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推开书房门时,
江爷爷拍着手,爽朗大笑,“好,走吧,那便预祝我孙儿前途无量,此去大有作为。”
他假装忙碌地翻着电话簿,嘴里念念叨叨,“是该让陆什回国了。”声音高亢洪亮。
江策顿足。
真是的,故意说那么大声,生怕他反悔吗。
说起来,他也很久没见陆什了。
“走了。”他背对着江爷爷,挥手,告别。
话音刚落。
门彻底阖上。
书房陡留一片死寂。
江爷爷望着那扇阖紧的门,静默,精神肉眼可见的萎靡,更憔悴了。
唉。
沉重的叹息一声接一声。
希望阿策不会后悔今日的择断。
看了眼还杵在这发愣的江映文,江爷爷疲惫地挥了挥手,“出去吧。”都走吧。
什么!江爷爷的话让江爸脑子炸开了花。
让陆什回来?
老爷子是要再培养一个继承人的意思吗……
江映文手脚冰冷麻木地走出去,他就这么看不起他吗,江策不在了,他江映文不行吗。
为什么一个旁枝,甚至不是本姓,都能爬到自己头上。
爸他在想什么。他不知道亲疏远近吗,明明他才是他亲儿子。
连曼拍了拍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江映文,却被他满眼猩红的恨意唬得心里一跳。
还好她上次面部手术没全好,现在嘴角僵硬,没有下意识露出惊恐的表情。
她缓了缓,捏着嗓音,柔声,“映文,怎么了。”
江映文脸上没了血色,想说些什么又止住了,他摇摇头,目光转向客厅。
“江策那孩子一言不发,拉着小孩走了。”连曼见他好像在找江策,解释道。
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江策出来后拉着小姑娘上楼收拾个包就走了。
难道吵崩了?
不过,走了也好,就怕江策一直赖在老宅。连曼放下心来,心情愉悦地欣赏不久前做的大红色美甲,不错不错,好看极了,改天换个款式。
就当是庆祝了。
“江策江策,我们去哪。”
“私奔。”江策俯下身体,压低了嗓音,凑到她耳边戏谑,语气轻松。
温软的风轻轻刮过耳廓,
“好啊。”苏安安小大人般的点头,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他忍不住低头笑,肩膀耷拉下来,“小鬼,这么认真,私奔什么意思学会了吗?嗯?”
苏安安拉起江策的手,伸手与他五指相贴,她的手指插入他的指缝,紧紧交握,举起来示意他看,眼神真挚,小嘴一张一合:“是你要带我走的意思。”
安安细嫩的小肉手握在他手心,软绵绵的,是的,他要带她走,肩负起她的责任,他收紧拳头,死死握紧她的手,不放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放肆地笑出声来,笑到肩膀一颤一颤地抖动,淡红的眼尾浸出一串泪花。
安安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他蹲下来的头,少年的发丝硬茬一样扎手,男主是受了什么刺激吗,又哭又笑,像个疯子。
男主不需要怜悯。
收起你那可笑的想法。
她默默垂下手。
……
很快,西流响起第一封鞭炮声,“嘭”,春节驾到。
西流小城不禁烟火,不像幽州般,要提前申报得到许可。
于是这座偏远小城三天三夜烟火不断,这家放完,那家接着来,四处洋溢着红色的喜悦,好不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