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儿,那你是同意带你几个表兄弟一起去少府当差喽?”
听到张然的这番话,张李氏不禁面带惊喜的说道。
“嗯“张然顿时点了点头,回答道:“阿母您说的对,无论如何,咱们与我舅父以及表兄他们之间的血亲关系都是割不断的!所以,若是力所能及的话,我也不介意照顾他们一下!”
“反正一只羊是放,一群人也是赶!”随后张然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道。
在这个讲究孝道的年代,血缘是世间最容易产生亲近感以及建立牢靠稳固关系的纽带,因此在大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是一种常见的事情。
睚眦必报如主父偃那般,回到齐地老家时,面对前倨后恭,找门来的穷亲戚时,都要碍于血缘关系以及情面,而一掷五百金,给足了亲朋好处,才彻底与他们一刀两断,更别说其他人了。
主父偃的遭遇历历在目,而且有母亲张李氏在,张然也做不出主父偃那般决绝。因此,就算是张然与母族不怎么亲厚,但却依然没办法无视他们。
更何况,张然现在已经给足自己张氏一族好处,若是对母族弃之不顾的话,难免要落下个厚此薄彼的名声到那时,母族的人必视他如仇寇!
张然虽然不可能会怕那些人的仇视,但也不想将两方的关系搞得太僵与其逞一时之气,反倒不如给他们一点甜头尝尝,顺便拉拢一些母族之人为自己所用。
当然了,那几个嫌贫爱富的舅父张然是指望不了,也从未想过要改造他们的思想或者给他们谋个一官半职的什么的。但那些与自己差不多大的表兄表弟们,却还有一些挽救的余地。
因此,张然打算将这些表兄弟,与张婴等人放到一起,全都弄进三魁的安保队调教训练一番,若是这些表兄弟老实听话,那张然也不介意提携一下他们。但若是这些表兄弟不肯听话或者依旧顽固不化,那张然也不会给他们好脸色最多也就让他们如同那几个舅父一般,来张里这边学点谋生的手艺,至于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全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不过,对于张然的这些想法以及安排,母亲张李氏暂时是不知情的,她在听到儿子愿意一视同仁,也带着自己的几个侄子外甥一起去少府当差之后,显得非常高兴。
甚至忍不住拉着张然的手,欣喜的对张然道:“然儿,赶明儿阿母就去你舅父家,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你舅父和你表兄他们!”
“啊?”张然闻言,不禁有些讶异道:“阿母,这点小事哪值得您亲自跑一趟呀?这寒冬腊月的,天这么冷,我看你就在家里好好呆着,咱们派个人过去通知一下,让表兄他们自己过来就行了!”
“那怎么能行?”张李氏断然拒绝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够随便派个人过去就算了?你舅父姨母他们,到底都是阿母的兄长姊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所以,无论如何,阿母都必须亲自去才行!”
顿了顿,张李氏又看了张然一眼道:“更何况,阿母已经有数年没回去过了,这回正好趁此机会回去看看阿翁他们!然儿,这次不但阿母要去,你也要跟着阿母一起回去!”
“啊?”张然闻言,不由惊呼一声道:“我也要去?”
“对!”张李氏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银牙一咬,“恶狠狠”的说道:“然儿,以前咱们家里穷困,你舅母她们对咱们母子三人百般嫌弃,但现在我儿出息了,都当大官了!自然要回去,给她们好好瞧一瞧,看一看,看看我儿如今的风光!”
“呵呵”看着母亲略微有些激动的面容,张然不禁莞尔一笑,瞬间明白了母亲的心思于是,张然拉起母亲的手,温声安慰道:“行!就按阿母说的办!等明天一早,咱们带穗儿以及薛通他们,全家一起去东亭!这次,我一定给阿母挣足脸面!”
“嗯”张李氏轻轻点了点头,脸顿时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伸手轻抚了一下张然的面庞,笑靥如花道:“然儿,有你这句话,阿母就放心了!”
翌日清晨,张然早早的起床洗漱后,就吩咐薛通等人从仓库了搬出了一些蒸酒以及布匹等物放在马车。备足了礼物后,便带着母亲以及妹妹穗儿,乘车赶往东亭了。
时至腊月初,天气较为严寒,即便是张然几人乘坐的是带篷的马车,依然挡不住刺骨的寒风,再加通往东亭的都是崎岖不平的乡间小路,所以,一路马车行驶的速度并不快。
张然一行人从辰时出发离开张里后,一直颠簸了近两个时辰,才在正午之前,赶到了东亭的桑东里。
桑东里是母亲张李氏的娘家,因此地有大片的桑树林,里在桑树林以东,因而得名桑东里。
与张里的张氏一族主要以务农为生不同,桑东里善植桑麻,里民多以养蚕缫丝,织布纺纱为业,兼具耕种。所以,桑东里相对比较富裕一些,是东亭颇为有名的大里聚村落!
相对于张里的这种小里而言,大里聚的结构相对完善,规矩自然也比较较多一点,因此,张然等人一行人,刚刚来到里聚外,便被桑东里的里门监拦了下来。
见张然一行人居然有两辆大马车,里门监颇为惊异,小心的来到马车前,执礼道:“敢问客从何来?”
车的薛通闻言,匆忙跳下马车,从怀中取出一份木犊,递给里门监道:“我家主人乃谏大夫讳曰张然,今日与主母回乡省亲,此乃主人名谒,请过目!”
“谏谏大夫!?”里门监闻言,不禁大为震惊,刚刚伸出来的的手掌如触电般的一缩,竟然没敢去接薛通递过来的木犊反而连忙躬身向马车所在的方向,拜了拜,诚惶诚恐道:“不知贵客驾临,有失远迎,还望贵人恕罪,还望贵人恕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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