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东,宣永侯府。
正午滚烫的阳光,将浅睡的云楚忱灼醒。
她猛地睁开眼睛,怔怔缓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她梦见太后娘娘薨了!
春芜见她醒了,赶紧端了茶水过来给她润喉:“姑娘,喝口水吧。”
“母亲回府了么?”
春芜眉间满是隐忧,轻轻摇头:“没有,郡主还在宫里,想必一直陪在太后娘娘身边,太后娘娘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弱了……”
云楚忱的脸色沉了沉。
春芜犹豫着道:“姑娘,郡主跟侯爷的关系越发冷淡了,若是没了太后娘娘的照拂,郡主在府里的地位必定一落千丈,到时侯您……可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母亲地位不保,我一个寄人篱下的过继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
母亲衡阳郡主是云楚忱的养母。
而云楚忱本身,是云氏老家旁支亲戚的女儿,生母出身商户,地位原本不高。
衡阳郡主自幼没了母亲,是太后娘娘养育长大的,长大后便嫁给了宣永侯为正妻。
这些年虽然夫妻关系冷淡,郡主也没有孕育子嗣,但有太后娘娘做靠山,郡主作为当家主母,地位仍旧稳当。
而也正因为衡阳郡主无所出,所以云楚忱一出生,就被太后做主,过继到了衡阳郡主名下,从云氏老家接来京城,成为了侯府的正房嫡长女。
可是这个便宜嫡女并不好做。
养母性情寡淡对她态度平平,并不怎么亲近养父宣永侯压根没拿她当女儿挂名祖母也不过是将她当成一枚棋子,将来好为侯府换取利益!
外人看着云楚忱花团锦簇,可她却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
“替我更衣吧,祖母这会也该午睡醒了,我去看看。”云楚忱压下心中浓浓的不安。
只是还没出院子,就见回廊外传来人声。
原来是自己的两个小丫头。
其中一个浑身湿透,还在不停的咳嗽。
云楚忱皱了皱眉,侍女春芜赶紧出声问道:“你们两个在那里做什么?花露,你怎么了?”
“姑,姑娘?”
那名叫花露的小丫头还在抽噎,闻声吓了一跳,一边扶着她的雨棠见是云楚忱,赶紧拉着花露过来行礼。
云楚忱皱眉打量二人。
雨棠两边脸颊都泛着红,花露脸沾着淤泥,头湿哒哒粘着草叶子。
“这是掉进池塘里了?”
雨棠有一丝不忿:“都是……”
“都是奴婢不小心,不关别人的事,请姑娘责罚……”雨棠还没说完,就被花露抢了话。
她此时身还在滴水,瑟缩的站着,狼狈不堪。
云楚忱又不傻,这其中显然有内情,肃然道:“说实话。”
雨棠裙角和绣鞋也满是淤泥,她愤愤不平地说道:“还不都是二姑娘,她从来见不得姑娘好,得知太后娘娘身体不好了,她便巴巴地来给姑娘难看,面是为难我们,实际还不是想下姑娘您的脸面!”
“是二妹云挽心?”云楚忱闻言便明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雨棠嘴快又在气头,半点也未隐瞒。
“今日天好,我们去花园采花瓣和花蜜制口脂,碰见二姑娘在那放风筝,那风筝飞的好好的,谁知道,二姑娘突然故意扯断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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