘娘都这么说,臣妾也就放心了。”
王皇后笑道:“这是好事,本宫倒乐得做这个媒人,不如改日请魏家老夫人进宫来,问问她老人家的意思。”
淑妃闻言大喜,连忙起身给皇后行礼,“多谢皇后娘娘成全!”
二人说话间,许琳琅便进了乾元宫。
王皇后打量许琳琅的眉眼,不吝赞叹:“好个玉面香腮的美人,快过来让本宫瞧瞧。”
许琳琅大大方方前,任凭皇后打量,面始终带着得体的微笑。
王皇后弯着双眸一脸亲和,接过栖华手中的匣子取出两支花蝶嵌宝流光步摇为她簪在鬓发两旁,笑着拍拍她的手,“本宫已多时未见许老夫人,她老人家身体一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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