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她吃不下了,苏安安试探着放下碗筷。
江策啪地放下筷子,说,“吃完,去写八百字的检讨。”语气不容置疑。
来了,江策终于开口了。她提心吊胆地坐在餐桌吃饭,一颗心要落不落。在这一刻,江策终于宣判苏安安的惩罚。
她张着嘴,想辩解,可是又说不出什么来。她的罪名早已成立。苏安安起身,拉着椅子故意发出刺耳的哧啦声,然后迈着小步子委屈地走回房间。
江策没有挽留她。
注意到苏安安关起门后,费星河不嫌事大,“看看,这脾气不知道谁惯的,就写个检讨,还没打她呢,门也关起来了。”
江嗷嗷冲费星河吠啊吠。费星河就不明白了,“江策,你家江嗷嗷怎么老冲我叫。我哪里惹到它了吗?”
江策夹了块小酥肉放进碗里,终于舍得分费星河一点眼神,像是在看智障:“你讲它小主人的坏话,它不吠你吠谁?”
“好啊,不愧是苏安安的狗。”费星河气急败坏,往江嗷嗷的方向瞪了瞪。
晚饭后,费星河留下来洗碗。江策收拾厨余,他把剩下的饭菜都倒了。
费星河问:“江策,还剩这么多,不放冰箱吗?”
“倒了。”
“安安刚才没吃多少,她半夜会饿吧?”
“不管她。”全倒了,正餐不吃,还想留做夜宵。
费星河吹了个流里流气的口哨,苏安安惨咯,江策生气了,气到宵夜也不想给她吃了。费星河心里怪高兴的。
苏安安坐在书桌前,对着空白的A4纸干瞪眼,八百字的检讨,她开头都没想好。
这时候,系统就显得智能起来,系统404根据下午苏安安的所作所为,生成了一份独家检讨,字字肺腑。
苏安安读完都快哭了,她真的罪恶滔天,恶行罄竹难书,再有下次灰飞烟灭,她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绝没有下回了呜。
一字不落读完的江策:倒也不必。
之后的日子,江策揪着苏安安中午补习。
每每她一瞌睡,江策啪啪敲打桌面,把她弄醒。苏安安咬着笔头,生不如死,困顿与饥饿一袭卷来。
为什么滑坡上的小球总有各种奇怪的力,为什么人类的DNA遗产这样的?她好讨厌杂交豌豆啊啊啊。
高中的知识为什么比初中难这么多,一个是汪洋大海,一个是小溪流。苏安安就被噗噗淹死在这个大海里了。
苏安安苦着小脸:“江策,为什么你这么厉害,什么都会。”
江策:“嗯,天生的。”
苏安安草稿纸上画圈圈,咒骂江策,但凡作者分她一点脑子,她也不至于这样,书看多了头疼。或许她跳级真的跳了个寂寞。
清晨,江策学校有值日,所以提前去了。苏安安一个人去上学,她听着mp4,背个书包走在雾霭的街道。
一辆老旧的公交车,晃悠悠停下,车门啪地打开,苏安安一个小跨步进了车厢,滴了滴公交卡。
学生上学比上班早一些,完美跳过早高峰。现在车厢零星坐着几个人,多的是空位。她瞄准后排考窗的位置,走了过去,施施然坐下,苏安安将mp4的音量调高,直到听不见外界的喧嚣。
公交车哐啷哐啷上路了,古老零件不停地磨合磨合,发出惨烈的声音,让人担忧它会不会在途中便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