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芷秀半低着头，一板一眼说：
“殿下和昭君女王秋狩是大事，这不仅是普通打猎，更代表着朝廷的颜面。美人既不会骑马也不会打猎，路还动不动生病，殿下素来讨厌麻烦，所以，围猎很少带美人去。”
叶明惊呆了，他安排了那么多计划，唯独没想过他能不能出席的问题。
叶明赶紧追问：
“难道殿下一个服侍的人都不带吗？除了打猎，还有衣食住行，她身边总该有侍奉的人吧？”
“奴婢不知。”
芷秀敛着眼睛，闷声道：
“殿下的近身伺候一向是刘嬷嬷管，奴婢不敢逾越。”
芷秀明摆着不肯说，叶明只能打住。
他心情大起大落，一时费解极了。
叶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人，别人出去玩恨不得扛座青楼，武瞾倒好，一个都不带。
她现在都没娶到妻子，自己也居功甚伟。
那为什么卫长娆可以去呢？
叶明刚刚想完，自己就给出了答案。
因为卫长娆是主角，有光环，而且她是郡主的婢女，自然是被郡主带过去的。
梁心娴等人还高高兴兴挑布料，为自己秋狩出行准备服装，压根不知道她们根本不能去。
叶明望了其他人一眼，一言不发，自己悄悄走了。
他一直坚信，事在人为。
别人可以的事情，没道理他不行。
叶明走到书房。
书房此刻安安静静，王昭君派了人来北平府，王昭君是塞外的首领，同时也向大唐称臣，被钦封为塞外女王。
王昭君的人过来，武瞾少不得要安排行程。
这几日，武瞾早出晚归，大部分时间都不在王府，叶明也不必时刻待在书房。
叶明回到书房，问了丫鬟，往刘嬷嬷所在地走去。
叶明走近时，刘嬷嬷正在教训下面人，叶明不好进去，就守在门口等。
刘嬷嬷在武瞾面前毕恭毕敬，可是在王府其他人眼里，那是不折不扣的刘总管。
刘嬷嬷吊着嗓音教训手下，下面人各个噤若寒蝉，唯唯诺诺。
“一个个都给我睁大眼，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谁敢在这个关头出纰漏，呵，你们自己提头来见。”
“是。”
刘嬷嬷呷了口茶，挑眉道：“还不快滚去当差？”
下人一哄而散。
等人都走了，叶明才敲了敲门，对刘嬷嬷笑道：
“刘嬷嬷。”
“呦，叶公子。”
刘嬷嬷笑着放下茶，弓着腰给叶明打了个千。
刘嬷嬷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笑眯眯的，眼睛、嘴角的弧度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看着就假得慌：
“老奴失礼，竟不知叶公子来了。叶公子可是稀客，不知道公子所为何事？”
叶明笑着道：
“刘嬷嬷客气，您是大忙人，我哪敢随便过来耽误您的时间。”
“我刚刚过来的时候，见书房里没人，殿下似乎不在府中。殿下已经好几日不着府了，听说，是在准备秋狩的事？”
刘嬷嬷笑了笑，慢悠悠说：
“我一个内府的老嬷嬷，哪里懂外面的事。秋狩要准备的事情不少，还要和塞外王那边联络，这些事除了殿下，其他人也做不来。”
“哦。”叶明应了一声，说，“殿下文武双全，在下当真钦佩。殿下这么忙，一定要好生挑几个侍奉的人，将殿下的衣食住行打理好。尤其最近天气转凉，草原风大，可万万不能让殿下受了寒。”
刘嬷嬷煞有其事点头：
“没错，正是这个理。只可惜老奴年纪大了，腿脚跟不，不能陪着殿下去围场。下面的人又太滑头，选谁去都不放心。唉，都怪老奴这条腿不争气，真是愁死人。”
在宫廷侍奉的人，时间长了，腿脚都有毛病。
陈嬷嬷是这样，刘嬷嬷也是这样。
叶明心思转了转，问：
“那现在，殿下身边侍奉的人，可选好了？”
“选倒是选好了，只不过都是些行伍之女兵。这些人，怎么说呢，武功、机警倒是一顶一的好，但是伺候人，那就太粗心了。”
叶明忽然肃容，站起身来，对刘嬷嬷行礼道：
“在下不才，愿意为刘嬷嬷分忧。”
刘嬷嬷稳当当坐在椅子，毫无动容，嘴却急切道：
“叶公子快快请起，老奴当不起您的礼。”
“刘嬷嬷这是说什么话，您是前辈，对我提携良多，在下自该报答您。”
叶明保持着行礼的动作，微侧着脸，说：
“殿下公务繁忙，我等不能为殿下分忧，只能好生侍奉衣食住行，至少不要让殿下处理完国家大事后，还要为生活琐事分心。”
“按理刘嬷嬷才是最妥当的人选，只可惜您腿脚不便，既然如此，不妨找个熟悉的人，既知道殿下的避讳，又能尽快手。”
“刘嬷嬷，您说呢？”
“叶公子说的是。”
刘嬷嬷拨弄了一下茶盏，将东西推到一边，说：
“殿下身边没个细致人不行，我那些徒弟都不成器，论机灵，论心思，没一个比得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