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
周雪瑶眼神诧异，倒没染多大的惧意。
一只手也只是虚虚地撑在炕沿，维持着两人的距离不被拉近。
莫衍眨了眨眼，终于意识到两人的现状。
周雪瑶在他床边矮下身，那张梳洗过的俏脸，就在他脸前不远处的高度正对着。
而他的一只手，扣着周雪瑶的后脑，正微微向下用着力。
潜意识里的动作，想做点什么，应该不用明说了吧。
可莫衍偏偏不认，非但不认，还反咬一口。
他触电似的收回手，仓惶坐起，卷着被褥往炕的里端使劲地挪动。
嘴控诉，“这句话该我问你吧，你想对我做什么？”
被莫衍出乎意料的反应搞懵了，周雪瑶茫然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似的。
“我——”
甫一张嘴，那头又叫唤开，“不是你凑到我床头的吗？”
“你不凑过来，我伸手怎么会抓得到你？”
这回，周雪瑶是彻底地噎住了。
回过头来想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她过来，原本只是要叫醒莫衍吃早饭。
可看着莫衍沉睡的侧脸，嘴唇蠕动了几下，竟是没能发出声。
还鬼使神差的，想凑近了去看。
少年人五官深邃，棱角分明。
看得出来，是老天爷精心雕琢过的。
每一根线条，都恰到好处。
以前莫衍很少下山，也很少露面。
她只是听旁人在那闲话，从没有机会见过。
他们说莫衍样貌出众，气质也非同一般，就是欠缺点魄力。
可见，旁人的评价也不那么准确。
莫衍要是没魄力，她就没见过更有魄力的人了。
这么一圈回想下来，好像还真是自己先对人家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咳咳”
周雪瑶蓦地移开视线，手指无意识地拈了拈发烫的耳梢。
“起来吃饭吧，我做好了的，都快凉了。”
莫衍这会儿倒是惊觉起玩笑开过了，补了一句，“你日后记得随时随地把脸涂黑，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周雪瑶闻言故作不屑地轻哼一声，没再说什么。
早饭吃的是贴玉米饼子和炖白菜，大概是莫衍昨夜说了一嘴糙米质硬，今天的饭桌就没再出现糙米。
莫衍想这丫头到底还是有一点好处，厨房里多了哪些食材，现在也不细问了。
只管做了就是。
挺好。
不过莫衍为了掩人耳目，空间里长的红薯玉米那些，每样只会挑几颗出来，其余的都囤在农场那间小草屋里。
这几日，小草屋已经快被红薯、土豆、玉米、白菜这四样给塞满了。
过冬的粮食绝对是够了，接下来，也该补充点新品种了。
莫衍扛着几十斤切割好的猪肉出门前，周雪瑶故意勾他，说中午会给他做猪头肉和醋溜肥肠。
得，这馋虫一来。
昨个儿消耗过度的腰腿，今个儿立马就不酸了。
脚下生风，跑得贼快。
莫衍为省时省事，直接找的卖猪肉的屠户，一下把这几十斤肉全给兜了。
六两七钱。
价格比散卖低了那么一点，不过算散卖要耗费的时间，莫衍还是觉得这样划算。
而且他这是野猪肉，稀少，比家养的肉质也更劲道鲜美。
老板指望着莫衍下回还做他家生意，银钱一点没克扣。
莫衍将大头收好，又数了二三十个铜板，去杂货铺里，各种各样的种子都来了一些。
被杂货铺的老板娘那异样的眼光瞅着，他也不在意。
反正农场没有季节限制，他想吃什么，就种什么。
就是现阶段只有四块田地，得轮着来。
收获满满地出了铺子，没走出去几步就被一个人迎面撞。
莫衍抬头，那人身形壮硕，且高大。
凶狠着一张脸，看着很不好惹的样子。
不过对方貌似是无意间撞来的，还知道低头跟他说一句抱歉。
搞得本来跃跃欲试的莫衍，一下子气焰全无。
俗话说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这一段小插曲刚刚过去，莫衍转眼就被人拍了两下肩膀。
转头一看，是隔壁包子铺的小伙计。
“兄弟，怎么，你也是来打擂台的？”
莫衍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问，“什么擂台？”
“原来你还不知道啊，就是我们镇长老爷设下的比武擂台。”
“不论年龄不论身份，只要是最后一个站在擂台的，赏金十两呢！”
十两金子，相当于百两银子。
得了这百两，他不光能替周雪瑶赎回卖身契，还可以有资本在这镇做点小生意。
后面小伙计又说了什么，他压根就没听清，一心就想着靠这一百两银子翻身。
“那我如果想参加的话，直接去镇长老爷家报名就行了是吗？”
“你？”
小伙计下看了莫衍一眼，倒也不是说鄙夷。
就是，挺不相信的。
毕竟，这擂台的消息一出，十里八乡的汉子都出动了。
少年尚未长成的身量，怎么跟长年做活的成年男性拼呢？
不过，万一这少年是个练家子呢？
反正，刚才跟那高大汉子相撞，气势也没见输。
“不用报名，明日的巳时，人到了就行。”
“擂台设在东区聚仙楼门口。”
东区？
这小小的汶水镇，还分东西南北区？
莫衍这几日只在周家村和集市两头跑，通常卖完东西就算，也没多打听什么。
这会儿正好撞机遇，刚打算开口，身后传来几声急切的喊叫。
“莫衍哥哥！”
“莫衍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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