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王康的眉头死死皱着,似乎是有些不满。
“你是在质疑我吗?”
柳氏的脸色一冷,她在整个镇子上都是有名的有权威,很少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
“那自然不敢。”
王康保持着自己应该有的冷静和绅士,不管对方多么不讲理,他始终都没有半分逾矩的恼火。这才是教养吧。
玉瑟瑟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男子,心里忽然觉得很是欣慰。
有这样的人支撑着这个家,还怕没有以后吗?
“我只是觉得,为人处世还是要遵从良心,您若是连自己说过的话都记不清楚的话,那还讲什么道德?”
现在的王康,多少有几分像是吃斋念佛的老和尚,有点啰嗦了。但是没办法,玉瑟瑟对他的滤镜太深了,觉得他怎么样都是好的。
“我说的话就是真理。”
柳氏好像也不是很喜欢跟王康费口舌,她一句话就可以代表自己的意思了。
不想让步就是不想,她没什么必要跟这些年轻人讲道理。
“不管怎么样,你们今儿必须给我个说法。要么,玉瑟瑟跟我回去,要么,就拿出足够的诚意把她赎回去。”
“她是我玉家的人,凭什么平白无故住在王家给你们王家做事?”
柳氏的语气越来越不好了,这天寒地冻的,她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能赶紧解决的事情,真的还是不要拖延的好。
“就是,她走了我们家的事情谁来做?”
玉娇娇的话,插的很是及时。她其实也很想要玉瑟瑟回去,原因很简单,玉瑟瑟走了,家里的事情只能她来做。
这不过短短十几日,玉娇娇的手就已经开始皴裂了。
说实话,玉娇娇这几日每日都想着玉瑟瑟回来,那她就不用在寒冷的冬日冒着被冻坏的风险洗一大家子的衣服了。
虽说玉家有钱,但是捺不住主人小气啊。
找丫鬟奴才都没几个,所以洗衣服还是家里的女眷做。但是玉娇娇的生母是个典型的娇娇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都不会。
所以这份责任,顺其自然就延续到了玉娇娇身上。
之前呢,玉瑟瑟这个丫头就是整个玉家可以随意颐指气使使唤的丫头,谁都可以对她拳打脚踢,吩咐事情。
最可气的是,玉瑟瑟没有拒绝的权利。
整个玉家上上下下将近百人,没有一个人是站在玉瑟瑟这边的。她在那里,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地位可言。
所以现在天差地别的待遇对于玉娇娇来说,真的很难接受。
她可是半点都不想要接玉瑟瑟的行当。
“你们又来做什么?”
在厨房忙活完的叶氏,这个时候也擦了擦手出来了。
她的脸色在看见玉娇娇和柳氏的瞬间,就黑了一大半。
她对眼前的这两位,可是半点好印象都没有的。这些人曾经那么对待自己的女儿,凭什么现在还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
不配,她们真的不配。
“我们来带走玉瑟瑟,她是我玉家人。”
“我看谁敢动她!”
叶氏的情绪,很显然就很容易激动。她跟王康不一样,她所有的感情,都是露在脸上的。
叶氏的气愤,来得要多快有多快。
所以其实这对夫妻,多少也是有些互补的。
玉瑟瑟站在两个人身后,反倒是相当的冷静。她还在这儿条分缕析两个人的性格呢,这眼前的人都要打起来了。
“如果你们今儿不给个合适的答复,那对不住了,我们会把你们告上衙门。”
柳氏的思路,倒是还是很清晰。
能把有些人的把柄,拿捏得死死的。
不过说实话,柳氏的这个反应,是连玉瑟瑟都没有想到的。
告上衙门,这就是传说中的恶人先告状吗?
玉瑟瑟还真是好奇,为什么有些人的脸皮可以那么厚啊。这家人之前对自己那样,现在怎么还有脸来倒打一耙?
这可真是刨开八代祖坟都找不出来的传奇人物啊。
“哟,这么热闹啊。”
在玉瑟瑟第三次打算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呢,门外又来了位不速之客。
她今儿或许还是适合当个哑巴吧。
算了,无所谓,不能说话那就不说。有时候静观其变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反正现在的玉瑟瑟,是越来越佛系了,强求不得的事情,那就算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你是?”
问话的是依旧一脸冷静的王康。
这个时候刚进门的慕容辰愣了愣,好像有些难以置信。
这家人的记性都这么不好吗?又不是没见过的啊……
算了算了。
慕容辰忍了忍,强行憋出一个有些扭曲的笑容。
“我是镇子上帮您女儿买过冬衣裳的慕容辰。”
这么形容的话,总不至于还记不起来吧?慕容辰不喜欢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
“哦,是你啊。”
王康意味深长地舒了口气,继而对他略显歉意地欠欠身子道,“不过慕容公子不好意思啊,今儿不管您有何事,我家都不方便招待您。要不这样吧,您报个家门,改日我们登门拜访可好?”
果然是个有教养的人啊。
对待不熟悉的人都能这么温文尔雅地说话,这临危不乱的气度,啧啧啧。
玉瑟瑟在心里为王康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自己的王叔叔,是自己母亲看上的人,真棒!
“我方才在门外也多少听了些,既然我跟瑟瑟小姐那般有缘分的话,那不妨让我来出那份赎她的钱吧。”
有些人呢,几句话就可以有语出惊人的效果。比如现在的慕容辰,他在说什么?
虽然玉瑟瑟现在很想要接一句“鬼才跟你有缘”,但是不合适。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解决掉眼前的两块赖皮糖。总不能一直让她们粘着自己不松手啊。
如果慕容辰真的要出钱,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后期这个差价,玉瑟瑟可以努力打猎赚钱补上。
总之早晚都是可以还上的,问题是柳氏这边,玉瑟瑟实在拿不出多少钱给她。
说到底,还是没钱惹的祸啊。
“祖母,就说这野男人跟玉瑟瑟那个狐狸精有点儿什么吧?您看,他居然要拿钱给她。”
玉娇娇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贴在柳氏耳朵根子上说了一句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的话。
玉瑟瑟撇了撇嘴角,这人就是嫉妒自己呗。
要不然哪里来的那么多诋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