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明白了晋亭冲自己挤眉弄眼是什么意思,云楚忱无语,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倒是王琰,口中的晋二公子,已经变成了晋小兄弟。
云楚忱看向刘氏,说道:“夫人,今日的事……”
刘氏闻言知道她的意思,赶紧说道:“你放心,今日的事决不会再有其他人知晓。你只说遇崴伤了脚知以,又怕她在人前失仪,所以从后门将她送回了我们府,耽误了些许功夫。”
云楚忱放下心来。
这救命之恩,虽然是好事,但云楚忱被坏人套麻袋、又被带去隐秘之处,这些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让人知晓的好,所以众人商量之后,只对外说是王家人自己找到了王涣之。
云楚忱的马车和两个丫头等在王家后门,她辞别刘氏了马车,春芜跟蘅兰都是十分紧张地下仔细检查。
云楚忱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问道:“春芜、蘅兰,你们怎么样?”
春芜道:“奴婢醒来的时候,是在余记附近的济仁堂,药铺伙计说是一个大娘把我送过去的。等奴婢回余记再看,姑娘跟蘅兰都不见了。”
“有没有受伤?”
春芜摇头:“没有,奴婢就是后脖颈被那人敲的有些痛,倒是姑娘,定是受惊不小……”
“晋亭来的及时,我倒没什么事,反而是他,伤势不轻……”
想到他手臂那两道伤口,云楚忱心里五味陈杂。
两人一见面就横鼻子竖眼睛,从小吵到大,没想到自己有事,却是他次次全力相帮。
蘅兰道:“当时奴婢脑袋有些懵,实在想不出来该去找谁求救,只好去找了晋二公子。他一听姑娘有事,立即就带人出府四处去寻。好在是找到了姑娘,要是姑娘出了事,奴婢也不活了!”
云楚忱嗔道:“胡说什么,咱们谁都不会死。”
“是是,姑娘长命百岁!”
蘅兰笑了。
几人脸,满是劫后余生的后怕和喜悦。
春芜道:“不过,次的人情还没还,这次又添了救命之恩,姑娘可怎么还?”
云楚忱感激之余,更多的是气闷。
这个二傻子晋亭,满脸都写着“你得好好谢谢我”。
蘅兰捂嘴笑道:“按照话本子里说的,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才是……”
云楚忱一眼瞪过去:“小蹄子,嘴巴该缝才是!”
春芜也伸手掐了她一把:“你又偷偷看那些东西!被人看到可怎么好,人家不说你不好,可该说咱们姑娘的不是!”
公子小姐花前月下的话本不少,但未出的闺秀看这种东西难免给人说道,多是偷偷藏起来看。
识字的小丫头们,私下里也都偷偷传看。看过之后就讲给不识字的听,茶余饭后也是个有的消遣。
只不过云楚忱向来不爱看那些情情爱爱的,更爱看江湖游侠的故事。
“姐姐放心吧,我早就给珠儿还回去了。”
“那就好,你可小心着些,要是咱们院子里出了什么不好的事,那可要带坏了咱们姑娘的名声!”
春芜说着还是不放心,又说:“前段日子,刘府就有个小丫鬟看了不知道哪门子邪书,跟府里的小厮好了,被主母发现,两人都给活活打死了!听说那小丫鬟还是一尸两命!”
“啊?”
蘅兰惊呼一声:“这……打死了?”
“哪个院子里出了这种事,主子都是跟着没脸的。”
心善些的撵出去,心狠的打死了,也只是赔点银子了事。
蘅兰被她说的发毛:“以后我再不敢看了!”
春芜见她是真的怕了,这才转而对云楚忱道:“马车有备用的衣裳,姑娘换回自己的衣裳吧,这般回府难免被人胡乱揣测。”
“嗯。”
转眼到了府里,云楚忱去老妇人那里禀告了一声。
老夫人听她说去了王家,不知道又在想什么,沉默了半晌才放她回去。
云楚忱今日已是身心俱疲,两腿更是酸痛打颤,强撑着回了风澜院。
“准备热水给姑娘沐浴。”
潋月见云楚忱回来,神色有异,忙扶着她进去。
“这是怎么了,姑娘怎么像翻了两座山头似的?”
云楚忱坐下,忍不住长出一口气:“没翻山头,却也差不多了。”
将今日的惊险跟潋月、照影细述了一遍,几人又是一阵唏嘘。
云楚忱是真的累了,沐浴之后绞干头发就缩进了被窝里,困意阵阵袭来……
迷迷糊糊中,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呼啸之声,奔腾的马蹄声,还有刀刃划破血肉的声音……
云楚忱感觉自己骑在马。
她从来没有骑过马,但那种感觉如此真实,她身后还有一个人,在不停的抖动缰绳,抽打马匹。
她想回头看看身后的人是谁,却冷不防后背贴一只手,猛地将她从马背推了下去!
以为自己就要被马匹踩成肉泥,却见一把长刀挥过,斩断了近在咫尺的马匹,伸手一把将她捞了起来!
她大惊之下再去看,入眼却是那人被冷刃刺穿的胸膛,热血溅了她满脸……
猛地从梦中惊醒,云楚忱下意识地抹了抹脸。
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原来是梦。
一定是白天见了血,她才会做这样的梦……
云楚忱长出一口气看了一眼天色,感觉才睡了没多久,便又躺了回去,只是怎么也睡不着了,总是忍不住去想晋亭手臂,那两道血淋淋的伤口……
晋亭回府,带着两道刀伤,晋夫人是习武之人,一看就知道,晋亭是跟高手交过手了,面色凝重:“怎么回事?”
晋亭没有隐瞒,将前因后果跟晋夫人说了一遍。
晋夫人与衡阳郡主是手帕交,云楚忱对于她来说也是自己人,闻言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这丫头真是命大!她也够倒霉的,怎么走在路都能碰这种事?”
晋亭想起云楚忱找他帮忙,还要嫌弃他笨,就觉得气不顺,默不作声让晋夫人帮他换药。
晋夫人说道:“你救了王涣之,王家怎么说?”
“还能说什么,客气几句罢了。”
晋夫人瞪了儿子一眼,道:“王琰算是个厚道人,你救了他儿子,他必定心存感激,往后交际处定要亲近些。但你可得知道,那是皇后的娘家人,你爹是武将,咱们两家本不应走的太近。”
晋亭闻言没有多说,沉沉地“嗯”了一声。
晋夫人知道自己这个次子,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里有数,便也没再过多叮嘱,而是问道:“你可知道王涣之为何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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